章衡用玄牝造化功将猪皇直接打成了粉尘,汗青淬笔断春秋,铁律悬衡镇九州。半卷丹墀藏剑履,一编星斗锁金瓯。
章衡负手立于断崖,玄色袍角被山风卷成玄鸟展翼。他望着三丈外那尊鎏金兽首吞吐寒芒的青铜鼎,鼎中沸腾的赤色铁水倒映着残缺月轮,恍若天神打翻熔炉倾泻的业火。
三百里外传来猪皇的狞笑,震得崖壁千年冰棱簌簌坠落。那头三百斤重的黑毛巨物踩着山岩狂奔,蹄下炸开的碎石如暴雨倾盆,每步落下都在花岗岩上犁出三尺沟壑。它肩头斜挎的九环刀泛着青黑毒芒,刀柄缠着的蛟筋在月光下扭动如活蟒。
“玄牝造化?不过老匹夫的呓语!“猪皇双掌拍击胸膛,古铜色皮肤下鼓胀起蚯蚓状气劲。方圆十丈内的草木瞬间枯黄蜷曲,空气中弥漫着腐肉灼烧的焦臭——这是西域魔门秘传的“血煞焚天诀“,据说修炼者需日吞三颗婴孩心头血。
章衡五指骤然收拢,指节捏得咯咯作响。他背后浮现出若隐若现的阴阳鱼虚影,左眼瞳孔化作璀璨星璇,右眼则涌出漆黑漩涡。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他屈指弹出一道青光,玄牝造化功凝成的气劲在空中化作万千游丝,每根丝线都缠绕着破碎的星辰轨迹。
“铮——“
九环刀劈开气浪的刹那,猪皇瞳孔骤缩。本该被斩落的游丝突然分裂成七万两千道残像,每道残像都映照着不同角度的刀光。这是江南武者最擅长的“千面幻影“,但章衡的幻影里藏着真正的杀机——每道残像末端都缀着米粒大小的陨铁碎片,此刻正以超越音速的轨迹袭向猪皇周身三十六处大穴。
黑毛巨物仰天怒吼,周身毛孔喷出暗红血雾。血雾在空中凝结成九头巨蟒,蟒尾横扫间竟将陨铁碎片尽数卷入腹中。但这不过是江南武技的皮毛,当血蟒扑至面前三尺时,章衡袖中突然射出三十六枚玉简,简上篆文亮如熔岩。
“锁!“
玉简炸开的瞬间,虚空浮现出青铜浇筑的锁链牢笼。这是《九州禁制录?》记载的“周天星斗阵“雏形,每根锁链都刻满二十八星宿方位。猪皇的九环刀砍在锁链上迸溅出刺目火花,刀锋竟被生生磨去半寸。
章衡足尖轻点飘落半空,玄色袍袖无风自动。他左手结出玄牝印,右手凌空画出造化符,两者相撞时爆发的能量掀起百里气浪。山脚下观战的武林人士纷纷运功抵抗,有人怀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有人佩剑自动出鞘指向战团中心。
“看好了!“章衡暴喝声中,整座山崖突然龟裂。无数玄铁锁链从地脉深处冲天而起,锁链尽头拴着的不是重物,而是三百年前某位剑圣坐化的寒玉棺。棺盖震颤间,万千剑意凝成实质剑雨,将方圆五里的天空切割成琉璃碎片。
猪皇终于变了脸色。它双掌合十催动本命法相,背后浮现出百丈高的血色修罗虚影。修罗每踏一步,地面便绽开赤莲,莲心喷涌的毒火将玄铁锁链熔成铁水。但章衡早有预料,他翻手取出半卷泛黄的丹墀残卷,残卷展开时泄出的剑气竟将毒火倒卷而回。
“星斗移位!“
最后时刻,章衡咬破指尖在眉心画出血符。漫天星斗应声移位,北斗七星的光辉透过云层投射在他手中。当星光没入丹墀残卷的刹那,九霄云外传来洪荒巨兽苏醒般的轰鸣——这是上古神兵“浑天仪“现世的征兆。
浑天仪坠落时掀起的空间风暴将战场夷为平地,中心处只余缓缓旋转的青铜鼎。鼎中赤铁早已冷却,表面凝结出细密卦象,正是《玄牝天书?》记载的“镇“字符。百里外,章衡负手而立,看着掌心缓缓消散的星辉,知道这场战斗的余波足以让三大王朝的边关烽火台集体示警。
山风依旧,只是再听不见那令人胆寒的血煞咆哮。章衡将浑天仪残片收入芥子空间时,瞥见云层深处有金龙虚影掠过——那是皇权象征的“九霄云龙“,看来今日之事终究瞒不过那些深宫中的眼睛。
章衡进入了空明界想找蔡澜文先生,他发现九界门门主修庆早就到了,他的身边是琉璃星姬,二人都面色沉重。
“蔡澜文先生魂归九霄了……”
空明界的雾气在子夜时分最是粘稠,章衡踩着青石阶上的苔藓向上攀援时,总觉得那些幽蓝的雾气在蚕食他的靴尖。三日前他在天机阁占得一卦,卦象里说蔡澜文先生的魂魄已散作九霄星屑,可执念终究比雾更重,让他攥着那柄刻满往生咒的桃木剑闯进这方被诸天神佛遗忘的秘境。
琉璃瓦当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九重檐角悬挂的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章衡按住腰间玉珏的刹那,看见修庆的鹤氅扫过满地枯荷,那人腰间悬着的不是本该属于九界门主的墨玉令牌,而是半截断剑——剑身缠着褪色的红绳,像极了当年蔡澜文在东海斩蛟时用的那柄。
“章公子,你来了。“修庆转身时,琉璃星姬发间的星砂簌簌而落。她今日未着往日的鲛绡舞衣,素白襦裙在夜风里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腕间却缠着七根浸血的锁魂链。章衡注意到她耳垂上那枚翡翠耳珰缺了半边,那是去年上元节蔡澜文从蓬莱岛带回来的贺礼。
章衡的剑穗突然发出悲鸣,他这才发现满地枯荷的茎秆里都嵌着细小的星砂。修庆的指尖抚过断剑缺口,那里渗出暗红色的雾气:“三更天的时候,北斗第七星坠在问剑峰。“
琉璃星姬忽然扯断锁魂链,七枚铜铃坠地时发出编钟般的轰鸣。章衡看见她瞳孔里浮动的星图正在崩解,那些本该属于蔡澜文命星的银辉,此刻正化作流萤扑向东南方的归墟海眼。夜枭的啼叫刺破浓雾,修庆的鹤氅下摆无风自动,露出靴筒上新鲜的血迹——那颜色像极了蔡澜文书房里那盏摔碎的琉璃灯。
“他最后在看什么?“章衡的桃木剑突然重若千钧,剑身上的往生咒泛起青光。修庆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山河社稷图?》,画卷里本该绘着九州山河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一团模糊的星云。琉璃星姬突然用剑鞘敲碎冰面,冻在冰层下的并蒂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花瓣飘落时竟化作点点萤火,朝着章衡来时的方向飘去。
章衡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想起二十年前初见蔡澜文时,那位青衫客袖中落出的星砂也曾这般飘向归墟。夜风突然裹挟着海潮声涌来,修庆腰间的断剑发出龙吟般的震颤,章衡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青铜铃铛上碎成千万片星光,每一片都映着蔡澜文当年在琅嬛福地抚琴的模样。
章衡用玄牝造化功对九界门门主修庆的云谲龙息功。
九界门主修庆诗号,踏罡步斗裂玄穹,剑影裁星镇九重。
半生武替磨煞骨,一念慈悲渡孽龙。
月沉西山时,九重天阙被罡风撕开裂缝。
章衡负手立于断崖,玄色劲装被气劲鼓荡如墨蛟翻腾。他凝视着百丈外那道青衫身影,修庆脚下青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细密龙鳞状纹路沿着罡步蔓延,直至将整座山岩化作盘踞的虬龙浮雕。
“云谲龙息,果真名不虚传。“章衡双瞳泛起暗金色,身后隐约浮现出阴阳双鱼虚影。他屈指叩向腰间玉珏,霎时九霄云外传来洪荒巨兽苏醒般的低吼,浩荡气劲如天河倒灌,将方圆十里的松涛尽数震成齑粉。
修庆灰白鬓角无风自动,指尖在剑柄摩挲出半寸青芒。他忽然并指为剑划破虚空,云层中骤然探出布满鳞甲的龙首,獠牙间垂落的涎水尚未落地,已在青石板上腐蚀出三尺方圆的深坑。
“铮——“
双掌相击的刹那,整座山峦剧烈震颤。章衡足下山岩如遭雷殛,玄牝真气化作千丈漩涡,将漫天龙形云气生生扯向地脉深处。修庆广袖猎猎翻飞,剑锋所指处竟凝出七颗星辰虚影,每颗星子坠落都带起焚山煮海的气浪。
“好个踏罡步斗裂玄穹!“章衡暴喝声中,背后阴阳鱼陡然逆转。方才被撕裂的山体竟如活物般蠕动愈合,无数青铜色符文从地脉中浮出,交织成上古祭坛的图腾。他并指如剑点在眉心,血色沿着经络游走全身,最终在掌心凝成燃烧的卍字印。
修庆瞳孔骤缩,脚下青石轰然炸裂。他足尖轻点跃至半空,身后浮现出由云雾凝聚的百丈龙躯,龙吟声震得百里外城池屋瓦簌簌坠落。云中龙爪裹挟着星辰坠落之势抓下,却在触及章衡周身三尺时骤然停滞——玄牝真气形成的气墙表面,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梵文经咒。
“剑影裁星镇九重!“修庆声若洪钟,龙爪突然分裂成千百道剑影。每道剑光都映照出星辰轨迹,交织成遮天蔽日的罗网。章衡不退反进,燃烧的卍字印化作金色巨掌拍下,掌风所过之处连月光都被灼成赤金色。
气劲碰撞的瞬间,时空仿佛凝滞。方圆百里的雨幕定格成水晶珠帘,山间飞鸟保持着振翅姿态冻在半空。直到某片衣角碎裂的轻响打破寂静,两道身影才如破阵之箭轰然倒飞,各自在千米外的山壁上犁出燃烧的沟壑。
章衡单膝跪地,五指深深抠进岩石。他望着掌心逐渐黯淡的卍字印,忽然扯下染血的衣襟掷向空中。布料在罡风中化作燃烧的蝶群,每只蝶翼都映出玄牝图腾,将剩余剑影尽数焚为青烟。
修庆缓缓落地,剑尖垂地支撑着身躯。他望着掌心龟裂的纹路轻笑,忽然以剑拄地,任由云雾龙躯消散成漫天星辉:“章兄这阴阳化生的路数,倒是比老夫的霸道多了三分余裕。“
章衡抹去唇边血迹,起身时脚下青石已生出嫩绿新芽:“若非门主留了七分余力,此刻这断龙崖该改名叫葬龙渊了。“
山风卷起两人衣袂,远处传来晨钟撞碎云雾的声响。修庆将长剑收回背后剑匣,转身时灰白鬓角掠过一抹朝阳的金芒:“明日此时,还请章兄移步寒山寺——老夫新悟的'刹那永恒',正缺个试招的对手。“
章衡望着那道青衫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珏。玉中玄牝之气微微震颤,似在呼应百丈外某处苏醒的古老存在。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古寺残碑上看到的偈语,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不打不相识,修庆先生,您不愧是新的九界门门主”
章衡看着琉璃星姬,心中暗道,世间竟然还有如此佳人。
“这位是?”
“她是上古莽陇魔尊的妻子琉璃星姬,不久刚复活,我们也是刚刚认识”
“修庆先生,章衡先生,你们可知如何才能复活我丈夫莽陇魔尊,他一世枭雄,发现了起源墙,创设了守望者组织在宇宙各地,还和太明仙尊一同制造了半神”
“但半神也导致了深渊者的出现,不是吗?”,章衡说道:“琉璃星姬前辈,在任何一个时代,仙尊魔尊的复活都是会导致九天十地时代的剧变。
更何况,你的丈夫,他是一位魔尊”
“可他是一个好人,天机老人预言了一位尊者的复活,说不定就是我丈夫莽陇魔尊呢。
你们难道不觉得,历史上13位魔尊,我的丈夫算的上最好的了的吗?”
“那万一复活的是一位仙尊呢?”
章衡的指尖抚过青铜灯盏的裂痕,琉璃星姬的裙裾在星辉里泛着幽蓝的光。他望着这位从时间长河里走来的女子,忽然想起昨夜观星时瞥见的天狼星暗芒——原来世间真有能刺破永恒黑夜的存在。
“这位是?“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星穹殿回响。
琉璃星姬转身时,发间垂落的星砂在空中凝成太古符文。修庆子手中的罗盘突然疯狂转动,十二时辰刻度同时指向她心口那枚破碎的魔晶。“她是莽陇魔尊的妻子。“修庆的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三日前从归墟深渊浮出来的,连带着被封印的魔尊本源。“
章衡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见过太多自诩正道的修士,却从未有人敢在守望者圣殿谈起复活魔尊之事。琉璃星姬指尖轻点,星砂在空中勾勒出半神图谱,那些本该湮灭在时间长河里的名字竟在虚空中燃烧。
“他创立了守望者。“女子的声音带着星河倾覆的震颤,“在太明仙尊剖开自己神格铸造半神之躯的那个黎明,莽陇魔尊用十万魔兵的血在起源墙上刻下契约——以魔尊之血浇灌,半神方不会沦为深渊傀儡。“
章衡望着图谱中某个正在熄灭的光点,那是三百年前陨落的第七代守望者。他突然想起江南雨季潮湿的青石板,想起那些在命运齿轮下碾碎的少年们。修庆手中的罗盘“咔嚓“裂成两半,碎屑在星辉里化作纷飞的蝶。
“但半神带来了深渊者。“章衡的声音很轻,却让琉璃星姬身后的星图剧烈震颤。他看见她眼底闪过痛楚的暗芒,像极了当年看见的龙王泪。
琉璃星姬向前半步,星砂在地面铺就通往归墟的星轨:“天机老人的预言石碑...刻着莽陇的名字。“她摊开掌心,半块染血的玉珏在星辉中浮沉,“当年他剖开魔核将本源封入我体内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待星轨重连'。“
“所以你们宁可相信天机老人的谎言?“琉璃星姬的笑声惊起满殿星鸦,她发间的星砂突然暴涨成璀璨星河,“当年太明仙尊为保仙界,将半神之秘告知深渊,如今却要我们为他的私心陪葬?章衡,你当真以为守望者守护的是苍生?“
章衡望着她身后若隐若现的魔尊虚影,突然想起江南梅雨季的青苔,那些在阴暗处默默啃噬古木的生机。他伸手接住一片坠落的星砂,任其在掌心灼烧出焦痕:“魔尊复活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轮回开始,血脉终将沸腾——你以为打破预言就能改写结局?“
琉璃星姬的星河突然黯淡,她望着章衡掌心焦黑的星砂,忽然想起莽陇魔尊陨落那日,归墟深渊里绽放的彼岸花。她指尖深深掐入掌心,任由魔血渗入星轨:“那你说该怎么办?看着深渊者啃噬最后的神裔?看着仙尊们继续用半神当棋子?“
章衡转身望向圣殿穹顶的星图,那些被守望者们抹去的魔尊名字正在黑暗中蠕动。当第一滴星泪坠入归墟时,他轻声说:“或许该让预言自己破灭——有些魔鬼,得亲手喂它吃掉自己的心脏。“
修庆这的收到了王不二的信道通迅。
“不好意思两位,李九醒了,我得过去了,再会,请”
章衡之后也拜别了琉璃,他找到了弟弟算无缘,算无缘诗号:算珠拨断九霄云,缘散星沉鹤唳闻。半世浮沉窥命数,一瓢沧浪渡空门。
他和天机老人在一起测算。
云烟深处隐星斗,剑痕未染禅心垢。浮生笑看万般幻,
一念空明万法收。
“复活的将会是一位魔尊。
无天,回魂,化邪,月渎,义澜,默鬼,莽陇,明镜,无疆,绝玺,演梦,邬神,天衍,会是这13位魔尊中的哪一位呢?好难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