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狗一个大男人也哭了,泪水在他的眼眶中打转,最终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大丫,是爹对不起,可……村长他不愿意,附近的人也不要你!这可怎么办?”
说着,他蹲下来,双手挠着头,满脸的痛苦与无奈。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又怎么舍得卖掉自己的女儿。
二丫才三岁,还不能拿去卖,别人也不要。
而窑子像大丫十岁的也会要,只是……可能到了年纪不能赎身,真的一辈子都出不来!
牺牲一个,换全家,只能怪他这个当爹的没本事。
如果有本事,自己的女儿就不需要被卖掉才能凑齐银子。
老鸨很是不耐烦地跺了跺脚,双手叉腰道:“还卖不卖了?我这还要做生意,耽误,你给我银子?”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眼神中满是嫌弃。
真的是婆婆妈妈,在这都耽误快半个时辰,还在哭哭啼啼,当这是什么地方?
她还要赚钱!
“我不舍得!”刘二狗看着眼前的女儿,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与疼爱。
谁知道他有多么的舍不得,这种地方,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可大户人家也不要!
大户人家不需要丫鬟会灵力,就害怕被欺负!
老鸨嫌弃地看了看大丫,又看了看刘二狗,说道:“她才十岁,你卖二十两银子,在她及笄那天,你能给我七十两就可以买回去!”
顿了顿,她继续道:“到了那天,给不到,我就会让她接待客人,这个我是唯一可以保证,还是看待你们父女情深的情况下!”
她看着眼前的孩子,心中也不禁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她也是被卖到窑子,可是呢!
她爹真的不要她,说好及笄那天接回家,结果换来的只是大哥考上状元搬走!
经过多番打听才知道,因为她在窑子生活五年,被家人嫌弃,也不是真的想要她!
也是很清楚的知道,大哥有钱上京赶考,只是因为她是女娃子。
没用,是别人家的孩子,就这样!她就待在窑子,一辈子没出来过。
如今看到这对亲生的父女,她也为之动容。
当老鸨这些年,她看过太多形形色色之人,都是嫌弃女儿。
对家里没有帮助,儿子是传宗接代,女儿是别人家的。
眼前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真的没有办法才卖掉女儿!
她也听说他们家是被逼到没有办法,也是可怜人!
只能给五年期限,虽说现在是二十两,之后就要七十两,每年十两利息!这也算是……仁至义尽。
刘二狗听了老鸨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已经是老鸨最大的让步了。
二十两银子,他或许还能凑齐,可五年后的七十两,对于他这样的穷苦人家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但如果不卖掉大丫,全家都得遭殃。
他看着大丫,嘴唇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大丫哭着摇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爹,不是还有两天的时间吗?我们再去借一借好不好?”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哀求。她知道家中现在真的拿不出来二十两,她们也借遍了很多人家。
可是,要赔给那恶霸一百两银子,如今就差这二十两,偏偏没地方借!
可她真的不想进窑子,进去以后再出来,哪怕是什么都没做,还是会被嫌弃。
可能一辈子都嫁不了人,她不想就这样,以后自己大哥成亲,嫂子肯定不乐意。
她还憧憬着未来能找个老实本分的夫婿,生儿育女,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刘二狗看着女儿那满是惊恐与哀求的眼神,心中如刀割一般。
他很是不忍,可他又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开口道:“对不起,大丫,要怪就怪爹,是爹没用!”
刘二狗说着,又一次捂住头,不敢去看自己的女儿。
他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当得太失败了,连保护女儿的能力都没有。
“行了,耳朵都听出茧子!”老鸨双手叉腰,满脸不耐烦。在她看来,这对父女的哭闹简直是在浪费她的时间。
“我让人写卖身契!期限五年!”她已经仁至义尽,就看这个刘二狗五年后能不能赚到七十两银子。
她可不会做亏本买卖,二十两拿走,这小丫头就算是干活五年,在这吃住都需要银子!
冷初玖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内心十分纠结。
她有点想去帮忙,可又感觉自己有点圣母心泛滥!
不如就当作看不见,啥也不知道?
就在她犹豫之际,身旁的洛绝影看出了她的担忧,轻声说道:“师妹,想帮忙就帮忙。你这是在做好事,不让一个好女子进入那种地方。”
那地方,无论换作是谁,一旦进去就很难再出来。
七十两,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哪怕是拼尽全力去赚钱,也几乎不可能凑齐。
这分明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冷初玖听了洛绝影的话,心中坚定了帮忙的想法。
她点点头,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几人面前,说道:“刘二狗,别卖女儿!”
说完,她略作思索,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块下品灵石,递到刘二狗面前,道:“这是一块下品灵石,拿去换一些银子!”
随后将灵石放在刘二狗的手上。
刘二狗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有些发懵。
过了一会才问道:“你为什么要给我?”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为何会出手相助。
冷初玖差点翻白眼,故作轻松地说道:“我不缺钱,没地方花,看你们父女情深,不忍心!”
其实,她心中对这种逼良为娼的行为十分愤慨,也同情这对父女的遭遇。
冷初玖这一出现,老鸨也是愣住了。但她毕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她的窑子,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一样赚钱。
她倒也识趣,说道:“既然你们找到银子了,我就回去!”
说着,转身就走。
走的时候还不忘嘀咕一句,刘二狗可别不识好歹,人家那可是好心,这家人也是挺幸运,遇到这么一个好人。
如果当年,她也能遇到这样的好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