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夜袭惊魂，暗藏杀机
夜色像泼翻的墨汁，将整个村子裹得严严实实。火堆渐渐熄成暗红，守夜的汉子靠在墙根打盹，只有了望塔上还亮着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晕里，王二正揉着通红的眼睛搓草绳。
李阳躺在临时搭起的哨棚里，却毫无睡意。系统面板上，“硬木箭”和“止血散”的图标静静躺着，可他总觉得心里发沉——刘二当家那种阴狠角色，绝不会甘心吃这种亏。
“李大哥，要不你睡会儿？”旁边的老兵压低声音，他手里的刀磨得锃亮，“我跟弟兄们轮班盯着，有动静立刻喊你。”
李阳摇摇头，刚想说话，忽然听见墙外传来几声极轻的“簌簌”声，像蛇在草里爬。他猛地坐起身，对老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尖指向东南方向的旧墙——那里是白天打斗时留下的缺口，虽用石块堵了，却比别处矮了半截。
老兵瞬间绷紧了身子，拔刀的动作快如闪电。
墙根下，三个黑影正贴着夯土墙蠕动。他们穿着和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衣，手里握着短匕，动作轻盈得像狸猫。领头的人对着缺口比了个手势，两人立刻掏出铁爪，悄无声息地抛上墙头，铁爪扣住石缝的瞬间，几乎没发出声音。
就在他们要攀援而上时，墙头上突然泼下一大桶冷水。寒冬腊月的冰水浇在身上，三人顿时冻得牙关打颤，动作一滞。
“有刺客！”王二的吼声撕破夜空，他手里还提着空水桶，显然是早就盯上了这些黑影。
黑影们知道暴露，不再遮掩，嘶吼着抓着铁爪往上爬。可没等他们爬到一半，墙后突然滚下来十几个缠着铁刺的藤球——那是村民们白天用后山的老藤编的，外面裹着烧红后淬过的铁屑。
“啊！”惨叫声在夜里格外刺耳，两个黑影被藤球砸中，手一松从墙上摔下去，落地时骨头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剩下的那个刚想跳墙逃跑，就被一支硬木箭穿透了肩膀，钉在墙面上。
李阳提着刀冲过去，借着油灯的光看清那人的脸——不是黑风寨的匪兵，而是个面生的汉子，嘴角还噙着一丝诡异的笑。
“说！刘二当家让你们来做什么？”李阳用刀抵住他的咽喉。
汉子突然猛地往刀刃上撞，嘴里涌出黑血，眼睛瞪得滚圆，竟当场气绝。
“是毒牙！”老兵凑过来，脸色凝重地掰开汉子的嘴，里面果然藏着一颗乌黑的药丸，“这是江湖上的死士，任务失败就服毒自尽，绝不会留活口。”
李阳心头一凛。刘二当家不光调了府兵，还用上了死士？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拿下这个村子。
“李大哥，西北墙根也有动静！”了望塔上的喊声刚落，就听见“轰隆”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
众人赶到时，只见西北墙角塌了个窟窿，碎石堆里躺着两具被压烂的尸体，身上穿着黑风寨的服饰，手里还攥着炸药包的引线——是想用火药炸开围墙！
“幸好这墙是实心夯土，炸药又掺了假。”三叔公摸着被震松的石块，声音发颤，“这帮天杀的，是想把咱们全埋了！”
李阳没说话，蹲下身翻看那两具尸体。他们腰间的皮囊里除了火折子，还有半包没吃完的干粮，饼渣里混着几粒白色的盐粒——这是官府粮仓特供的精盐，寻常匪寇根本吃不起。
“越来越有意思了。”李阳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他们急着破墙，不是为了报仇，是怕耽误了劫军粮的日子。”
话音刚落，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大量生命体快速接近，距离三里，数量约两百人。】
两百人？李阳倒吸一口凉气。白天来的才一百出头，这是把老巢的人全调来了？
“吹号！”他转身大喊，“让所有人到墙后集合，拿好家伙！”
村口的牛角号“呜呜”响起，刺破夜空。刚睡下的村民和黑石寨的弟兄们瞬间惊醒，提刀的提刀，握箭的握箭，连几个妇人都抱起了石头，眼神里虽有惧意，却没一个人后退。
秦当家提着砍刀跑过来，脸上还带着睡意，看见墙角的窟窿，眼神立刻冷了：“狗东西玩阴的！李兄弟，我带二十人堵缺口，你尽管招呼正面！”
李阳点头，冲老猎户喊道：“把火箭备上！等他们靠近了，先烧了他们的云梯！”
墙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像密集的鼓点敲在每个人心上。月光突然被一片乌云遮住，黑暗中，隐约能看见黑压压的人影涌过来，领头的人举着火把，照亮了刘二当家那张扭曲的脸。
“小的们，冲进去！女人和粮食全归你们，谁先破墙，赏五十两银子！”刘二当家的声音尖利刺耳，带着病态的兴奋。
匪兵们像疯了一样往前冲，这次他们学乖了，不再用撞木硬拼，而是推着十几架云梯同时扑向围墙，最前面的人还举着厚实的木板当盾牌，挡住箭雨。
“放火箭！”
老猎户一声令下，十几支裹着油布的火箭射出去，拖着长长的火尾落在云梯上。桐油遇火即燃，瞬间将云梯烧成了火柱，几个爬在上面的匪兵惨叫着掉进火里。
可后面的匪兵像没看见一样，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往上爬。有人已经翻上墙头，挥刀砍向守墙的村民，王二怒吼着用锄头格挡，锄刃与刀刃碰撞，溅起一串火星。
“往盾牌下面射箭！”李阳大喊着，自己也抓起一把弓。系统兑换的硬木箭穿透力极强，果然，几支箭从木板缝隙钻进去，射中了举盾匪兵的手腕。
混乱中，李阳瞥见刘二当家站在队伍后面，身边围着四个精瘦的汉子，正是白天那种死士打扮。他们没往前冲，只是冷冷地盯着墙内，像是在寻找什么。
“他们在找你。”老兵突然凑到他耳边，“那几个是顶尖杀手，眼神毒得很，肯定是冲头领来的。”
李阳心头一紧，刚想让秦当家小心，就见一个黑影突然从刘二当家身后窜出，像支离弦的箭射向围墙——他手里没带兵器，而是握着一把小巧的飞爪，爪尖闪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毒。
“秦当家小心！”李阳想也没想，抓起身边的硬木箭，用尽全身力气射过去。
箭如流星，正好撞在飞爪的铁链上，“当”的一声，飞爪偏离了方向，擦着秦当家的头皮钉进墙里。秦当家反应极快，反手一刀劈向黑影，却见那人在空中一个诡异的转折，竟像片叶子一样飘落在墙外。
“好身手！”李阳暗暗心惊。这种轻功，绝非寻常匪寇能有，倒像是传说中的江湖门派弟子。
就在这时，系统面板突然亮起：【触发特殊事件：遭遇“影阁”杀手。击败可获得“解毒丹”配方，“轻身术”秘籍残卷。】
影阁？李阳从没听过这个名字，但光看这杀手的身手，就知道是块硬骨头。
墙外的进攻还在继续，刘二当家像是疯了，不断驱使匪兵往上冲，哪怕墙下已经堆起了半人高的尸体。李阳知道，他们撑不了太久，村民们的体力在快速消耗，箭囊里的箭也见了底。
“李大哥，箭快没了！”老猎户焦急地喊。
李阳咬咬牙，对系统下令：“兑换十支‘破甲箭’，再来两桶火油！”
【扣除积分500点，兑换成功。】
刚拿到沉甸甸的破甲箭，就见西北墙的缺口处传来惊呼——秦当家被两个影阁杀手缠住了，他背上挨了一刀，鲜血浸透了衣衫，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跟我来！”李阳提刀冲向缺口，身后的老兵和几个村民立刻跟上。
破甲箭果然威力惊人，一箭射穿了杀手的护体软甲。李阳趁机扑上去，短刀直刺杀手心口，却被对方用手腕硬生生挡开——他胳膊上戴着薄如蝉翼的铁护腕，竟能硬接刀刃。
“铛”的一声脆响，李阳只觉得虎口发麻，短刀险些脱手。那杀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想到墙内会有这样的好手。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老兵的砍刀从侧面劈来，那杀手躲闪不及，被砍掉了半个肩膀。他却像感觉不到痛，反手一匕刺向老兵咽喉，李阳猛地推开老兵，自己的胳膊被划开一道口子，伤口瞬间泛起黑紫。
“有毒！”李阳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眼前阵阵发黑。
“李大哥！”王二疯了一样扑过来，一锄头将杀手砸倒在地，对着他的脑袋连砸数下，直到对方彻底不动弹才停手。
老兵赶紧掏出止血散往李阳伤口上撒，却见药粉一碰到黑血就冒起白烟：“是‘腐骨散’！寻常药没用！”
李阳咬着牙，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他看向系统面板，“解毒丹配方”的图标正在闪烁，可配方里需要的“七星草”和“雪莲”，他连听都没听过。
“我这儿有！”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是三叔公。他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裹着几片暗紫色的叶子，“这是前几年在山涧里采的，老辈人说叫‘七叶莲’，能解蛇毒……”
李阳没时间多想，抓起叶子塞进嘴里，苦涩的汁液瞬间充满口腔。奇怪的是，手臂的麻木感竟真的减轻了些。
墙外的刘二当家见杀手失手，气得暴跳如雷，亲自举着刀往前冲：“给我杀！今天谁也别想活！”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比黑风寨的骑兵更多、更密集。有人举着火把往东边看，突然大喊：“是官兵！好多官兵！”
刘二当家脸色骤变，转身就想跑，却见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射穿了他的喉咙。
举着弓箭的，是个穿着明光铠的将军，他勒住马，目光如电扫过战场，最后落在李阳身上：“奉节度使令，清剿黑风寨余孽。你们是何人？”
李阳捂着流血的胳膊，看着突然出现的官兵，又看了看地上刘二当家的尸体，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这些官兵来得太巧了，巧得像有人刻意安排。
系统面板再次弹出提示：【检测到高阶军官气息，身份不明。建议保持警惕。】
李阳深吸一口气，迎着将军的目光，缓缓开口：“我们是这村子的村民，被黑风寨围困，侥幸抵抗至今。”
将军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好一个侥幸。能挡住两百匪寇，还杀了刘三（刘二当家的本名），你们这村子，不简单啊。”
他翻身下马，走到墙下，目光扫过那些刻着“府军”字样的兵器，又看了看秦当家身上的旧伤，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既然是自己人，就好办了。”将军拍了拍李阳的肩膀，力道不轻，“节度使大人正好在附近巡查，听闻此处有匪患，特意让我带弟兄们过来看看。你们受苦了，跟我回营，也好领些赏赐。”
李阳看着他身后那些面无表情的士兵，又看了看身边浑身是伤的村民，只觉得这突如其来的“援军”，比黑风寨的刀更让人发冷。
夜风吹过墙头，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他知道，这场仗结束了，但更大的麻烦，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