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霞一家死后，村里不少人被吓病了。
我按黄天才说的，把符纸水偷偷下在村民家里的水缸中，把小时候的玩具收拾收拾便离开了村里。
站在村口等车时，我回头往村子望去，已经有几家人连夜搬走了，村里人估计越来越少了，我应该也不会再回来。
“走喽，老黄，我卖凉席养你啊！”
黄天才呸了一声:
“指你那点工资，老子还不如喝西北风里刮来的汽车尾气。”
小客路过坟圈子，我转头看了一眼，树枝上挂着倒霉鬼衣服同款布条正随风飘荡，好像在跟我告别。
我也摆摆手，无声跟那些空坟说了声再见。
回城里第一件事，我的整理一下黑爷跟红爷给我留下的好东西。
这次小客开的很稳，司机跟起票的都换了人。
开到半路，司机说来的时候遇到修路，需要从岔路口绕一下。
车上人基本没意见，绕路不会耽误太长时间，只有我心里着急，可我不能在这里下车，只能认命的盼着司机来快一些。
绕路后，沿路的村口竟然还有等车的，这一走一停，让我心里火烧火燎的，只能低头数胳膊上还没好的牙印。
“老黄，以后我有钱了，高低买个大轿车带你兜风。”
“哼，你票都没有，带我兜风我可不敢坐。”
跟黄天才斗上嘴，我这心里还真静下来不少，不过司机一个急刹车，差点让我骂人。
怎么回事？我就坐两回小客，上次也是这样，该不会这么倒霉，又让我摊上事儿了吧？
“不是司机你会不会开车？一惊一乍的！有病！”
“就是，不知道上一个司机坟头草都长老高了啊？”
“绕路就算了，停车也不吱个声！”
“……”
车里愤怒的不止我一个，他们都骂了，司机也没吭声，我就没再骂。
车门打开，一个村口上来七八个人，原本车里都坐满了，这些人只能坐机盖上两个，剩下的站着。
我观察着这几个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喜气洋洋，像家里办喜事儿，坐机盖那两个却愁眉不展，那个中年女人眼睛红肿，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死了人。
“老钱家这也是走大运喽，人家女儿儿子都没白养，竟然都被河神看上了，女儿嫁过去当河神娘娘，儿子当河神侍从，好事儿都让她家摊上了。”
站在我旁边的两个女人窃窃私语，眼光还不怀好意的朝机盖上的中年夫妇瞟去。
她们低着头看着在小声议论，可声音足以让大部分人听到。
“你说什么？这大运给你你要不要？我看你妈也风韵犹存，嫁过去说不定也能当娘娘！”
中年男人攥着拳头站起来，好像下一步就要挥在嚼舌根女人的脸上。
起票的赶紧站起来拦:
“干什么干什么？要打架下车打去！车上这么多人呢！”
中年女人扯了扯男人衣袖，男人冷哼一声坐了回去，那两个女人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我妈可没你女儿那么好福气，小小年纪穿的跟坐台的似的，难怪被河神选中你们家，要我说啊，你还是回去看看你家死丫头是不是干净的，可别让人玩过，惹怒了河神让我们全村都倒霉。”
“你……”
那男人又站了起来，司机立刻停了车:
“你们下车掰扯去！别影响我开车！”
两方都没了动静，剩下的都在劝那女人:
“行了行了，你跟他计较什么，咱们有事儿在身上呢，把事儿办好比什么都强。”
那两个女人终于闭了嘴，我却被她俩的话吸引了注意。
河神？还要娶媳妇抓侍从？
一时间我甚至怀疑自己穿越了。
这都啥年代了，咋还有供奉河神的？
黄天才给我讲过，但凡有自称山神，河神，这仙那仙的，只要要求人用活人祭祀，那就是邪神！
供奉邪神没有好下场。
不过我直接说出来，我怕她们把我挠死。
“大姐，你说的河神是啥呀？”
我小心的扯了扯站我身上的女人衣袖，起身给她让了坐，女人感激的朝我笑了笑，又狠狠瞪了那对夫妻一眼，这才对我开口道:
“河神是我们河西村的守护神，保佑我们风调雨顺，只不过河神三年一娶妻，娶妻时还要带个侍从过去服侍，能被河神选中呀，那可是天大的福气！”
女人虽然嘴里说着恭敬的话，可语气并不恭敬，反而带着些怨气，我低下头小声问她:
“大姐，这鬼神娶妻都是假的，说白了那就是邪神害人，你们咋信这个呢？”
听我说完，女人脸都白了，伸手就捂住我的嘴:
“你小子不要命啦，可不敢说这话，要被河神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