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洪流流淌到了最后。
画面定格在了神后西瑶那双充满了无尽哀伤的绝美眼眸之上。
她用尽了自己最后的一丝神力。
将一幅无比复杂,无比玄奥的图案,深深地烙印在了自己的灵魂本源深处!
一副由亿万星辰的轨迹所共同组成的“上古星宿图”!
“找到了!”
魂海之中一直在疯狂推演的龙魂灵儿,在看到这幅星图的瞬间,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惊喜的呼喊!
她根据自己所掌握的,那最为古老的皇家秘闻,瞬间便解读出了这幅星图的真正含义!
“沈均!这幅星图指向的是一处,只在数百年一次,九星连珠的特殊天象之下才会短暂出现的移动秘境!”
“根据我姬氏皇族最古老的记载!那处秘境名为——遗仙秘库!”
“传说那是我大周太祖皇帝,与昆仑神庭初代的神帝,在三百年前共同建造的!”
“最后一块轮回盘的碎片,一定就在其中!”
然而就在此时,就在沈均刚刚才得到这最后一块碎片的线索的瞬间,异变再次陡生!
整个西方的天空风云变色!
无尽的金色云层,从四面八方疯狂地向着玉门关的上空汇聚!
最终竟在那万里苍穹之上缓缓地张开了一只,巨大到仿佛能将整片大地,都尽收眼底的天之眼!
昆仑神帝的意志再一次降临了!
这一次他不再有任何掩饰!
他那漠然的声音,如同最终的神之审判,在每一个生灵的耳边轰然炸响!
“凡人沈均!”
“你毁我神体断我大道!罪无可赦!”
“今本帝颁下神谕!”
“告天下所有隐世宗门,千年世家,洞天福地!”
“凡能取沈均人头者!”
“皆可得我昆仑神庭之友谊!”
“并获赐无上飞升之法!”
轰——!
他竟是要以“飞升”为诱饵!
让沈均成为全天下所有野心家的共同敌人!
面对这等足以让天下都为之疯狂的神威,面对这来自神帝的最终绝杀之局,沈均却仰天长啸!
啸声之中充满了无尽的不屑与豪情!
他催动那早已圆满的鸿蒙道核!
将刚刚从那滴“神后之泪”中,所“看”到的那幕充满了背叛与鲜血的三百年前真相!
凝聚成一幕巨大无比的,清晰无比的光影!
公之于众!
让那正在通过各种秘法,窥探此地的天下所有强者都看得一清二楚!
随即他对着天空之上,那只巨大无比的天之眼朗声喝道!
那声音如同九天惊雷滚滚而去!
“飞升之法?”
“昆仑神帝!你还是先跟你未来的同道们解释一下!”
“为何要将自己的发妻那风华绝代的瑶池圣母!”
“污蔑为为祸人间的旱魃!”
“并将其永世镇压三百年,只为将她活生生地炼化成你突破的炉鼎?!”
“你所谓的神!”
“不过就是一个背信弃-义,残害妻子的自私自利的伪君子!”
沈均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嘲弄与质问,响彻了云霄!
“天下同道!”
“与此等连自己的妻子都能当成丹药来炼化的神明为伍。”
“你们……”
“想好了吗?!”
沈均这番话如同一道,比神帝的“神谕”还要更加振聋发聩的惊雷,让那天下所有正在关注此地的强者,都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默与怀疑!
天空之上!
那只本应是漠然无情,代天行罚的巨大天之眼,在看到那无法辩驳的“证据”,听到那诛心之言后,竟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波动!
显然!
昆仑神帝的道心,在这场隔着万里时空的惊天对峙之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
他做梦也想不到!
自己那隐藏了三百年,的最大丑闻,竟会被沈均以这样一种昭告天下的方式,给彻底地揭开了!
天空之上那只本应是代天行罚的巨大天之眼,在沈均那夹杂着真实画面的诛心之问下剧烈地波动着,最终带着无尽的不甘与羞恼缓缓地消散在了云层之中。
昆仑神帝退了。
他并非是败在了神通之上,而是败在了他自己那早已肮脏不堪的“道心”之上!
他被自己的凡人“猎物”当着天下所有强者的面,上演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公开处刑!
那道本应是让天下野心家都为之疯狂的神谕,此刻也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非但没能让沈均成为人人喊打的公敌,反而让他昆仑神庭那传承了数万年的神圣威信,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打击!
经此一役天下谁人还敢信神?
玉门关前风沙依旧。
沈均缓缓收回那投向天际的冰冷目光。
他带着神后西瑶那最后的一丝线索,带着那早已被他神威所彻底折服的金不换商队,更带着那对他已然是敬若神明,誓死效忠的玉门关数万守军,班师回朝!
这一次的回归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声势浩大!
当那由数千头火驼兽组成的仪仗,护送着沈均的车驾缓缓驶入京师城门之时,前来迎接的是整座京师的百姓!
他们自发地拥挤在街道的两侧,眼神之中充满了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狂热的崇拜与敬仰!
“武安王千岁!!”
“王爷万胜!!”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足以让天地都为之变色!
因为在他们的心中,这位年轻的王爷早已不是凡间的王侯。
他是那个敢于直面神明,并且战而胜之的人族守护神!
沈均的声望,在大周的境内,真正意义上达到了“一人之下,亿万人之上”的无上顶点!
当晚皇宫之内庆功宴。
宴会之上所有的繁文缛节都已免去。
满朝文武无论是卫太傅还是周亚夫,此刻看向沈均的眼神,都只剩下了发自内心的敬佩与臣服。
然而宴会之后女帝姬灵儿,却并未让沈均返回王府,而是单独将他留在了御书房。
屏退了所有的宫女与太监。
当那扇厚重的殿门缓缓关闭,这里便不再是威严的皇宫,也没有了那繁琐的君臣之礼。
只剩下一盏孤灯,两个人,和一壶早已温好的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