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烨拿起一把新枪,扔了过去:“给你的人也换上,子弹管够。”
陈峰接住枪,愣了半晌,突然对身后的士兵喊:“都愣着干什么?领武器!”
士兵们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上前,拿起新枪和子弹。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疑惑,却没人敢问。
他们见过赵烨凭空变出罐头和药品,现在又拿出这些从没见过的武器,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心里都清楚,赵烨是自己人。
陈峰走到赵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赵兄弟,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跟着你,准没错。”
赵烨笑了笑,看向太爷爷:“什么时候出发?”
太爷爷看了眼天色,夕阳正把天空染成血红色:“等天黑透。”
他举起新枪,对着天空做了个扣动扳机的假动作。
“通知下去,吃饱喝足,检查武器。” 太爷爷的声音传遍整个防空洞,“今晚,咱们把南京城给拿回来!”
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得树叶簌簌作响。
赵烨看着眼前一张张年轻的脸,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他不知道这场仗会打多久,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此刻,看着这些握紧枪的手,他知道,只要大家在一起,就没有攻不下来的城。
夜色渐浓,防空洞周围燃起篝火,士兵们围坐在一起,擦拭着新武器,面包的麦香和枪油的味道混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气息。
王院长正带着护士给轻伤的士兵注射疫苗,蓝色的药液缓缓推入血管,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希望。
赵烨靠在货车旁,看着远处南京城的方向。
那里的夜空被火光染红,隐约传来爆炸声。
他知道,几个小时后,他们将踏入那片火海。
夜晚,四下黑得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绒布,沉甸甸地压在南京城的废墟上。
赵烨跟着队伍穿梭在城郊的树林里,脚下的枯枝发出 “咔嚓” 声,远处城墙上的探照灯光束像毒蛇的信子,时不时扫过树梢。
太爷爷走在最前面,手里的新步枪枪口裹着块黑布,脚步轻得像只夜行的山猫。
林鸿辉和陈峰分左右两翼,三十多个士兵紧随其后,每个人的腰间都鼓鼓囊囊的,除了弹匣,还塞着两三个面包 —— 那是赵烨特意让他们带上的干粮。
“前面就是光华门了。” 太爷爷突然停下脚步,抬手示意队伍暂停。他指着城墙缺口处隐约晃动的人影,“鬼子在那边设了岗哨,至少有一个班。”
赵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夜视仪里能清晰地看到七个穿着黄色军装的身影,正抱着步枪在缺口处来回踱步,腰间的刺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我去解决他们。” 林鸿辉舔了舔嘴角的伤疤,手指在扳机护圈上摩挲。
“等等。” 赵烨按住他的肩膀,从背包里掏出几枚手雷,“用这个,动静小,还能节省子弹。”
黑色的手雷外壳泛着哑光,保险栓上系着根红色的拉绳。林鸿辉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眼里闪过惊讶:“这玩意儿威力怎么样?”
“比鬼子的香瓜手雷强三倍。” 赵烨演示着拉开保险栓的动作,“拔掉拉绳,数三秒再扔,能炸穿半米厚的土墙。”
林鸿辉咧嘴一笑,招了招手,带着两个士兵猫着腰钻进了矮树丛。赵烨举起步枪,瞄准城墙缺口处的探照灯,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
三秒钟后,城墙缺口处突然爆发出两声闷响,火光像两朵骤然绽放的鬼火,紧接着传来几声压抑的惨叫。探照灯的光束猛地晃了两下,彻底熄灭了。
“成了!” 林鸿辉的喊声从前方传来。
太爷爷一挥手,队伍像潮水般涌向城墙缺口。赵烨跟在后面,刚踏上城墙的断壁,就看到地上躺着七具日军尸体,个个面色青紫,显然是被手雷的冲击波震碎了内脏。
“清理战场,五分钟后进城。” 太爷爷低声下令,捡起日军掉落的手电筒,对着城内晃了三下。
城墙内侧的街道早已被炸成一片废墟,断壁残垣间弥漫着焦糊味和血腥味。赵烨打开夜视仪,能看到远处影影绰绰的人影在移动,还有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传来。
“那边是伤兵收容所。” 太爷爷指着一栋倾斜的天主教堂,“王院长说,大部分高烧的伤兵都被藏在地下室。”
他们刚走到教堂门口,突然从旁边的瓦砾堆里窜出个黑影,手里挥舞着把菜刀,嘴里喊着含糊不清的日语。
“小心!” 陈峰猛地推开身边的小兵,自己端起枪扣动扳机。“砰” 的一声脆响,黑影应声倒地。
赵烨走过去一看,发现是个穿着和服的女人,怀里还抱着个早已没了气息的孩子。
他皱了皱眉,突然听到教堂里传来动静,连忙示意大家戒备。
“是谁?”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教堂里传来,伴随着枪栓拉动的声响。
“是我,赵烨。” 他扬声道,“带了能治高烧的药。”
教堂的木门 “吱呀” 医生开了道缝,露出张布满血丝的脸,是之前在防空洞见过的卫生员小李,他看到赵烨身后的士兵,突然眼睛一红:“赵先生!你们可来了!里面快撑不住了!”
众人跟着他钻进教堂,一股浓重的汗臭味混合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地下室的入口被掀开,三十多个伤兵躺在铺着干草的地上,个个面色潮红,嘴唇干裂,有人还在不住地抽搐。
王院长正跪在地上给一个伤兵喂水,看到赵烨手里的冷藏箱,猛地站起来,膝盖在地上磕出好大一声响:“快!快把疫苗拿来!”
赵烨打开箱子,护士们立刻围了上来,小心翼翼地取出疫苗管。针尖刺破皮肤的 “噗嗤” 声此起彼伏,蓝色的药液被缓缓推入血管。
“这药真能管用?” 一个胳膊缠着绷带的士兵喘着气问,他的额头烫得能煎鸡蛋。
“放心吧。” 赵烨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个小时后,你的烧就能退。”
话音刚落,教堂外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