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很甜。”
张忆安眼神闪躲着，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郁萤捂着嘴笑个不停，“忆安，你看你脸红的，好久没见过你这么害羞了。”
“我……我……萤萤，以后不要找我拍这种东西了。”
她继续追问着：“刚才你靠近我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啥？有没有心跳加快？”
“你小时候还喂过我吃东西呢，后来上了初中后，就再也没有过，刚才我心跳得特别快，你知道吗？我感觉就像是马上跳出胸腔一样。”
张忆安也不说话，一个劲的往嘴里塞着葡萄，鼓得像一只偷藏了满口榛子的小松鼠。
“咯咯咯——你太可爱了，忆安。”郁萤调皮地用食指点着他的双颊。
“咳咳～”李宇轩在小房子里呆了半个多小时，心想应该也拍完了，便走了过来。
郁萤回过头，“宇轩，你快看，忆安变成小松鼠了。”
两人随即笑得前仰后翻。
“噗”，张忆安也被逗笑了，嘴里的葡萄掉了一地。
“浪费食物，哼，我不跟你们玩了，我去找摄影师姐姐看视频了。”郁萤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园子。
李宇轩递来一支香烟，“来一根。”
“正有此意。”
有些事情，没有这个玩意，还真就开不了口。
李宇轩叹了一声气，“萤萤还是喜欢你，忆安。”
张忆安重重吸入一口烟，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个丫头从小都很倔，你还记得那个刀疤Kitty猫吗，丑丑的，她那么爱美的女孩，却硬是戴在书包上，一直戴到转学，上次我们去帮她收拾行李，我在她宿舍也见到了。”
“还有那个真知棒桶，这个丫头把里面装饰得那么好看，七彩的灯带，闪闪的，真漂亮，那肯定是她最珍惜的礼物。我们从汴州回到洛阳的时候，她背包里就放了这一件东西。”
……
李宇轩说了好多郁萤的事情，张忆安都听进去了，却一句都没有回复，只是抽烟抽得脑子有点懵懵的。
“宇轩，这些事情后面再聊吧，我再抽就要迷糊晕倒了。”
李宇轩重重拍着他的肩膀，“忆安，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张忆安看着他真诚的眼睛，怔了良久，“谈不上相信不相信，其实感情中更多的是日久生情。”
“你总是这么含糊其辞，从小都这样。”李宇轩掐灭烟蒂，“我去制定一下采摘方案，然后去找快递谈下运费。”
张忆安静静地看着他走开，直到瞳孔里剩下了满园的葡萄。
他撒谎了。
李宇轩问他是否相信一见钟情的时候，他脑海中全是那个女孩的模样。
……
下午五点半，他们在小房子里跟老爷爷谈招工人采摘，和快递打包的事情。
郁萤拿着视频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快，快……你们快看……视频剪好了。”
加上滤镜和调完色的视频，像是单纯的初恋一般。
天空很蓝，阳光很暖，葡萄像绿宝石，女孩笑得特别甜，男生少年气拉满。
最惊艳的是女孩眼里闪烁的光芒，似有泪花在打转，细看还能看到男生的倒影，占据了整个瞳孔中心。
她添加了一条商品链接，【阳光玫瑰，阳光少年和他的青涩初恋……】
定价是19元\/斤，这个价格比三四线城市上阳均价20元便宜一元，比洛城、汴州、郑城这些大城市25元均价便宜更多。
“萤萤？”张忆安轻声喊道。
“咋了？”
“你跟我出来一下。”
郁萤随他来到门口，张忆安一脸严肃地讲：“萤萤，不要把我拍在视频里你重新拍一个吧，还有你这个商品描述，这样会有不好的影响的，我……会很麻烦。”
郁萤嘟着嘴，“啥麻烦啊？”
“甜甜看到会不开心的，我不知道咋解释。”
她试探地说：“那……我来跟甜甜姐解释呗。”
“别别，你越说越乱。”
“咯咯——”郁萤捂着嘴巴笑个不停，“我不管，我现在就发了。”
她轻点了一下视频发布，上传时转了一会儿圈圈，五秒钟后，发布成功。
张忆安赶紧伸手想要抢过手机，“快删了啊，快删了。”
她把手机放在胸前背带裙的大口袋里，昂着俏脸，“哼！你抢啊！你怎么不抢了？”
张忆安大声地用有点吼的方式喊出来，“萤萤！别闹了！”
这是他第一次吼她。
郁萤娇躯一震，眨了眨澄澈的杏仁眼，随即脸上滑落了止不住的泪。
她挥起小拳头，不停地砸向张忆安的胸膛，发泄着自己这四年间的所有委屈。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忆安，我知道你喜欢我的，是不是？你从小就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的感觉是一样的，对不对？我始终都没有变过，可是为什么你会变心？我们朝夕相伴相伴了七年，为什么仅仅短暂分开了四年，你就喜欢上了别人？”
捶打了一会儿，张忆安始终杵在原地，没有言语。
她又抱紧了他，“忆安，你说话啊，你说你喜欢我，可以吗？”
过了一会儿，她又轻声说：“忆安，你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我，十一年了，从来没有说过。”
“我羡慕许甜甜，我嫉妒她，为什么她可以得到你的无微不至的关爱与喜欢？”
她松开怀抱，又举起手镯，“你看，忆安，这个手镯漂亮吧，这是爷爷送给奶奶的定情信物，奶奶亲手帮我戴上的，她说让我们俩好好的，她说她只认我一个孙媳妇。”
张忆安盯着手镯，反射的光芒格外刺眼，他艰难地开口，“对不起，萤萤，都怪我，是我对不起你。”
郁萤看着他的眼睛，“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我要你说你喜欢我，像我这样说……”
“我喜欢你，忆安。”
“你说啊，你就不能满足我这一点点的愿望吗？”
张忆安把脸扭向一边，“萤萤，宇轩也很喜欢你，他也会呵护你一辈子的……我们不合适，我可以一辈子是你的好哥哥，也会一直保护你，但我们的关系只能到兄妹这里。”
“你说‘也’了，忆安，你不经意间说漏嘴的话就是你心底最真实的想法，是吧？”
郁萤噙着泪微笑，“笨蛋，你总是这样子，模棱两可，口是心非。”
她抹了抹眼眶，拉起他的手，“今天这些话就当我没有说过，走吧，我们回去整理下采摘和发货的事情。”
张忆安挣脱开她的手，郁萤回头看向他，面挂微笑，
“萤萤，我明天要回上阳，和甜甜收拾下行李就去建邺了，这里的事情，你和宇轩整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