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甜甜为什么会给我小面包和牛奶呢?
怪不得每次跑操时,她都最后一个出教室。
她又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她是不是同情我,可怜我?
她留的纸条上说她喜欢我,她是因为这个才对我好吗?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啊,她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张忆安心里充满了疑问,元旦假后,他刚到学校,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许甜甜,之前的小面包和牛奶,是不是你给我的?”
许甜甜怔了好久,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呀,不是……郁萤吗?”
“不是。”张忆安眼睛直勾勾盯着许甜甜,盯得她心慌。
“那应该是……是别的喜欢你的女生吧?”
许甜甜快速起身,说道:“我想起来了,我肚子疼,我还得去上个厕所。”
看着她慌乱地跑出教室,张忆安似乎已经明白了。
许甜甜座位右边挂钩上挂着一个橙色的帆布袋,最顶上放着一包抽纸。
张忆安偷偷拿开抽纸,下方果然是那两样东西:
盼盼法式软面包和金典有机牛奶。
他悄悄把抽纸放回原处,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许甜甜这节课一次都没有再往左边看,她时不时地看向那个帆布袋。
帆布袋里藏着她的秘密,就像是小时候玩的捉迷藏一样,女孩儿藏起来的是自己的少女心事。
课间,张忆安主动说道:“许甜甜,我朋友宇轩说是他们班的于佳卉给我送的,我已经跟宇轩讲过了,让他转达一下,不要再给我送这些了。”
尊重异性对自己投来的喜欢,是基本的教养之一。
许甜甜并没有做错,她也很照顾张忆安的自尊心。
所以张忆安也用一个温柔的谎言,去尊重她的倾心。
张忆安声音很温柔,继续说:“高中毕业前,我都没有想法去早恋的。我必须得向着心中的目标奋斗,我要考清北。你也能猜到的,我的家庭比较困难,这是我唯一的出路。”
许甜甜很使劲地点了点头。
“于佳卉,我拒绝了,郁萤,我也只是把她当成亲妹妹。还有……许甜甜,你懂了吗?”
许甜甜继续愣愣地点点头。
片刻之后,她双颊通红地说:“张忆安,你把那个纸条还给我,好不好?”
张忆安打开文具盒,将折的工工整整的纸条,递给许甜甜。
许甜甜小心翼翼地接过,像是捧着一份完璧归赵的真心。
看着许甜甜依旧很扭捏的样子,张忆安开口道:“还有不到十几天就期末考试了,你数学的因式分解还不太行,我们再突击练习下吧。”
“啊,我一做题就头晕,能不能明天再做啊。”听到要做数学题,许甜甜瞬间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不行,就今天,都没有时间了,上次月考你虽然有点进步,不过还是排在中下游啊。”张忆安表情很严肃。
“好吧。”许甜甜嘟嘟嘴,最后还是无奈地接受。
“许甜甜,你再看看这道题,拆项不就好了吗?”
“拆项是啥?”
“昨天刚做过,今天你就忘了?”
许甜甜眉头紧蹙,没有一丝头绪。
“你看这个x^2,是不是可以拆成2x^2-x^2?”
“嗯,是的。”
张忆安在本子上演算着过程,“然后三一分组……到这一步再用平方差公式分解,不就好了?”
“嗯。”许甜甜回道。
“你别一直‘嗯’啊,看懂了吗?”
“看懂了。”
“那以后再遇到这种题,会了吗?”
“应该会吧?”
……
许甜甜最后几天特别刻苦,主攻薄弱点和易错点。
不理解的公式,不懂的化学反应,不清楚的微生物结构,全部都会虚心请教张忆安。
在一次次地查漏纠错中,许甜甜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
期末考试前的一次模拟考,许甜甜竟然考到了班级19名。
……
但另一方面,张忆安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给许甜甜补习,可把郁萤给气的不行。
“忆安,你能不能不要跟许甜甜趴那么近?”郁萤气鼓鼓地问。
“我得辅导她学习啊,老班给我的任务,还有许甜甜最近也很努力。”
“你马上都趴到她脸上了?”
“我哪趴她脸上了?”张忆安纳闷道,“话说你怎么知道的?最近你又没来我们教室。”
“这是个秘密,我是不会告诉你,我在你们班是有眼线的。”
“眼线,你还派人盯着我,好啊,萤萤,你学坏了,竟然在我身边安插间谍。”
“谁让你先早恋的,你在学校不好好学习,竟然学别人早恋!”
张忆安苦笑道:“我跟谁早恋啊?”
“还能有谁?”
“许甜甜?”
“嗯呢。”
郁萤回头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笑着说:“忆安,我要回家告诉吉姨姨,你在学校早恋。”
“萤萤,你别乱说啊。”
郁萤加速蹬着自行车,张忆安在后边使劲追。
李宇轩几乎天天看着这俩人斗嘴,无奈地喊道:“喂,后面还有一个人呢,能不能注意一下我,你俩可真是一对活宝。”
没多久,郁萤就被张忆安追上了。
“嘿嘿~萤萤,追上你了吧,就你那一对小轱辘,能跑过我的赤兔吗?”
“你就会欺负我,你有本事跟……跟前面这个摩托车比啊?”郁萤举起手,指着前面疾驰而来的摩托车。
因为单手扶把,还一直在跟张忆安聊天,车身正左右摇摇晃晃的。
前面骑摩托车的人,也不知道郁萤到底要不要让路。
你往左,我也往左,你往右,我也往右。
“萤萤,小心。”张忆安一个加速,横到郁萤车子前方。
摩托车也一个急刹,跟张忆安撞到了一起。
张忆安被碰倒在地,摩托车从他的膝盖上压了过去。
他正双手死死抓着郁萤自行车的前轮,手背被绞进了轮毂里。
郁萤赶紧捏紧刹车闸,心脏一下子被揪了起来,双脸吓得煞白。
她连忙下车,将张忆安扶起来。
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眶中不停地倾泻下来。
郁萤吓得瘫坐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忆安,对不起,又是因为我,我……我就是倒霉星,你总是为了我受伤。”
“萤萤,你先扶我坐起来,我膝盖有点疼。”张忆安咬着牙说道。
“好,好,你坚持下,我扶你坐起来。”
郁萤扶着张忆安,坐在路边老人们乘凉唠嗑摆的石头墩子上。
张忆安的膝盖被血浸透了,她轻轻的帮他掀开裤腿。
衣物和伤口粘在了一块,被撕开时,疼得张忆安“嘶~嘶~嘶~”地低声呻吟着。
郁萤拿着纸巾帮他擦干净黏着的血渍,然后双手按在膝盖上帮他止血,他疼得膝盖一直抽颤。
震颤的感觉传到女孩儿的手心,还附着(zhuo)着湿热的血液。
女孩心疼得如同刀剜一般,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男孩。
男孩微笑着,温柔地伸出双手,手背被绞破时泛白的死皮还挂在上面。
他轻轻用大拇指帮女孩抹着眼角的泪水,
“萤萤,这么漂亮的眼睛,怎么能用来流泪呢?我最喜欢你那双月牙般的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