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哭,人过五十不算夭,我已七十有八了!你又何必如此?”领导微微抬起手,想要擦去王诚脸上的泪水,却有心无力。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只叹惜,港澳台未曾归于国家!但是我也明白,这不是我们一代人能完成的!我没有孩子,你在我眼里,就跟孩子一样!我希望以后,它们回来时,你要第一时间烧给我!家祭无忘告乃翁!”领导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每说一句话,都要强忍着身体上的剧痛。
王诚听着领导的话,心如刀绞。他见自己的医术似乎效果不佳,领导的痛苦并未减轻,便准备继续扎针,试图缓解领导的疼痛。领导见状,微微摆了摆手,虚弱地说道:“不用了,小王!人活多久,都是天注定!你又何必逆天而行?回去吧,回去吧,记住我说的话!”
王诚听了领导的话,心中悲痛万分,泣不成声。他喉咙像是被一块石头堵住,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握着领导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领导逐渐消逝的生命。
几天后,终究还是传来了领导离世的噩耗,王诚的心里仿佛被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着,堵得难受极了。葬礼上,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王诚呆呆地盯着领导的遗体,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还清晰如昨,那时局势紧张,危险四伏,王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守护在领导身旁。面对领导的忧虑与压力,他轻声劝慰,给予支持与鼓励。那些画面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不断放映,每一个细节都刻骨铭心。
王诚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领导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遭受着病痛的百般折磨,身体和精神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像领导这般温文尔雅、心怀天下的君子,为何要遭受如此磨难?或许,这对他来说真的是一种解脱吧。
送葬的队伍缓缓前行,路过的百姓们哭声真切,那是发自内心的悲痛。他们对领导的爱戴和敬重,是平日里领导为百姓谋福祉、办实事积累下来的深厚情感。与灵堂里那些虚情假意、做做样子的人相比,百姓们的悲伤显得格外真挚。
王诚的领导得知这个消息后,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去了灵魂,陷入了痛不欲生的境地。这位与他并肩作战了半个世纪的战友,就这么突然离去,宛如从他心中硬生生摘去了一块,那种痛深入骨髓。他们一起经历了无数风雨,共同为国家的事业奋斗,这份情谊早已超越了普通的战友关系,如同手足一般。
王诚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一进门,便看到家里的孩子和女人们胸口都戴着白花,神色哀伤。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进书房,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支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吃点东西吧!爸爸,叔叔!伯伯!”不知过了多久,王八一和几个孩子小心翼翼地端着两个馒头走了进来。他们年纪还小,不太明白大人们为何如此悲伤,但看到王诚、王叔和王伯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心中满是担忧。
王诚抬起头,看着孩子们纯真无邪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挤出一丝笑容,轻轻摸了摸孩子们的头,说道:“好孩子,我吃,我吃!”就在这一瞬间,王诚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领导一直对他如此关爱有加。在那些历经风雨、心怀家国的领导眼中,自己和这些孩子一样,都是国家的未来和希望,是值得用一生去守护的纯真与美好。
“你们要记住一句话!好好读书。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王诚语重心长地对孩子们说道。他深知,这代十岁左右的孩子,生活在一个相对和平稳定的时代,没有饥饿的困扰,没有衣不蔽体的担忧,更没有战争的恐惧。他们是幸福的一代,而这份幸福,是无数先辈们用鲜血和汗水换来的。
“知道了!”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坚定。
“去睡觉吧!”王诚摆了摆手,示意孩子们去休息。孩子们乖巧地点点头,一溜烟地散去了,书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一个星期后,白正武最先回来了。他被下放的地方离京城相对较近,所以归来的速度也最快。一进家门,看到阔别已久的妻子王丽,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一把将她紧紧抱住,像个孩子般哭得稀里哗啦。王丽也跟着泣不成声,这些年的思念和委屈在这一刻全部释放出来。他们的孩子都已经快不认识白正武了,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父亲,眼神中透着一丝怯意。白正武心中别提有多难受了,这么多年没能陪伴在家人身边,错过了孩子的成长,他满心愧疚。但能平安归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暗暗发誓,在日后的日子里,一定要好好弥补妻子和孩子。
紧接着,白正文也回来了。毕竟已经五十多岁,他不像弟弟白正武那般情绪激动,但看到久别的亲人,泪水还是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默默地流了下来。他见到妻子、孩子,又见到弟弟和王诚,每一次相见,心中都五味杂陈,忍不住哭了好几场。这些年的经历,让他更加珍惜眼前的团聚。
然后是小周,他一回来,情绪便彻底崩溃了。想到这些年在困境中,若不是王诚竭尽全力的帮助,自己和家人不知会遭遇怎样的磨难。这份恩情,重如泰山。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直接哭晕了过去。醒来后,他看着王诚,眼中满是感激与忠诚,此时此刻,小周已经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王诚。在他心中,王诚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哪怕王诚让他立刻去死,他都不会有丝毫犹豫,已然成为了王诚的死侍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