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业嘴角仍噙着浅笑,但眼眸却是清冷,淡淡回道:“待王爷功成,廖公子随军一起入京,那时功勋盖世,万民景仰,岂不是更能光宗耀祖?”
廖宗佑闻言,两眼放光,“萧大人说得对,说得对!那我就先回越州了,萧大人您忙您的!”
萧业给护送廖宗佑来京的几名越州护卫递了个眼神,几人恭敬施礼告退,带着廖宗佑走了。
接下来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陆元固一觉醒来见到自己果然被套在布袋里扔在船上,当真信了廖宗佑的鬼话。
而在陆元固差点儿被扔进金江时,萧业乘坐的螭头舫恰好经过,救了其一命。
船舱里,萧业倒了杯酒递给他压压惊。
陆元固的惊吓早就跑到九霄云外了,现在只有激动和惊喜,心道怪不得廖宗佑不敢靠近这贵人,恐怕他做鬼都没想到这贵人竟是杀他的萧业!
“萧大人,我刚刚做了个梦,梦到……神仙跟我说,你是我的贵人,跟着你我以后会封侯拜将!”
萧业微微挑了挑眉,睨了他一眼,“哦?这么巧?我前几日遇一高僧,其言我日后会封王拜相,而且今日会在此处救下日后的柱国将军,没想到竟是陆公子啊!”
“是我是我!”陆元固脸上难掩狂喜,“以后我就跟着萧大人您了,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萧业微笑颔首,徐徐说道:“倒真有一事,可助陆公子蝉蜕龙变,青云直上,从此仕途坦荡,为北斗之尊!”
陆元固恨不得此时就得偿所愿,将以往看不起他的人,特别是从小到大一直斥骂教训他的父兄狠狠踩在脚下!此时便着急道:“萧大人请说,我一定全都听您的!”
萧业黑眸中带着笑意,那笑意下则藏着阴冷的算计。他微微倾身上前,详细告知。
陆元固双眼圆睁,目露骇然,话都说不利索了,“萧……萧大人,谋反可是要杀头的!”
萧业挺拔的身姿放松下来,懒散的斜倚在矮榻扶手上,长指随意地轻点着茶盏,俊美无俦的脸上噙着一抹不羁的笑。
“没想到陆二公子还有些良心,看来你我不是一路人了。这封侯拜将的前途是落不到陆二公子头上了,陆二公子还是早死早托生吧!”
话音落后,两个大汉凶神恶煞的走上前来,欲将陆元固拖下去沉江。
“慢着慢着!”陆元固慌忙求饶,耳边响起了廖宗佑的话——你务必要听他的话,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下十八层地狱!
陆元固脸上布满了恐惧,他这种荒淫无道的人,死后哪还有机会托生,只会像廖宗佑那般做鬼也不得解脱!
说不定还会像张极化那般落了个魂飞魄散!既如此,死便死吧,只要死的不是自己就行!
陆元固心一横,目露凶光,“大爷的!我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庶子,再不为自己打算一二,就只能烂死在泥里!我听萧大人的!大不了以后多建几座庙宇!”
萧业微笑颔首,目光中尽是赞赏,“这便对了,空有野心没有狠心,如何成事?所谓无毒不丈夫,过后思君子。
只要陆二公子爵位在身、威名显赫时,不忘光耀陆家门楣,世人看到的便只是陆二公子的孝道!”
陆元固的狠心因为这席话又加固了一层,在萧业向其详述计划时,竟然比萧业还积极亢奋。
萧业毫不意外,这种赌徒,只要给足他赢的把握和滚利诱惑,他眼里就只有一局翻盘的狂热,哪里还有什么良心亲情?
待一切妥当,萧业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药匣,寒眸微迫,示意陆元固吃下去。
“这是什么?”
“醉心七叶,秘制毒药。”
“萧大人不放心我?”
“你觉得呢?”萧业薄唇微扬,眼中却无笑意。
“好!我吃!我是铁了心要跟着萧大人的!”
陆元固说完,抓起匣中药丸吞入腹中,以示忠诚。
萧业赞赏颔首,“七日后,解药就会炼制出来,你放心,这桩做完,就是你的投名状,此后我不会再疑你!日后我的仕途还需你的助力。”
陆元固连连点头,对萧业之言毫不怀疑,毕竟廖宗佑和黑白无常都说了,他阳寿未尽,跟着萧业能够封侯拜将,尊享富贵!
下了船与陆元固分道扬镳后,谷易忍不住问道:“公子,醉心七叶是什么毒药?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随口诌的。”
“啊?那你给陆元固吃的是什么?”
“浸了苦水的参丸,算是便宜他了!”
对付这种心狠手黑的惜命赌徒,除了利诱也要施以手段将其慑服,以免其不服管教扰乱计划。
是夜,萧业没有回萧府,而是去了谢宅。
他没有走正门,从院墙翻了进去后,摸到了谢姮的闺房。从窗外见到里面亮着昏黄的油灯,萧业的心霎时柔软温暖起来。
他轻轻推窗,身形一动,便行云流水的翻入了室内。
突然的闯入惊吓到了谢姮,她应是刚刚沐浴完,身着一身素色寝衣慵懒的坐在小榻上。
寝衣下修长白皙的玉腿若隐若现,优美交叠。婀娜的上身柳腰细软,微微外侧,纤手中拿了一方绵绸长巾擦着湿漉漉的如瀑长发。
此时,她水眸圆睁,小脸惊惧,似一尊软玉雕像。待看清来人是萧业后,她惊中带嗔,疑惑问道:“夫君,你为什么不走正门?”
萧业嘴角浮起一抹微笑,柔声开口,安抚她受惊的心,“这窗子没锁,吓到你了吗?”
谢姮被他这句没头脑的话逗笑了,她走下小榻,轻移莲步向萧业而去,语气中带着歉疚。
“这段时间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没想到你会翻窗……我恐怕还要陪母亲一段日子,不能回去……”
萧业望着她一身素白,不染纤尘,宛如神女降世般冰清玉洁、皎皎如月,黝黑的眸中除了爱欲,更多的是爱恋。
他没有言语,大手缓缓去解自己腰间的绅带。
正向萧业走来的谢姮水眸一怔,停下了脚步,微蹙蛾眉问道:“夫君要留宿?”
萧业仍是没有答话,幽深的星眸望着她,随手丢下外袍后,大手又去扯深衣。
谢姮花容一红,有些慌乱,她看出萧业并不仅仅想要单纯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