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重炮阵地上的空气依旧火热。
重炮发射的声音回荡在阵地，士兵们匆忙的给重炮运送着炮弹，又用棍子挑着滚烫的弹壳整整齐齐摞在一起。
虽然连夜作战，令所有人都感觉疲惫欲死，但战场上的所有人也都兴奋莫名。
“四行魔王”仿佛华夏战场上的战争之神，他从来没有打过几仗，所有与他对阵的日本都一败涂地。
包括他们整齐用重炮支援了一夜的第三师团，居然在一整齐的时间里，三个主攻的联队的战损超过百分之五十。
那可是有额外坦克部队支援的一整个师团，居然会损失全部装甲车辆，外带伤亡百分之五十的战斗人员。
至于那个令人感到羞耻的一一四师团的残部，此刻已经与接应的第九师团的部队会合，据说失去了三分之二的部队。
就是那么凶猛的敌人，此刻也就要臣服在重炮的威力下。
运着重炮炮弹的士兵推着装有炮弹的小车，兴奋的大喊，
“加油，让我们把这个肥肥的小胖妞给那个四行魔王送过去……”
“轰”
重炮开火的声音震耳欲聋，但兴奋的炮兵们根本不在乎。用一根棍子挑着硕大炮弹壳的士兵咧开嘴笑着喊，
“这一下那个魔王肯定会喜欢的，只有这样肥猪一样的胖妞和他才相配……”
战场上远离女人们的男人，说起话来的时候，总会有点荤。
炮弹被填进炮膛，炮手们使力把粗大的炮弹用推弹棍一直捅进去。
“哈哈，这下那些支那猪一定会爽的叫出声来。”
根据指挥所传来的消息，据守在安德门与凤台门处的，“四行魔王”手下的作战能力，已经远不如刚开战时那般凶猛。
由数千个单兵坑洞组成的防线，此刻已经失去一半左右。
第三师团已经换上了三个新的步兵联队，昨天夜里参加作战的三个联队将会退出休整。这预示着什么，预示着从来没有人打败过的“四行魔王”恐怕要出现他的第一次败绩。
只要消灭安德门、凤台门处的属于他的部队，无论是否抓住他本人，都是一声结结实实的，会令其他部队对他们刮目相看的胜利。
从四行仓库开始，这么久以来，几乎被神话的“四行魔王”终于要失败一次。
当然现在对方还没有彻底失败，甚至许多炮兵们畅快的叫喊的时候，心中还是充满了感叹。毕竟“四行恶魔”的人，可是真正打垮了一一四师团。
就算那个师团已经和雨花台的敌军血战数日，可那可是两万四千人的一整个师团啊。再说和那些无能的支那军队打仗，又能有多少减员。
据猜测，四行魔王的总军力不会超过一万人。
真不敢想象，这样的军队不要多，只要和日本的常设师团两万八千人一样多，那……
不过此刻兴奋的日本炮手们，很少会想这件事。
因为胜利就在眼前，摧毁安德门与凤台门一线那有组织的抵抗，似乎就在下一轮炮击中就能够完成。
日军重炮指挥部的防守并不严密，毕竟他们周围都是靖安军的部队。虽然骨子里看不起中国人，但靖安军的战斗能力还是可圈可点的。
看着人员不停进出的炮兵人员，又抬头看看已经大亮的天空，陆飞舟有点犯难。
此刻该如何混进日军重炮的指挥所中，那里的人看起来不少。
与清晨对付靖安军时的问题一样，如何把那些军官聚集起来，如何控制整个日军炮兵指挥的重要环节。
对于这件事，到了指挥所外围的陆飞舟却犯了难。
他是属于顶尖的游击的人才，可惜想要借助日本人的重炮阵地打击日本人的步兵，这却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无声、快速、不引人注目，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得已，陆飞舟用步话机联络了张四行，
“长官，您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这时的张四行正带着飞行队回航，因为天空已经大亮，再从天上攻击日军已经是件不现实的事情。不但有可能引来的轻武器的密集攻击，甚至还会引起日本空军的注意。
大白天除了凭借低速形成的超级机动性躲避日军的攻击之外，可以说再挂上炸弹的话，日军战机基本上可以完虐他们。
至于陆飞舟的问题，张四行当然明白他遇到了什么。
特种作战与游击作战，看起来有极大的相似性，实则区别巨大。游击战讲究随缘，能打则打不能打则另外考虑。
而特种作战讲究的是，在特殊的位置以特殊的手段，达成特殊的目标。
大约这会让陆飞舟消灭敌军重炮部队的指挥部，比设法达成控制更容易。但那样的话，取得的战果会小很多，也极不利于下一步作战。
而这就是游击战与特种作战最大的区别。
带着心中的问题，张四行要其他三角翼先回阵地，他自己提高三角翼的动力升到更高的空中，目光紧盯着观音山与将军山之间的山凹处。
得找个什么理由，让陆飞舟他们“堂堂正正”的，进入日军炮兵指挥所之中。
化装成俘虏，被靖安军士兵押进去？
这似乎是个好办法，可问题在于那地方不过是个炮兵指挥所，押来的俘虏当然要送往宪兵队才对。直接押到炮兵指挥所，是说不过去的。
掏出望远镜，张四行鹰隼般的目光瞅向牛首山。
那儿李继贤指挥的战斗早已经结束，虽然有枪声但造成的响动并不大。此刻从几千米高空瞅过去，似乎日军还没有发现，或者还没有调整好部队前往。
随后目光又落在牛首山与观音山、将军山之间的山间平原上。
“那是……”
正当张四行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耳边却传来的不祥的引擎声。
特么鬼子的空军这么勤快，天刚亮就奔着战场来了。
的确，此刻从陆地起飞的战机，距离金陵城并不远。毕竟果军建立的机场、野战机场已经尽数落到日本人手中。
现在的问题是，张四行是为了解决陆飞章遇到的难题冒险继续观察，还是和鬼子的战机在天空玩一场老鹰捉小鸡式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