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怪胎？”
少年带着调侃的话语像是一把重锤敲击在了佩妮的心脏上
佩妮有些慌张的抬起头，第一时间看向了诺娅。
果不其然诺娅的脸色已经沉了下去，她从书里抬起头，平日里像是快乐小狗的表情被打破，转而颦着眉，蜂蜜色的眼睛暗沉下来带着恼怒盯着面前那个陌生的少年。
她显然意识到了面前这个陌生人在诋毁她的好朋友，她果然生气了。
“德思礼！”
佩妮带着恼怒，但刻意压低了声音喊着。
“道歉。”
“为你的无礼。”
德思礼愣了愣。
他以为佩妮并不会在意这个妹妹，但看见了佩妮紧紧皱着的眉毛和难看的脸色，他意识到佩妮很生气。
“抱歉，我并不是有意的。”
德思礼果断道歉，他的本意并不是想让佩妮难堪。
诺娅没有说话，德思礼这个姓氏让她想起了哈利的姨父，也是佩妮最后的归宿。
如果不出错的话，眼前这个人就是弗农·德思礼。
诺娅打量着他，十来岁的年纪还不像中年那样发福，还很清瘦。发量也正是最多的时候，深棕色的发丝柔顺的搭在耳边，此时清秀偏俊秀的一张脸耷拉着，有些委屈的看着佩妮。
简直跟她印象里那个弗农没有半分相似。
“我不接受。”
诺娅哼了一声。
她可以接受佩妮称呼莉莉为怪胎，也可以接受佩妮喊她怪胎。
因为佩妮是莉莉的姐姐，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她们姐妹俩的事。
还轮不到一个外人称呼莉莉是怪胎。
“抱歉，德思礼。我想我们该走了。”
沉默了一会儿，佩妮很干脆的向德思礼告别，她离开座椅时看了一眼诺娅。
诺娅分不清这一眼都包含了些什么，但她看见佩妮紧紧抿着的唇瓣，她窥见了几分佩妮的不安。
【佩妮好感度-1】
【佩妮好感度+1】
【佩妮好感度-1】
【佩妮好感度+1】
【佩妮好感度-1】
【佩妮好感度+1】
系统的播报开始变得短促并且频繁。
诺娅主动拉住了佩妮的手。
“等等我嘛，佩妮？起码等我把书还掉？”
佩妮的手和她本人的性格很不一样，温暖，干燥，指节上带着长久握笔留下的茧。有一些粗糙。
播报停止了。
停顿片刻后重新响起。
【佩妮好感度+10】
诺娅和佩妮结伴离开了图书馆，徒留下德思礼茫然的坐在原地有些委屈。
他只是想给佩妮出气。
她们走在回家的路上，手还牵着，诺娅没有松开，佩妮也没主动放手。
诺娅的手指的温度一直是低于正常人的，低温很好的抚慰了佩妮有些焦躁的情绪。
“我并没有对德思礼说过莉莉的坏话。”
她犹豫了很久，在即将到家的时候终于开口。
诺娅晃了晃她们两个牵着的手，“我相信你，佩妮。”
佩妮有些惊讶的看着诺娅，甚至有些不可置信。
“你相信我？”
“对呀，我相信佩妮不会做这种事。虽然佩妮嘴巴很坏，但是佩妮是好孩子！”
【佩妮好感度+1】
【佩妮好感度-1】
【佩妮好感度+1】
变来变去结果还是加了一点吗，佩妮你这家伙，真是口是心非。
“你不要这么没大没小的，我比你大一岁多。”
“而且什么叫我的嘴巴很坏。”
诺娅抱住佩妮的手臂摇晃着撒娇，“我就是知道佩妮不会说莉莉的坏话，不管怎么样莉莉和佩妮都是姐妹，哪里轮得到外面的人说。”
她说完后又很认真的看着佩妮有些闪躲的眼睛，很慎重地说：“而且我也愿意相信佩妮，佩妮说什么我都会相信。”
“为什么？”
“因为佩妮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好朋友啊！”
诺娅说得理所当然。
佩妮听见后情不自禁的微笑了起来，但是笑容很短很短促。
佩妮就是这样的，她就算是笑也会笑的短暂又克制，就像是很怕被人发现她也有柔软的一面。
佩妮就像刺猬，肚皮软软的，但身上有很尖很尖的刺。
她听见朋友的时候心情不自觉的就变好了起来，她很少有朋友。
或者说根本没有朋友
以前她最好的朋友是莉莉，跟莉莉有了矛盾之后就更加没有了朋友。
德思礼那个家伙是个变态，总是偷偷看她。
上一次她在和莉莉吵完架后去图书馆看书，她把坏心情在纸上发泄完后的废纸都被他偷偷拿走。
诺娅说自己是她的好朋友让她感觉到一种惶恐。
因为她觉得诺娅是她偷来的，她本来是属于莉莉的朋友。
她只是一个窥探别人幸福的小偷，等到主人回来了她手里的宝物就又会被拿回去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第一个朋友会是一个巫师。
晚上在诺娅又跑来她房间里睡觉的时候，她听着诺娅叽叽喳喳像小鸟一样的声音，突然就开始掉眼泪。
“怎么了呀怎么了呀？”
“为什么哭嘛？”
“和我说说嘛？”
她看着诺娅像小狗一样绕着她急得团团转，突然就有一种想把所有的难过都向她倾诉。
朋友之间就是可以倾诉的，不是吗，她看书里都是这样的。
她抱着诺娅掉眼泪，跟诺娅说她好孤独也好累。
明明诺娅也是一个巫师，诺娅和莉莉才是同类，明明莉莉才是诺娅先交到的好朋友。
但是佩妮不想管那么多了，既然诺娅自己都说了她是她佩妮的好朋友，是救命恩人，那就算是妹妹，是她触及不到的魔法，是她够不到的另一个世界，不管是什么都不可以把诺娅抢走。
不管诺娅是怪胎是巫师还是普通人，诺娅都要是她的好朋友。
明明才相处了不到两个星期，但佩妮已经认命的对着诺娅展示自己柔软的肚子了。
因为她实在是拥有的太少了，所以诺娅她要抓在手里。
佩妮窝在诺娅一点也不宽广的怀抱里，硬硬的锁骨硌得她生疼，她把眼泪糊在诺娅的睡衣上倾诉自己的不安。
“佩妮也还只是个小孩子呢。”
诺娅揽着佩妮，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所以佩妮有时候笨笨的嘛。”
“我并不是佩妮偷来的朋友哦，佩妮也不是小偷。”
“之所以和佩妮是好朋友是因为我喜欢佩妮，也是因为我们有着属于我们自己记忆和羁绊。”
“不是属于莉莉和佩妮的，也不是属于莉莉和诺娅的。是属于佩妮和诺娅的独有记忆，所以我们才是好朋友。”
“我是莉莉的好朋友和是佩妮的好朋友一点也不冲突。”
“不要哭了嘛？佩妮？”
“佩妮要笑起来，明明佩妮笑起来很漂亮嘛。”
佩妮有些害羞，不愿意把脸从诺娅的怀里放出来，只是一味的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