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盯着她，或许方华背后的人不一定是残月楼。”墨兮寒倚靠在软榻上，撑着额头，语气轻飘飘：“包括黄铭。”
黄铭？
杜溪皱眉，主子的意思，难不成黄铭身后也有哪一股势力？
细细想来，这几日也不见残月楼有所动作，而黄铭对下级方华的态度，说起来，好似是顾忌着什么。
残月楼吗？又不太像。
可她又平平稳稳地坐在刺史府，让身为方华的女儿方如宁对其儿子也礼让三分，说明她并不是忌惮方华。
所以主子才有这样的猜测？
可若是这样，她就更不解了。
一个临州，究竟有什么，导致众多势力齐聚于此？
“扣扣——”门被敲响。
“进。”墨兮寒阖眼休憩，薄唇微张，低低吐出一个字。
肖渡进门恭敬行礼，“主子。”
墨兮寒颔首，“嗯，如何？”
起身，肖渡缓缓禀报，“属下今日跟踪无相公子，在晚膳时分，发现他只身一人暗中进入方华府中，然半刻钟不到，便出现在大街上，而后往烟雨楼去。”
说到这，肖渡停顿一下，表情甚是生无可恋，“烟雨楼人群混杂拥挤，属下便.......跟丢了.......”
最后三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想到自己进入那烟雨楼，一群五彩缤纷的男子毫无节操的涌上来，好似要将自己给吃了一般，实在可怕得很。
也因为如此，才将人给跟丢了。
这就是她非常理解主子的遭遇并十分同情了。
别说京城那群男子是王侯贵子，大家闺男，可盯着主子的眼神，和自己在烟雨楼遇见的有什么两样？
墨兮寒睁眼，看着她一脸深受残害的表情和对自己的敬佩，嘴角蓦地一抽。
烟雨楼，一听就是烟花之地。
从别人口中得知，那是一个醉生梦死、谈笑风生的消遣之地，却.......也是探听消息的好去处。
墨兮寒神色未变，盯着肖渡眼尾上扬，“没事，多练练就好了。”
肖渡：“.......”
主子，你一副我还是太菜了的表情，是怎么个意思？
你别光说我啊，那个......你好似更那个啥，需要练......呢。
肖渡一脸幽怨，却不敢说，怕被主子毒舌怼。
算了......想静静。
心里安慰自己片刻，肖渡一脸认真严肃，“是，主子，属下明白。”
当然，这个明白不是真的要练。
她自然明白主子的意思。
烟雨楼定不是一个简单之地。
心思微转间，肖渡双眼微眯：“主子，那无相此行......难不成方华背后的人真是残月楼？”
不然，他为何前往长史府？
想到这，肖渡眉头紧皱，眼中有说不出的懊恼。
以防跟的太近被发现，她远远跟在其身后，可偏偏无相从进去到出府的时间很短。
是以，她还没来得及跟到长史府呢，无相就已经出来，导致她并不知晓那一个时间点，她们说了什么。
“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墨兮寒淡淡地看向她，双眸重新缓缓闭上，“继续查吧，本王也想看看，这浑水中，究竟有多少大鱼小虾。”
肖渡和杜溪闻言，对视一眼皆恭敬道：“是，主子。”
“嗯，下去吧。”
“是。”
二人退出，走至一半，肖渡突然转身，开口时有些许迟疑，“主子，属下.......禀报一件事。”
“说。”
“那个......属下回来时，在街上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哦？何人？”
“是苏毓公子。”肖渡开口，虽然苏毓公子没见过自己，但自己不仅知道他，也因为主子的原因而单方面见过他。
“哦.......大晚上的，他在街上干嘛？又揍人？”想起在临州见他的第一面，墨兮寒就有些想笑。
被打劫的人反而成了劫财之人，一漂亮男子狂揍两个丑八怪，倒还是第一次见。
这话也令肖渡同时想到那晚看见的情景，嘴角不由抽了抽，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彪悍的男子。
不过，她连连摇头，表情更加怪异，“回主子，他没有揍人，而是身上背着一个比他大很多的包袱，一路步履蹒跚，不时东张西望好像在寻找客栈，后来与人交谈一番，一路往城南方向而去。”
墨兮寒缓缓睁开眼，想也不想下意识开口，“怎么，又有人送银钱给他了？”
肖渡：“......”
打劫就打劫，什么叫有人送钱给他？
不过是不是打劫她就不清楚了，毕竟这次并没有看见有人上前找揍，于是摇头，“属下不知，但，不太像。”
哦......好吧。
不过，“寻找客栈.......”墨兮寒轻声呢喃。
从黄乔伊口中得知，苏毓是临州首富苏浣的嫡子，那么，他一个首富的嫡子，好端端的不住家，找什么客栈？
难不成是因为今日马场之事？
心下微动，墨兮寒眸心闪过一道寒芒，“本王倒是忘了，肖渡，你顺便查一下，苏浣私底下与黄铭和方华可有什么秘密来往。”
“至于苏毓，随他去。”以他那性子，一般人欺负不到他头上。
肖渡心下啧啧两声，而后拱手，“是，主子。”
此时。
她们口中谈论的苏毓，嘿咻嘿咻背着一堆‘古董’来到城南，寻了好几处，才终于寻到一处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
当然，主要是价钱比较良心。
可再良心，这样的客栈一晚就要一两银子，好......贵。
奈何财不外露，思虑半晌，只能咬牙交钱入住。
在掌柜那目瞪口呆而后怪异的眼神中，苏毓跟着她来到一个虽然简单，但还算干净整洁的房间里。
掌柜的想要说什么，但见他十分豪迈的坐在床上，根本没有一点男子家的矜持，嘴巴张了张，最终啥也没说。
见他没什么要求，于是退出房间，礼貌的关上房门。
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令苏毓一脸茫然。
她啥眼神？难不成......
苏毓刷地一下看向自己的大包袱，难不成看上自己的财物了？
果然东西太显眼了，看来得赶紧拿去当了，换成银票才行。
苏毓暗暗想着，利落的将床铺好，整个人像条咸鱼似得躺在上面，霎时间懒洋洋地不想再动。
啊！舒坦！
就是.......床硬了点。
不过，将就吧，本来就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