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她听不出来，林玥明显是想害她们被淘汰。
林玥顿时着急地开口，把责任揽到身上。
“是我实力不济，小鹿妹妹只是好心，若是你们想要责罚，这责任我一人承担。”
“这件事与小鹿妹妹无关！”
刘绥一直冷眼打量着她，眉头总算舒展下来。
小鹿师父果然会识人，这林乐柠倒是个重情义的。
他一把抱起林小鹿，顺手把她扛到肩上，不在意地笑道：
“何必要求他们，若是天元宗连这点情理都不通，日后遇到危险，宗门弟子谁还敢互相援手。”
“虽然剑修大多性情冷漠，但也不至于泯灭人性。”
他心里打定主意，“若是此处不欢迎有情义的弟子，换个地方就是。”
“你们能通过这十级登天梯，经历严苛的问心阵法，不管是实力还是运气，都不容小觑，有的是宗门抢着要人。”
说着，刘绥掂了下肩膀，带着林小鹿就要离开。
“站住，你们不用走。”
沈琮突然发话。
幽深的目光，扫过林小鹿时，带着冰冷的审视。
缓声开口，“林小鹿，你可愿意拜入我门下，认我为师。”
他语气平稳，不带有疑问的意味。
丝毫不觉得林小鹿会拒绝。
“我不要。”
清脆的童音，带着抗拒的意味，毫不迟疑。
林小鹿小脑袋几乎要摇晃出残影。
沈琮素来平静的眸子，有片刻失焦。
“为什么？”
这么多年来，都是他拒绝旁人，还是第一次，被人拒绝。
林小鹿扁扁嘴，“你冷冰冰的，好吓人哦。”
沈琮顿时沉默了。
姜莱正想上前劝说两句，就看见堪称惊悚的一幕。
沈琮那张霜雪雕琢的脸，缓缓抽动，唇角的弧度僵硬。
生生让那张谪仙般的脸，美得骇人。
偏偏他自己不曾察觉，尾音上扬，“这样呢？”
林小鹿简直惊呆了，嘴唇都在发抖，双手捧住胸口。
“别笑了。”
“宝儿害怕。”
她拜师就是了。
沈琮生硬的表情消失，恢复成以往淡然的模样，冷淡的“嗯”了一声，满意了。
林玥没想到是这个发展，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那我呢？”
“我才是第一，不是么？”
她肩膀微颤，看向沈琮，想要一个答案。
叶涟漪回过神，急忙询问系统。
【系统，是我记错了么，林玥这个女主，前世不是沈琮的关门弟子么？】
【林玥进门后，深受几个师兄的宠爱，连作为师尊的沈琮，都对她关爱有加，后期他们的师徒恋，几乎传遍修仙界。】
系统冰冷的声音回复她。
【你没记错。】
叶涟漪这才松了一口气。
眸光流转间，突然有了主意。
柔声制止林玥。
“林玥师妹莫急，你是本次的首名，按照规矩，可以自行择选师尊。”
“虽然溯光仙尊收了林小鹿做弟子，却没说是关门弟子，你还有机会。”
她眼神暗示，林玥希冀地抬起头。
鼓足勇气问道：“溯光仙尊，弟子仰慕您多年，愿意随侍左右。”
“若是有幸拜入您门下，就算是洒扫童子，弟子也甘之如饴。”
她仰着脸，眸中水光潋滟，带着少女的娇羞，字字诚恳，让人心软。
就连一旁操控水镜的龙降，都忍不住看了过来，温润的笑容越发柔和。
众人的视线，下意识转向沈琮。
沈琮顿了顿，这才想起来，天元宗往日的规矩。
他眉峰微蹙，“那你就做外门弟子吧。”
“额？”
“什么？”
林玥不可置信。
就连叶涟漪都忍不住起身，小心提醒他。
“溯光仙尊，林玥师妹一个变异水灵根，只能做外门弟子，是不是屈才了一些？”
“按照林玥师妹的资质，至少应该是内门弟子的身份，才得以相配才是。”
林玥顿时朝她投来感激的目光，期待的望向沈琮。
沈琮拧眉，“不是她自己愿意的么？”
外门弟子，难道还不如洒扫童子么？
他奇怪地看了林玥一眼。
林玥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他没事吧？
叶涟漪也有些震惊。
这个溯光仙尊，难道听不懂，林玥只是在谦虚么。
她听无崖子说过，沈琮宣布，今年是最后一次收徒，这最后一个内门弟子，就是他的关门弟子，意义非凡。
她正想再帮林玥争取一下。
就见林小鹿机灵地眨着眼睛，突然开口。
“内门弟子有什么好啊？”
“内门弟子的资源更好。”刘绥顺口答道。
“资源？”林小鹿满脸疑惑。
刘绥低声给她解释，“内门弟子有很多优待，比如说顶级功法，灵脉洞府、丹药供应、法宝等等……”
“简单来说，就是吃的、喝的、还有一些修炼的东西。”
“哇！”懂了！
林小鹿瞬间双眼发光。
旁的她都似懂非懂，满耳朵只剩下“吃的吃的吃的”……
这对一个常年饿肚子的小孩来说，是多么的充满诱惑啊。
她开心地举起小手，欢声道：“那我要做内门弟子！”
“好。”
沈琮直接颔首。
林玥脸色瞬间白了。
“那我呢？”她顾不得遮掩，急切地开口，“那我能做内门弟子么，我比林小鹿资质好很多。”
“不行。”
沈琮直接拒绝。
冷声道：“我说过，只收一个关门弟子。”
林玥嘴唇颤抖，一股悔意涌上心头，万分后悔刚才的谦虚。
似乎看出她的不情愿，沈琮眼睑下阖。
“若是想进内门，你完全可以选旁人做师尊。”
林玥顿时有些犹豫。
叶涟漪手臂轻碰，无声对着林玥摇摇头。
小声道：“相信我，进溯光仙尊门下，旁的从长计议。”
林玥的大女主之路，少不得那些师兄帮扶。
若是改变轨迹，说不准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但对林玥不利，也影响她后续的计划，叶涟漪眼底掠过一抹冰凉的算计。
林玥睫羽剧烈的颤抖。
刚才叶涟漪屡次帮她出头，她对这个温柔的师姐，下意识的信任。
她咬咬唇，嘶哑开口，“我去外门就是。”
沈琮不在意，随口交代龙降。
“这两人交给你处理。”
安顿弟子的事，一向是龙降这个弟子处理，沈琮很是放心。
示意林小鹿与林玥去找龙降，便转身离开。
“是。”
龙降转向林玥，眼底泛起细碎的涟漪，温柔开口。
“林玥师妹，你与我走吧，待比试彻底结束，未确定去向的弟子，还要参加小秘境的试炼，出来后，根据试炼成绩，定下师尊。”
“你既然已经有了去向，这两日刚好能趁机休整两日。”
“是。”林玥显然有些恍惚。
在龙降招呼她离开时，都没反应过来。
龙降无奈地叹息一声，见林玥直勾勾盯着林小鹿的身影，不由心里升起一丝同情。
“林玥师妹放心吧，据我对师尊的了解，师尊对林小鹿并不算看重。”
“天元宗规定，就算是内门弟子，也要接受每年的年考，若是占用门内资源，却迟迟不能突破者，便会被送去留云堂，接受下面弟子的挑战。”
“若是有外门弟子挑战成功，便可取而代之。”
他点到即止，转身在前面带路。
林玥眼中溢彩连连，一扫刚才的颓然，感激地看向龙降。
“谢谢龙降师兄，你人真是太好了。”
龙降扬起唇，“叫我三师兄吧，天元宗的内门弟子统一排序，我排行第三，师兄弟都这般称呼我。”
只是他没说的是，一般只有内门弟子，才能这般称呼他。
旁的弟子，只能尊敬的叫一声“龙降师兄”。
林玥虽然不知内情，却能领会到这称呼的亲昵。
她眸如春水，声音软糯，娇俏地扬眉，“三师兄，以后若是有事，可以去麻烦你么？”
“是我的荣幸。”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轻轻纠缠，似是有无言的默契涌动。
林小鹿只是晚了一步，便找不到两人的身影了。
她扁扁嘴，“坏师兄，小鹿自己找地方。”
她左右看看，选了个顺眼的小路，快步跑了过去。
身侧，一个红色的牌子，立在那里，林小鹿好奇的看了一眼。
【禁地，勿入。】
她歪了歪小脑袋，“是指路牌哎~”
顿时，步子迈得更有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