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弦看着管家，“不知长孙大人此时是否在府中？此前和长孙大人玩笑说要对弈几局。”
管家曲着身子，“老爷此时正在书房，王爷请随老奴来。”
管家递了个眼神，跟着他一起出来小厮自觉地走到了两位姑娘身前，行了个礼，轻声说：“烦请二位小姐跟着奴才过来。”
在赏荷宴上来了那么一通，关于受罚的事情长孙书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是一直不知道长孙宗华到底会如何惩罚她，对于未知的事情，她总有些惴惴不安。
跟着小厮一路绕过那些亭台楼榭，长孙书悄悄地靠近长孙，低声问：“你说，父亲会如何惩罚我们？”
长孙缺看着这条路，这条与记忆里一模一样却又略显不同的路，“祠堂。”
“祠堂？”长孙书皱着眉头，脑海里满满都是一个阴森空旷的四合院，正对着门口的是一行又一行的牌位，前面还燃着长久不灭的灯火，地方摆放着两个蒲团，她和长孙缺两个人跪在上面，空气满是苔藓的味道，让她有些喘不过来气。
一想到这里，她赶紧拉紧了长孙缺的胳膊，撇着嘴，“还好有你陪我，要不然……呜呜呜。”
长孙缺拍了拍她的手背，表示安慰，“没事啊，阿姐会陪着你。”
小厮忽而停下脚步，转过身，往后撤了一步，“奴才就送二位主子到这里了，烦请二位小姐自行进去。”
长孙书现在没了之前赏荷宴上嚣张跋扈的样子，拉着长孙缺的手小心翼翼地向前伸了一脚，观察着小厮的脸色，试探着踩了下去。
小厮还是低着脑袋。
长孙书咽了口口水，既然观察不到什么，那就坦然地迎接接下来的暴风雨吧。
她拉着长孙缺，“姐姐，我们一同进去吧。”说罢，拉着长孙缺一副“视死如归”地进去了。
祠堂里面静悄悄地，但里面早已有个人在等候，那个人背对着她们，一身绛紫色的衣袍，手里拿着香对着牌位三鞠躬。
长孙缺看着不敢前进的长孙书，拍了拍她的手，绕过她，领着她一步一步朝前走。
“参见母亲。”
长孙书低着头，只敢悄悄掀起眼睑，观察钟如舒的表情。
钟如舒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跪坐在蒲团之上，双目紧闭，手心里举着香，燃烧的烟袅袅上扬，最后又逐渐消散。
长孙缺看着古波无惊的钟如舒，也逐渐皱起眉头，下意识地看了长孙书。
沉默要比发泄来得可怕的多。
这一次，钟如舒怕是真动了气。
长孙书小声地开口：“母亲……”
钟如舒终于是睁开了眼睛，看着站在一旁的两个人，“听说，你们今天在赏荷宴上上演了一出好戏？”
一出好戏……长孙书和长孙缺两人四目相对，这应该也不算是吧。
长孙书讪讪笑道：“母亲……”
“你先别开口。”钟如舒的目光直直地望向了长孙缺，“你，为什么要带你妹妹去赏荷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