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博洛尼亚的公路上，出租车司机不断瞄着后视镜：“后面那两辆灰色大众跟了我们一路。”
江甯攥紧背包带子，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紧追不舍的陌生车辆。心提到了嗓子眼，不会是霍弋已经知道她跑了吧？
曲慕岩像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搂住她发抖的肩膀：“别怕，可能是巧合。”
“能甩掉后面的车吗？”他转身和司机商量，“等到了目的地，我会给你双倍车费。”
“这不是钱…”司机话没说完，车内仨人同时听到了“砰”的一声，子弹在后备箱擦出火星。
司机脸色惨白：“你们两个到底惹了什么人？！”
“快加速！”曲慕岩大喊，同时把江甯按在后座上。
后方的灰色大众天窗打开，一个光头壮汉扛着冲锋枪探出身子。就在他瞄准出租车轮胎，准备扣下扳机时，三辆黑色路虎突然从岔路冲出，直接将大众逼停。
随后，密集的枪声响起。江甯从后窗看到路虎车里跳出几个穿防弹衣的壮汉，为首是那个眼熟的利亚姆。
他拿着手枪爆头了对方司机，鲜血瞬间喷满车窗。
“上帝啊！”司机猛踩油门，趁机甩开混战。
是霍弋的人？江甯呆住了。她原以为追兵是霍弋派来的，没想到竟是来保护她的。
二十分钟后，车子开进小镇。司机不管不顾地踩下刹车：“下车！你们现在就下去，这单我不接了。”
他们被无情地赶下了车，行李箱砸在脚边，想试图商量都没用。
江甯双腿发软，被曲慕岩搀扶着走向小镇里面。她不知道的是，在三百米外加油站后的山坡上，霍弋的狙击手在用瞄准镜锁定着他们周围的每一个可疑目标。
随后，狙击手按下耳麦低语：“目标已安全，克格莫的人清理完毕。”
三万英尺的高空上，霍弋听着电话那头利亚姆的汇报：“Verity小姐现在在圣马力诺边境的小镇。”
“等着。”挂断电话，他仰头喝干杯中酒，胸口那股暴戾怎么也压不下去。
她以为能逃去哪？欧洲每个机场都有他的眼线。
更可笑的是，这小没良心的居然以为他会伤害她，刚才要不是他的人及时赶到，佐仑的子弹早就打穿她那颗漂亮的小脑袋了。
夜晚，镇上的破旧旅馆里，江甯用毛巾堵住门缝。曲慕岩坐在窗边沙发观察：“那些人没追来，但我们得换个交通工具。”
“对不起，”江甯喉咙发紧，“又连累你了。”
曲慕岩转身抱住她：“别说傻话。等我们回香港就安全了。”
江甯靠在他肩头，眼前却浮现出霍弋暴怒的眼睛。她莫名打了个寒颤，如果被找到，那个男人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半小时后，三辆路虎车悄悄包围了旅馆。
利亚姆打着电话汇报：“定位确认，要现在进去吗？”
“跟着，别惊动她。”霍弋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亲自去抓。”
“明白。”
许久未出现游客的小镇来了两个亚洲面孔的年轻人，自然而然地也就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深夜的旅馆走廊，两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撬门锁。
利亚姆靠着墙边，朝身后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
“嘿。”他霎时出声。
俩小偷猛地回头，对上利亚姆狰狞的笑脸，吓得腿一软。
还没等他们反应，就被几个壮汉摁在地上暴揍。
“啊——”
屋内的江甯被惨叫声惊醒，手指紧紧攥住被角。曲慕岩揉了揉眼睛，轻手轻脚走到窗边。
看到有俩瘦小的男人双腿悬空乱蹬，被几个黑衣魁梧的壮汉围住。
“有人在打架，”曲慕岩压低声音，回头安慰，“你继续睡，我守着。”
江甯点点头，其实她根本就睡不着。窗外隐约传来求饶声，她把自己缩成一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他们刚走出旅馆。
江甯就看见利亚姆靠在对面巷口的电线杆上抽烟。
黑色背心的肌肉鼓胀，见姑娘注意到他了，他还咧嘴一笑，怪有礼貌的。
她脊背莫名一寒，拽着曲慕岩就往小巷里跑。
“怎么了？”曲慕岩被她拽得踉跄。
“他的人。”江甯声音发抖，心脏跳得快要冲出胸口，耳边全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两人慌不择路跑进一条暗巷里，碰巧撞见几个纹身男蹲在地上分装白色粉末。看到突然闯入的两人，为首的黄毛立刻站了起来。
“看什么看。”黄毛吐出烟头，从后腰掏出把弹簧刀，“不想活了是吧？”
曲慕岩把江甯护在身后：“我们只是路过。”
“路过？”几个混混逐渐围住了他们，黄毛阴着脸逼近，“你们看了不该看的东西，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甯甯，你先跑。”
江甯腿软得几乎站不住，身体簌簌地抖动，眼窝顿时蓄满了泪水。她死死抓着曲慕岩的衣角：“一起跑。”
就在黄毛举刀的瞬间，巷口传来一声冷笑。
江甯转头看到霍弋逆光走来，灰衬衫黑裤衬得他身形高大颀长，可那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处理干净。”他淡淡开口，身后的利亚姆立刻带着几个壮汉制服了那些混混。
“为什么要跑？”霍弋停在一步之外，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江甯嘴唇颤抖，说不出完整句子。
“说啊。”他捏着她下巴强迫她抬头，“是想跟这小白脸私奔？”
他阴鸷的眼睛眯起，每说一个字就加重一分力道，“你以为在欧洲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不是的，”江甯疼得抽气，但不敢挣扎，“我只是…”
就在这时，曲慕岩挣脱了利亚姆的束缚，就要扑过来：“混蛋，你放开她！”
霍弋看都没看，直接对利亚姆抬了抬下巴：“打断他的腿。”
“不要！”江甯尖叫着抱住霍弋的腰，“我错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她急得语无伦次，小手死死攥着男人的衣摆，
“别伤害他，这都是我的主意，求你。”
霍弋低头看着怀里发抖的女孩，哭红的鼻尖，和湿漉漉的眼睛，换做平时，他会心软。
但现在，这副又怂又倔的样子只会让他胸口那股邪火越烧越旺。
为了这个小白脸，她倒是肯放下身段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