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骑士书屋 >  双生魂记 >   阴阳扣秘事

我,钱夫人,七侠镇最年轻的寡妇——他娘的,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想笑。

那年冬天我那死鬼老公喝多了掉茅坑里淹死的时候,镇南头的王婆子拍着大腿说“这下钱娘子可算解脱了”,老不死的倒说了句人话。

现在?

现在老娘守着这个破杂货铺,货架上的酱油瓶积了半指厚的灰,盐巴板结得敲都敲不动。

对面同福客栈天天鸡飞狗跳,哭喊声、打闹声顺着风往我这儿灌,日子过得像馊了的稀饭,黏糊糊甩都甩不掉。

“钱夫人!赊二两酱油!”

郭芙蓉一脚踹开我的店门,木门“吱呀”一声差点散架,那动静大得能把房梁上的灰都震下来。

她扎着歪歪扭扭的发髻,袖口沾着面粉,一看就是刚从灶台边窜出来的。

“赊你祖宗!”

我把算盘摔得噼啪响,算珠蹦起来又落下,“上回欠的三文钱还没还,前儿个借的葱没还,大前天顺走的半袋干辣椒也没影,真当老娘是开善堂的?”

这丫头片子双手合十装可怜,眼睛瞪得溜圆:“最后一次!真的最后一次!秀才说他今天非要吃红烧肉,少了酱油就没那味儿了...”

“吕轻侯那个穷酸要是能掏出半文钱买肉,我把这算盘生吞了!”

我斜眼瞅着她腰间那块成色不错的玉佩,绿莹莹的透着光,“要不把这玩意儿押这儿?等你们还清了债,再赎回去。”

郭芙蓉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开三丈远,双手死死护住腰间:“这是展堂哥送我的定情信物!绝不能押!”

说完撒腿就跑,裙摆扫过门槛,连个铜板都没留下,只留下一串清脆的脚步声。

他娘的,这世道。

我拎起鸡毛掸子把货架上的灰尘打得满天飞,呛得自己直咳嗽。

十年前我嫁到七侠镇的时候,还是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梳着双丫髻,穿着绣花袄,钱家虽不算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

现在?

现在我眼角的细纹能夹死蚊子,手指粗糙得像老树皮,看着对面同福客栈那个风骚的佟湘玉天天扭着水蛇腰招摇过市,头上插着珠花,身上穿着绫罗绸缎,我就恨不得往她茶里下巴豆。

下午日头正毒,白展堂摇着扇子来买烟丝,手指在柜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声音不大,却透着股心不在焉。

“钱夫人,听说...”

他压低声音,眼神往门外瞟了瞟,确认没人后才接着说,“镇东头来了伙陌生人,看着来头不小。”

我抓了把瓜子磕得嘎嘣响,瓜子壳吐了一地:“关我屁事。七侠镇天天有外乡人来,难不成每个都要我管?”

“领头的是个女人。”

他往柜台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穿得那叫一个讲究,绛紫色的绸缎衣裳,头上插着金簪子,身后跟着两个彪形大汉,问了不少关于钱老爷的事。”

我吐掉最后一块瓜子壳,拿起抹布擦着柜台:“怎么着,那死鬼在外头欠的风流债找上门了?还是他藏的私房钱被人盯上了?”

白展堂讪笑着搓手,眼神有些闪躲:“哪能啊...钱老爷为人老实,就是爱喝点小酒。我就是觉得,该跟您说一声,让您有个防备。”

我把包好的烟丝摔在他面前,烟丝撒出来一点:“三钱银子,爱要不要。少在这儿跟老娘扯有的没的。”

他掏钱的动作慢得像八十岁的老太太,手指在钱袋里翻了半天,才摸出三枚铜板,递过来的时候还沾着点油污。

我一把抢过铜板,往钱柜里一扔,冲他屁股踹了一脚:“赶紧滚蛋,别耽误老娘晒太阳。”

其实哪来的生意。

这破地方连个鸟都不拉屎,除了同福客栈那伙人偶尔来赊点东西,一整天都见不着个活人影。

我靠在门框上,盯着柜台角落里那个落灰的账本,突然想起死鬼老公咽气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阿香...箱底...”

箱底他娘了个腿。

我当年翻箱倒柜找了无数遍,找出来的只有几张泛黄的当票,还有半盒发霉的胭脂——那是我刚嫁过来时用的,后来日子过得糙,也就忘了。

傍晚时分,日头西斜,染红了半边天。

那女人到底还是来了。

她穿着一身绛紫色绸缎衣裳,料子光滑得能映出人影,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插着一根赤金点翠的簪子,耳垂上挂着珍珠耳坠,身后跟着两个彪形大汉,虎背熊腰,眼神凶狠。

这排场,这气势,活像戏文里走出来的诰命夫人,跟我这破杂货铺格格不入。

“钱夫人?”

她开口,声音柔柔软软的,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像浸了蜜的刀子,“我是苏州林家的管家,姓柳,你可以叫我柳妈妈。”

我翘着二郎腿坐在板凳上,继续嗑瓜子,眼皮都没抬:“买什么自己拿,价目表在墙上,不买别挡道,我还要打烊。”

她也不恼,自顾自打量着这间破店,手指轻轻抚摸着积灰的货架:“听说钱老爷去世前,托您保管过一件东西?”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把瓜子壳往地上一吐:“那死鬼生前游手好闲,没什么正经本事,留下的只有一屁股债,你要是来替他还债,我倒能跟你多说两句。”

柳妈妈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用锦缎包着,小心翼翼地打开。

我眯眼一看,他娘的,跟郭芙蓉那块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通体翠绿,雕着阴阳相交的纹路。

“此物名唤阴阳扣。”

她慢条斯理地说,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本是一对,相辅相成。另一块应当就在您这儿。”

我呸地吐掉瓜子壳,抄起鸡毛掸子指着门口:“没有。你要是再胡搅蛮缠,我可就报官了!七侠镇的邢捕头跟我熟得很!”

她笑了,眼角堆起细密的皱纹,却没什么暖意:“钱夫人,明人不说暗话。这玉佩关系重大,牵扯到一桩二十年前的旧案,您留着是祸不是福。”

“吓唬谁呢?”

我梗着脖子反驳,心里却有些发虚,“老娘在七侠镇住了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你一个外乡人?”

她施施然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三日后我再来。希望到时候...您能改变主意。”

说完,带着两个彪形大汉转身就走,脚步声沉稳,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街角。

我对着她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改变主意?

改变你奶奶个腿。

但晚上打烊后,我还是鬼使神差地撬开了死鬼老公那口樟木箱子。

箱子放在后院的柴房里,落满了灰尘,锁都锈死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撬开。

在压箱底的一件破棉袄里,我摸到个硬物,冰凉凉的,带着点温润。

掏出来一看——他娘的,还真有块玉佩。

这玉佩通体翠绿,雕着古怪的纹路,跟柳妈妈那块正好能对上,触手生温,像是有生命似的。

我对着油灯仔细瞧,发现内侧刻着个小字:“香”。

是我的名字,阿香。

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柴房里弥漫着霉味和柴草味。

死鬼老公临终前的画面像潮水般涌来——他浑身是粪水,被人从茅坑里捞上来,还有一口气,抓着我的手,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唇哆嗦着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现在想来,那分明是“箱底”和“香”。

窗外传来打更的梆子声,“咚——咚——”,敲了三下,已是三更天。

我把玉佩揣进怀里,贴身放着,觉得这玩意儿烫得像刚出笼的馒头,烧得我心口发慌。

第二天我顶着一对黑眼圈开门营业,眼睛干涩得厉害,一夜没合眼。

刚把门板卸下,就看见佟湘玉扭着水蛇腰过来买针线,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裳,头上插着朵绢花,脸上抹着厚厚的脂粉。

“钱夫人这是...”

她假惺惺地凑近,鼻子皱了皱,像是闻到了什么难闻的味道,“昨夜没睡好?瞧这黑眼圈,跟熊猫似的。”

我没好气地从货架上拿起一个针线包扔给她,“管好你自己吧佟掌柜,听说昨儿个又有客人投诉,说你们客栈的饭菜里吃出蟑螂了?还有人说李大嘴的菜刀上有锈迹,切出来的肉都带着铁味?”

她脸色一变,像是被踩了痛处,甩着帕子就走:“钱夫人说话可得讲良心,我们同福客栈的饭菜,干净得很!”

走了没两步,又回头补了一句,“倒是你,孤苦伶仃的,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说,我佟湘玉最是心善。”

我对着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心善?

她要是心善,太阳都能从西边出来。

晌午时分,日头正毒,街上没什么人。

莫小贝这死丫头溜达进来,穿着一身衡山派的校服,歪歪扭扭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在货架上扫来扫去。

“钱夫人...”

她扒着柜台,踮着脚尖,“我听说...”

“听说你个头!”

我揪住她的耳朵,她疼得龇牙咧嘴,“是不是又想来顺东西?上回偷我的麦芽糖,上上次偷我的花生糖,真当我没看见?”

“不是!我真有事!”

她挣扎着,眼泪都快出来了,“昨天那几个外地人,就是柳妈妈他们,在镇上打听二十年前的事!”

我心里一紧,松开手,从罐子里抓了块麦芽糖塞进她怀里:“说具体点。他们打听什么?跟钱家有关?”

莫小贝一边舔糖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是啊!他们找了好几个镇上的老人,问二十年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特别是关于钱家的,还问有没有外乡女人来过人。”

二十年前?

那他娘的我还没嫁过来呢,我嫁过来才十年。

等等。

我忽然想起死鬼老公喝醉时提过一嘴,二十年前钱家确实发生过一桩大事——钱家老太爷的棺材本不翼而飞,足足有五百两银子,据说就是被个外乡女人骗走的,那女人长得眉清目秀,眼角有颗痣。

我冲回后院的柴房,翻出那些发黄的当票,一张一张地找。

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画像,是用宣纸画的,有些破损,上面是个眉目清秀的年轻女子,梳着双丫髻,眼角果然有颗痣,笑得温婉动人。

他娘的,跟昨天那个柳妈妈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

我揣着玉佩,锁了杂货铺的门,去找邢育森。

虽然这老小子办事不靠谱,贪财又怕事,但好歹是个捕头,手里有点权力。

“邢大人!”

我把一包酱牛肉拍在他办公的桌上,油星子溅了出来,“有要事禀报!关乎一桩二十年前的旧案!”

邢育森眼睛一亮,盯着酱牛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嘴上却还端着架子:“这个...本官正在办公,为民做主是本分,你有什么事就说,不用这么客气。”

“少他娘装相。”

我拉开椅子坐下,毫不客气地拿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听说最近镇上来了伙可疑分子?领头的是个叫柳妈妈的女人?”

他啃着牛肉,含混不清地说:“是有几个外乡人,登记过了,说是来做生意的。怎么,她们惹到你了?”

我把玉佩掏出来在他眼前一晃:“认识这个不?阴阳扣。另一块在柳妈妈手里。”

邢育森的动作顿住了。

他盯着玉佩,喉结上下滚动,脸色有些发白,额头上开始冒冷汗:“这...这是...阴阳扣?你从哪儿得来的?”

“我那个死鬼老公留下的。”

我凑近压低声音,“二十年前钱家老太爷棺材本被偷的案子,您还有印象吧?那个外乡女人,就是柳妈妈!”

他猛地站起来,又腿软似的坐回去,椅子发出“吱呀”一声响:“你...你别胡说!那案子早就结了,说是外乡女人卷款跑路了,再也没音讯了!”

“结了?”

我冷笑一声,“我看是有人故意压下来的吧?您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邢育森不敢看我的眼睛,低着头,手里的牛肉都忘了啃:“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记不清了...”

有意思。

真他娘的有意思。

这里面肯定有鬼。

从衙门出来,我在街角的馄饨摊撞见白展堂和郭芙蓉咬耳朵。

两人凑得极近,白展堂压低声音说着什么,郭芙蓉一脸紧张,见了我,像受惊的兔子似的瞬间分开。

“钱夫人...”

白展堂搓着手干笑,眼神闪躲,“这么巧,您也来吃馄饨?”

我冷笑一声,抱臂看着他们:“怎么,又在商量怎么坑蒙拐骗?是不是想打我那块玉佩的主意?”

郭芙蓉涨红了脸,急着辩解:“我们是在...在讨论正经事!跟玉佩没关系!”

“是啊是啊,”

白展堂连忙接话,拍着胸脯保证,“我们是在说...说那伙外乡人,觉得她们形迹可疑,想提醒您多加小心。”

我眯起眼睛,盯着他们:“然后呢?光提醒就完了?你们是不是还知道些别的?”

“领头那女的...”

郭芙蓉被我盯得发慌,忍不住开口,“昨天半夜去了趟西郊的乱葬岗,在那儿待了好久,不知道在干什么。”

乱葬岗?

他娘的,这剧情越来越像话本子了。

西郊的乱葬岗偏僻得很,平时没人去,柳妈妈大半夜跑那儿去干什么?

我决定亲自去会会这个柳妈妈。

傍晚时分,我拎着两坛上好的女儿红,敲开了她们下榻的客栈房门。

客栈是镇上最好的悦来客栈,柳妈妈住的是天字一号房。

柳妈妈见到我似乎并不意外,脸上没什么表情:“钱夫人想通了?愿意把玉佩交出来了?”

她示意手下退下,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把酒坛往桌上一墩,发出“咚”的一声响:“想通个屁。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二十年前骗走钱家老太爷棺材本的那个女人,跟你什么关系?”

她斟酒的手顿了顿,眼神有些复杂,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是我姐姐。”

“哦?”

我挑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液醇香,“然后呢?她现在在哪儿?那五百两银子呢?”

“她死了。”

柳妈妈把酒杯推到我面前,声音有些沙哑,“二十年前就死了,病死在乱葬岗,带着那个秘密死了。现在只有这对玉佩能找回当年失踪的宝物。”

我仰头灌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什么宝物?除了那五百两银子,还有别的?”

她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眼神里带着点贪婪:“钱夫人,您真以为钱老爷是失足落水的?他是发现了玉佩的秘密,被人灭口的。”

我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发紧,指尖泛白。

死鬼老公的死,真的有问题?

我一直以为他就是喝多了不小心掉进去的,毕竟他酒量差,又爱贪杯。

“有人不想让这个秘密重见天日。”

她慢悠悠地说,“而您,现在是唯一握着钥匙的人。只要你把玉佩交出来,我们找到宝物,分你一半。”

钥匙?

我他娘的看着像锁匠吗?

分我一半?

这种鬼话谁信。

回到杂货铺,我对着空荡荡的店铺发了好一会儿呆。

死鬼老公的脸在脑海里忽隐忽现——他总爱摸着我的头发说“阿香,等以后发了财,带你去江南看烟花,那儿的烟花是最好看的”。

看他大爷。

最后只看了一眼茅坑,落了个尸骨不全的下场。

半夜我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

那声音从后院传来,像是有人在撬仓库的门。

我抄起门后的顶门棍,轻手轻脚地摸了过去。

后院的月光很亮,能看清人影。

一个黑影正在撬仓库的门,动作麻利,一看就是练家子。

“操你祖宗!”

我抡起顶门棍就砸过去,力道十足。

那黑影身手矫健地避开,反手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生疼。

月光下,我看见一双熟悉的眼睛,带着点慌乱。

“白展堂?”

我咬牙切齿,挣扎着想要挣脱,“你他娘的改行当贼了?不好好在同福客栈跑堂,跑到我这儿来偷东西?”

他松开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声音压得极低:“嘘!我是来帮你的!别出声!”

“帮我?”

我冷笑一声,举起顶门棍还想打,“帮我把家底搬空?还是帮我把玉佩偷走,送给柳妈妈?”

“那玉佩是个祸害!”

他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点急切,“佟掌柜让我来提醒你,赶紧把这烫手山芋扔了,或者交给官府,不然会惹祸上身的!”

我眯起眼睛,盯着他的脸:“佟湘玉怎么知道的?她怎么知道我有玉佩?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这玉佩的事?”

白展堂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眼神闪烁,一会儿看地面,一会儿看墙角。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娘的...你们早就知道这玉佩的事对不对?”

我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拽到面前,“连郭芙蓉那块也是假的,是你们故意做出来引柳妈妈现身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还有邢育森的吆喝声。

“都给我包围起来!别让贼跑了!”

紧接着,邢育森带着几个衙役破门而入,举着火把把院子照得通亮,火光映得每个人的脸都有些扭曲。

“好哇!”

老邢指着我们,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果然人赃并获!白展堂,你居然勾结钱夫人偷窃玉佩,真是胆大包天!”

我这才看见白展堂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包袱,包袱敞开着,里面赫然装着那块阴阳扣。

“不是...这...”

白展堂也懵了,看着手里的包袱,又看看邢育森,“我没有...这不是我拿的...”

柳妈妈从邢育森身后走出来,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眼神里满是算计:“多谢邢捕头主持公道。这玉佩本就是我林家的东西,被钱夫人强行霸占,今日总算物归原主了。”

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演!继续演!”

我拍着大腿笑出了眼泪,“他娘的这出戏比天桥底下说书的还精彩!邢捕头,柳妈妈,还有白展堂,你们倒是接着演啊!”

所有人都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不知道我在笑什么。

我笑够了,抹掉眼角的泪花,眼神变得冰冷:“邢捕头,你昨天看见这玉佩的时候,右手小指抖了三下——这是你撒谎时的习惯动作,当年你欠我死鬼老公二两银子,撒谎不还的时候就这样。”

邢育森下意识地把手缩回袖子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白展堂,”

我转向他,语气平静,“你刚才抓我手腕时,虎口有新鲜的墨迹——下午郭芙蓉来我这儿赊酱油,我让她在账本上签字,她不小心打翻了墨水瓶,溅了你一手,对不对?你根本不是来偷玉佩的,是被人设计的。”

白展堂的脸色变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虎口,果然有淡淡的墨迹。

最后我看向柳妈妈,一步步走近她:“至于你...二十年前那个女骗子根本没有什么妹妹。因为——”

我缓缓从怀里掏出另一块玉佩,和她手里的那块一模一样,“她就是我亲姨。”

院子里静得能听见蚊子的嗡嗡声,连火把燃烧的“噼啪”声都格外清晰。

我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声音有些沙哑:“我娘临死前告诉我,她有个双胞胎姐姐,也就是我姨,当年为了一个男人,偷了家里的传家宝阴阳扣,还有钱家老太爷的棺材本,私奔到了七侠镇。我娘找了她一辈子,直到死都没找到。”

柳妈妈——或者说,我姨——脸上的面具终于裂开一条缝,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慌乱:“你...你早就知道?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看见你第一眼就知道。”

我冷笑一声,“你跟我娘长得太像了,连眼角那颗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说话的语气,走路的姿势,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邢育森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有些颤抖:“那...那钱老爷...他的死...真的跟你姨有关?”

“我那个死鬼老公?”

我嗤笑一声,心里有些发酸,“他倒是真不知情。这傻子偶然在柴房的箱子里发现了玉佩,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的宝贝,能卖了钱带我去江南看烟花,结果被我姨的人发现了。”

结果送了命。

被人伪装成失足落水,扔进了茅坑,死得不明不白。

我突然觉得很累。

这些年来我守着这个破杂货铺,守着对死鬼老公的念想,像守着一座孤坟。

现在坟开了,爬出来的都是故人的鬼魂,还有扯不清的阴谋诡计。

“宝物呢?”

我姨哑着嗓子问,眼神里还带着一丝贪婪,“阴阳扣能找到的宝物,到底在哪里?”

我指指后院那棵老槐树,那是死鬼老公亲手栽的,现在已经枝繁叶茂:“挖吧。我姨当年把东西埋在这儿了,埋了二十年,也该重见天日了。”

衙役们七手八脚地挖开树根,挖了约莫三尺深,露出个铁皮箱子,锈迹斑斑,上面还挂着把铜锁。

打开一看,所有人都傻眼了——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没有奇珍异宝,只有一堆锈迹斑斑的铜钱,大概有几十枚,还有一本快烂掉的《三字经》,纸页发黄,一碰就掉。

我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突然想起死鬼老公常念叨的一句话:“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他总说要多读书,以后做个有学问的人,带我过好日子。

我冲过去抢过那本《三字经》,颤抖着翻开。

在“人之初,性本善”那一页,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是我姨的笔迹,娟秀工整——

“阿妹,当你看到这些时,我大概已经不在了。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宝藏,阴阳扣只是祖上传下来的念想,那五百两银子我已经还给钱家了,藏在老槐树的另一侧。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钱家,更对不起那个真心对我的男人。我这辈子做错了太多事,只能用这种方式赎罪。

告诉钱夫人,她的丈夫是个好人,他到死都想着带她去江南看烟花,他是真的爱她。”

后面的话我看不清了。

眼泪模糊了视线,这他娘的还是我钱夫人头一回哭,哭得像个傻子,撕心裂肺。

后来啊,后来我姨灰溜溜地离开了七侠镇,再也没回来。

邢育森因为包庇罪被撤了职,回家种地去了。

白展堂被佟湘玉罚洗一个月碗,每天累得腰酸背痛。

至于我?

我还是守着这间破杂货铺,每天嗑瓜子、骂街、追债。

我把那堆铜钱和《三字经》好好收着,把阴阳扣贴身戴着。

我在老槐树的另一侧挖到了那五百两银子,还给了钱家的后人。

偶尔看着对面同福客栈的热闹,看着郭芙蓉和吕秀才打打闹闹,看着佟湘玉和白展堂斗嘴,会觉得胸口那块玉佩硌得慌,却也暖乎乎的。

死鬼老公说得对,这世上最值钱的从来不是金银珠宝,而是你愿意相信的谎言。

就像我始终相信,那个冬天他掉进茅坑前,是真的想带我去江南看烟花的。

就像我始终相信,这世上总有真心对你的人,总有值得你守护的念想。

日子还在继续,杂货铺的门每天准时打开,又准时关上。

七侠镇还是那么热闹,同福客栈还是那么鸡飞狗跳。

而我,钱夫人,依旧是那个泼辣、嘴硬,却心里藏着柔软的寡妇。

只是偶尔,我会对着老槐树,对着那块玉佩,轻声说一句:“死鬼,等明年春天,我就去江南看烟花,替你看看。”

骑士书屋推荐阅读:穿越三嫁,前夫们都是旺妻命!离婚后,总裁前夫天天想复婚周杰,林晓晓的校园生活快穿之攻略男主:绿茶心计人形武器在七零娘娘假死后,陛下杀疯了娇妾媚骨末世重生,我有灵珠空间绑定修仙系统,泼天富贵轮到我了女户传奇双重生后,他想结婚,她偏不嫁夫妻一起玩穿越体验人生不好了!尚书府嫡女被退婚了警察,你别过来啊!人在鎏金:从销冠开始无限流:胆小鬼误入恐怖游戏带着系统的我在如懿传里当街溜子开局十连抽,我在万界纵横遗风之月去古代捞个男人回来夜幕下的广场舞穿进虐文的我无所不能快穿炮灰之宿主是个美貌小废物奥特:我获得了银河维克特利之光快穿:毛绒绒拯救黑化BOSS斗罗:穿越斗罗成为武魂殿二小姐爆宠!六个哥哥跪着榴莲求抱抱快穿之女配翻身独美娇气大小姐的末世预知梦碎裂掌控蓝锁监狱平行世界之邓为原来你这么爱我大秦:天崩开局,横推西域特工的年代生涯王爷走开,王妃她只想发财盗墓:齐先生的玫瑰花崩坏:开局觉醒幸运值系统旅行在全职猎人嫁渣男毁半生,大小姐要逆袭山君家的山头是座珍宝库不许追我姐,不是让你来追我啊!一人:我,唐门偃师,铁血川王!惊!卑微丫鬟竟是霸道君主穿越之陈皇后盼盼不语崩坏世界的【正常】科学家们别小看兔子末世拒绝基建,带着闺蜜一起苟我给李白做书童记得牵起我的手
骑士书屋搜藏榜:怎么办?穿成修仙文大魔头的亲妹我带着八卦去异界凡儒带着物资在古代逃荒十九年只要系统出得起,996也干到底总裁又在套路少夫人绝世医妃:腹黑王爷爱上我别人都穿成师尊,我穿成那个孽徒网球:开局绑定龙马,倍增返还多年以后,我们仍在努力从蒙德开始的格斗进化四合院:开始幸福生活一条龙的诸天之路玲珑醉红尘你难道不喜欢我吗从天而降的桃小夭被迟总捡回了家娇知青嫁给修仙回来的糙汉被宠爆乐队少女幻物语作精重生,哥哥们我摊牌了公主风云录新婚夜被抄家?医妃搬空全京城圣诞诡异录综影视:万界寻心大厦闹鬼,你还让我去做卧底保安开局无敌:我是黑暗迪迦人家鉴宝你鉴墓,可太刑了恐怖逃杀,综漫能力让我碾压一切豪门枭宠:重生狂妻帅炸了彼岸蓝调:少女的伤与愈被宰九次后我成了女主的劝分闺蜜离婚后,她携崽炸了总裁办公室快穿:宿主又狗又无情末世抽中s级天赋,我带蓝星崛起做卡牌,我可是你祖宗!被柳如烟渣后,我穿越了一人成为耀眼的一颗星星吧豪门军少密爱成瘾厉总别虐了,太太她要订婚了星际军区的日常生活杂言诗集重生:朕的二嫁皇妃四合院:在四合院虐禽的日子煞气罡然叹卿意绑定恶人系统后我红了抢来的太太又乖又甜女尊世界的星际男帝逃荒前,嫁给纨绔!谍战之一个骑手在满洲
骑士书屋最新小说:甜!太甜了!怎么能这么甜啊!她的城市画布英雄联盟符文之旅刑警林远踏云仙途冒名千金抢渣男?我被国家团宠霸道魏友泉狠狠爱清檐月:康熙后宫穿越记暴君读心:我靠剧透拿捏他四合院:跑错界面,怎么修仙真少爷是蛊师哎,惹他干嘛!黎姿的快穿奇遇记如懿走开!苏绿筠重生做皇后!朝思暮想的小商姑娘神话供应链,混沌物流斩神:带着王者系统攻略全局祁同伟扶我一把,我送你入部烽火凰途之天命凤女冷面王爷的穿越小医官快穿:龙傲天男主总在自我攻略墨中有白匠心代码医手遮天:毒妃倾世大秦:来了个真神仙噬血婆婆与地狱儿媳萌娃闯进暴君心斗罗:我的武魂是修罗召唤器我们只是平平无奇散修团兽语童颜:心声空间从练习生到巨星后,偶像倒追我了斗罗:爱神降临嫡女谋权:九王娇妻请指教恶雌娇娇超好孕,众兽夫争当奶爸娇妾禅房好孕,清冷佛子夜夜缠腰民间鬼故事合集一千多篇星凡证道方一凡重回十八岁,爆宠我的英子瓦:与捷风的甜蜜生活小马宝莉:全点治疗的我无所畏惧废材被弃?我种菜治愈暴躁元帅!医仙娘子梦巡万界请叫我小仙女大小姐匪气十足,雄性们怎敢不服东京喰种:开局十二符咒首富百年得一女,大佬爹爹嘴笑歪剑来仙剑重生农女来种田秦时:职业导师生涯从挖墙脚开始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