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再敢说东星不动。
徐邵泽动了，但他没砸一块玻璃，没碰一根人，却让天耀会在短短四十八小时内，损失三条主营线，还得罪了两家原本想和他们合作的外围公司。
凌晨两点，港岛东区的风还带着湿气，街面上没什么车，只有几辆清洁车在慢慢扫着马路。
远处的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按摩店还亮着灯，几个穿着短裙的女孩子站在门口抽烟，神情懒散。
这一夜，有人没睡，也有人，彻夜没回家。
在港岛中区的一家老旧写字楼楼顶，徐邵泽站在栏杆边，背后是白衣杀手阿积和一名阿尔法成员。
他们身后，是一间没人用的办公室，里面铺着满地纸张和几只旧档案柜。
墙上贴着三张地图，一张是东星目前的地盘划分，一张是港岛各区的社团分布图，另一张，是天耀会近三个月的产业线流向。
洪文通正坐在那张旧办公桌后，低头翻着账目。
“协通那边的融资断了！”他说完这一句，把一份合同撕成两半，丢进纸箱。
“他们投在传媒和物流的资金，都用的是桥接短融。
现在我们切断了供给，接下来就是看他们怎么填窟窿！”
“从时间看，三天内不补，两个项目至少要停一半！”法官接着道。
“他们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是内部出了问题！”
阿积递来一个小笔记本，上面写着几个名字，全是最近频繁出入天耀会物流中心的人。
他声音低。
“最下面那个，叫林绍斌，原是东南一家赌场管理出身，这几天频繁出现在他们的沙石运输点！”。
“有可能是来收账的，也有可能是撑腰的！”
徐邵泽没说话，只是盯着那张纸看了一会，把名字抄到手机上，然后交还给阿积。
阿积点头，立刻退了出去。
三点半，王建军打来电话，说东星旗下在荃湾的一家夜场刚刚被人扔了两桶粘油进去，大厅被熏得一塌糊涂，前台玻璃碎了几块，但没造成人员伤亡，保安反应快，把人拦在了后门。
那人没带武器，只是一身胶衣、帽子口罩全套，跑得快，没抓住。
监控看不清正脸，但从背影看，是熟手，而且事前做过侦查。
“他们终于顶不住了！”洪文通看着墙上那张地图。
“被切了两条供应线，又被我们拉走外围人手，他们只能硬来！”
“但他们没料到，我们就是等这个！”
“那边一直在装正经人做正经事，现在动了街头手段，一旦曝光，就是他们先动的！”
“我们的反击，就名正言顺！”
“雷耀阳的人已经集结！”法官道。
“虎大咪那边带了二十个马仔驻守九龙南，司徒浩南也从外埠调了几名旧人回来，都是手干净嘴严的老兄弟！”
“今晚，我们动哪一处？”
徐邵泽走回办公室，从桌角拿起一支香烟，没点火，只用手指夹着，随手敲了两下桌面。
“先不动主力！”
“他们在等我们报复，我们就不打他们本部！”
“让王建军的人，去找找那家‘东城货运’的负责人！”
“你让他记得，把人约到咱们九龙东仓库外面的小码头，别进屋，谈话时间不要超过十分钟！”
“十分钟后，人要么谈拢，要么不见！”
“这人手上握着一条内地到港岛的二级货线，天耀会是想借这条线把资金拉到东南。
只要这人断，他们的主通道就废一半！”
““攵而且他不是社团的人，打他，不会有人替他出头！”
“这是敲山震虎！”
说完这句，徐邵泽起身，准备离开。
洪文通将手边一份报表放进文件袋，跟在后面，走到门口前问了句：
“那天耀映像那边的女模特外围，要不要现在收网？”
徐邵泽脚步停了半秒。
“不急！”
“模特是流动资源，今天拉走，明天又能招来！”
“他们想用这一块搞花招，那我们就把这个圈子彻底染上东星的印记！”
“让他们后面想继续搞，都绕不开我们的人邻！”
“把模特公司拉成外包，名义脱钩，实则我们来操盘！”
“每一个上他们舞台的女人，背后都得签我们的合约！”
“让他们出钱培养，最后，陪笑的都姓徐！”
半小时后，王建军安排好的谈话在九龙东码头进行。
那名东城货运的负责人是被人“请”上车的，到场时满脸惊慌，见到王建军后才算稳了点。
谈话持续七分钟，过程中王建军没动手，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
“你这条线接了谁的账我们不管！”
第二句。
“从今晚起，这条线归我们，账我们来结！”
那人没答应，但也没拒绝，只是连连点头，最后一句话是。。
“我得考虑一下！”
王建军没勉强，拍了拍他肩膀，把人送上车。
十分钟后，这人主动给东星物流打来电话，说要对接新的结算系统，并要求换负责对接人。
东城货运，被拔掉了主控人。
第二天一早，天耀会的货车在清晨六点无法进港，原因是关口调度临时变更，需要重新报备。
这一切，都在徐邵泽办公室那张大地图上，用红笔画了个圈。
没人说话，但每个人都知道，那是第三条断掉的线。
而天耀会，连是谁动的手都不知道。
东星出手的节奏依旧没有乱，反而愈发沉稳。
到了第三天中午，港岛北岸几家原本跟天耀会走得近的白道企业突然在多个公开场合集体取消了与协通传媒的后续合作。
几家外包商也同步更改了合同条款，把原本的物流运输交给了东星旗下的新壳公司。
看上去像是自发行为，实则背后早已有人做了铺排。
整个港岛都开始察觉到气氛的变化，但最先感受到震动的，是天耀会的内线。
他们那边一个管理组的负责人，姓林，三十岁出头，原本在南洋搞夜场出身，投靠天耀会不到一年。
最近刚被提拔为传媒和外围两条线的联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