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感染者突然僵在原地,胸口裂开的菌团剧烈抽搐起来。林墨低头看向功德泉,水面已经完全变成墨绿色,但井底的黑影正在快速退去。远处隐约传来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纺织厂外。
\"祭坛转移了......\"陈三卦虚弱地指向地面。水中的黑影正沿着某种脉络快速移动,方向正是救护车停靠的位置。阿吉的断针突然飞向门口,刺入最前面感染者的眉心。感染者轰然倒地,胸口菌团爆裂,喷出的不再是青铜色菌丝,而是墨绿色的雾气。
雾气中浮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一辆救护车正疾驰在高架桥上,车顶的警灯闪烁着诡异的青铜色光芒。车厢内,几个穿着防护服的医护人员已经变成了青铜色,它们正跪在一台呼吸机前,机械地重复着按压动作。
\"那是......第一个祭坛......\"林墨的百毒不侵巾突然亮起金光,莲花纹路指向救护车方向。王铁山的光臂残渣拼凑出一个高架桥的轮廓,桥面上用红线标出救护车的行驶路线。最诡异的是,红线穿过了几处根本不存在的弯道。
赵上校挣扎着站起来,战术目镜的残余功能勉强显示出救护车的车牌号。\"是安康疗养院的车辆......\"他的声音嘶哑,\"三天前就报告失踪了......\"镜片上闪过一个画面:救护车后厢内,呼吸机上刻着\"瘟部正神\"四个古篆字。
阿吉的断针突然指向西北方向:\"它要上延安高架!\"针尖在空中划出一条虚线,显示救护车即将驶入一条根本不存在的匝道。林墨立即会意——那是阴阳两界的交界处,一旦驶入,祭坛就会完全进入冥界。
\"必须拦住它!\"陈三卦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带着金丝的黑血。血滴落在地面,形成一个小型的六壬神煞图虚影。虚影中显示,救护车后厢里还绑着几个活人,他们的胸口连接着呼吸机的管子,正被强行注入墨绿色气体。
林墨看向功德泉,井水已经完全变成了墨绿色,但井底的黑影已经消失。他扯下百毒不侵巾,发现莲花纹路指向的方向与救护车行驶路线完全一致。\"我们得兵分两路......\"他看向阿吉和王铁山,\"你们去追救护车,我去找更多布巾。\"
地下室的感染者突然全部倒地,像是被切断了提线的木偶。它们的胸口裂口处渗出墨绿色液体,在地面汇聚成一条细流,流向功德泉。井水开始沸腾,水面上浮现出救护车内的实时画面——一个医护人员正将针管刺入活人的胸口。
赵上校捡起感染者掉落的通讯器,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指令:\"所有单位......注意......目标车辆......正在......延安高架......\"通讯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诡异的诵经声,正是之前在神国听到的瘟神真言。
阿吉的断针突然飞向门口,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金光。金光所过之处,浮现出一条通往地面的虚幻路径。王铁山的光臂残渣紧随其后,拼凑出一辆摩托车的轮廓。\"走!\"阿吉抓起几块还算完好的布巾,冲上楼梯。
林墨扶起陈三卦,老人的手腕金丝突然绷直,指向纺织厂的另一个方向:\"那里......还有......原料......\"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但金丝指向的方位却越来越亮。厂房角落,一个被忽略的木箱突然自动打开,露出里面泛着金光的丝线。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功德泉中的水面急速下降,露出井壁上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青光,最后汇聚成一张巨大的人脸。人脸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呐喊,井水随即喷涌而出,但这次全是墨绿色的液体。
\"它要出来了!\"赵上校拖着受伤的腿,将林墨和陈三卦推向楼梯。井中伸出一只青铜色的巨手,手指上缠绕着无数细小的菌丝。菌丝像活物般向四周蔓延,所过之处,地面立即变成墨绿色,长出细小的青铜色蘑菇。
林墨抓起那箱发光的丝线,发现每根丝线上都缠绕着微弱的金粉。陈三卦的金丝突然刺入丝线,将其中的金粉引导出来,在空中形成一个小小的织布机虚影。虚影自动运转起来,将丝线编织成一条简易的布巾,但速度极慢。
阿吉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救护车转向了!\"他的断针在空中划出的路线图上,代表救护车的红点突然急转弯,驶向一条根本不存在的岔路。更可怕的是,红点经过的地方,现实中的高架桥路面开始出现细小的青铜色裂纹。
赵上校用军刺在墙上刻下一个符咒,暂时阻挡了井中巨手的蔓延。林墨将新织好的布巾按在陈三卦胸前,老人皮肤下的金丝立即活跃起来,但井中的巨手也随之剧烈挣扎,更多的菌丝喷涌而出,几乎填满了整个地下室。
\"没时间了......\"赵上校指向后门,\"你们去找救护车,我来拖住它!\"他捡起感染者掉落的消防斧,斧刃上还沾着墨绿色的液体。林墨刚要反对,陈三卦的金丝突然缠住他的手腕:\"必须......摧毁......呼吸机......\"
地面再次剧烈震动。功德泉中的巨手突然缩回,井水完全干涸。但远处的救护车影像却变得更加清晰——它已经驶上了那条虚幻的匝道,车尾开始变得透明,像是正在融入另一个空间。车内的活人痛苦地挣扎着,他们的肺部已经变成了青铜色。
阿吉的断针突然从楼上飞回,针尖上挑着一小块青铜碎片。碎片上刻着\"申\"字,正是六壬神煞图的一部分。王铁山的光臂残渣拼出一个箭头,指向西北方向:\"龙柱!用龙柱拦住它!\"他指的是延安高架着名的\"龙柱\"所在地。
林墨抓起新织的布巾,发现上面的符文比之前的简单许多,但丝线中蕴含的金粉纯度更高。他分给每人一条,剩余的塞进怀中。陈三卦的金丝突然全部收回体内,老人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金色:\"去龙柱......那里是......阴阳节点......\"
地下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不是感染者,而是几个穿着防护服的士兵。他们的面罩上全是裂痕,但手中的武器上缠绕着崭新的百毒不侵巾。\"长官!我们来支援!\"领头的士兵扶起赵上校,\"直升机已经在外面待命!\"
众人冲出纺织厂,外面的景象令人窒息。天空中飘着青铜色的云团,云层中不时闪过诡异的电光。每一道电光过后,就有细小的青铜色粉末洒落。更远处,延安高架的方向,一团墨绿色的雾气正在快速移动——正是那辆救护车。
直升机桨叶掀起的气流将空中的青铜粉末吹散。林墨跳上机舱,发现座位上放着一个小型六壬神煞图的复制品。图的中心位置标着一个红点,正是龙柱所在。阿吉的断针悬在图上,针尖与红点完全重合。
\"它要穿越了!\"驾驶员指着前方。救护车已经驶到龙柱附近,车体开始变得半透明。更可怕的是,车后厢的门突然打开,几个被感染的医护人员将绑着的活人推出车外。那些人在空中惨叫,胸口连接着呼吸机的管子被扯断,喷出墨绿色的气体。
林墨的百毒不侵巾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莲花纹路全部指向龙柱方向。他看向手中的六壬神煞图,发现\"申\"字对应的位置正是龙柱。陈三卦虚弱地抬起手,手腕上的金丝突然全部射出,在空中形成一张金色的网,暂时拦住了救护车。
\"就是现在!\"赵上校命令直升机俯冲。机舱门打开,林墨看到龙柱上刻满了与六壬神煞图相似的符文。最顶端的位置,一个青铜色的呼吸机正悬浮在空中,不断喷出墨绿色的雾气——这才是真正的祭坛核心。
阿吉的断针突然飞出机舱,刺向呼吸机。针尖与青铜外壳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呼吸机表面出现细小的裂纹,但立即有菌丝涌出修补。救护车趁机冲破金网,车尾已经完全消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吞噬。
林墨掏出怀中剩余的布巾,将它们拧成一股绳。绳上的符文自动连接,形成一条长长的锁链。他抓住一端,将另一端抛向呼吸机。锁链缠绕住呼吸机,上面的符文立即亮起金光。呼吸机剧烈震动起来,喷出的雾气变成了淡金色。
救护车突然急刹,半透明的车体重新变得凝实。车厢内的感染者全部转头看向直升机,它们的眼睛完全变成了墨绿色。最可怕的是,它们的胸口全部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青铜色菌团,每个菌团上都浮现出一个微小的\"瘟\"字。
\"准备降落!\"赵上校检查着所剩无几的弹药。直升机在龙柱附近悬停,强风将青铜色的云团暂时吹散。林墨看向下方,呼吸机已经被符文锁链完全包裹,但救护车后厢又推出几个活人。这次,他们的胸口直接连接着菌团,像是一串可怕的人体炸弹。
阿吉的断针突然飞回,针尖上挑着一缕墨绿色的气体。气体中浮现出呼吸机内部的影像——里面蜷缩着一个婴儿大小的青铜人偶,人偶的胸口插满了管子,正将某种液体泵入空中。这才是移动祭坛的真正核心。
\"摧毁人偶!\"陈三卦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他的金丝突然全部断裂,化作无数光点洒向龙柱。光点所过之处,龙柱上的符文亮起金光,暂时压制了呼吸机的活动。林墨趁机松开锁链,抓住直升机上的速降绳,向龙柱顶端滑去。
呼吸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外壳上的青铜色开始剥落,露出里面血红色的本体。人偶的眼睛突然睁开,没有瞳孔,只有一片墨绿色。它张开嘴,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声波所过之处,直升机玻璃全部出现细密的裂纹。
林墨滑到龙柱顶端,发现柱面上刻满了与土地神格相似的符文。他毫不犹豫地将近乎透明的手掌按在柱面上,最后一点金粉渗入符文。龙柱突然亮起刺目的金光,光芒顺着柱体爬上呼吸机,将外壳烧得通红。
呼吸机内的人偶发出痛苦的嘶吼,胸口的管子一根接一根崩断。救护车内的感染者全部跪倒在地,像是被切断了电源的机器。车后厢的门自动关闭,将那几个活人囚禁在内。更可怕的是,车厢开始渗出墨绿色的液体,像是要融化一般。
阿吉的断针趁机刺入呼吸机的裂缝,直接命中人偶的眉心。人偶剧烈抽搐起来,身体表面出现无数细小的裂纹。裂纹中渗出金色的液体,与墨绿色的气体混合,在空中形成一团诡异的云雾。
龙柱上的金光突然全部汇聚到林墨掌心,形成一把虚幻的短剑。他毫不犹豫地将短剑刺入呼吸机核心。人偶发出最后一声惨叫,身体爆裂开来,喷出的不再是墨绿色气体,而是鲜红的血液。血液洒在龙柱上,符文一个接一个熄灭。
救护车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半透明的部分重新变得凝实。车顶的警灯恢复正常,闪烁着急救车的蓝光。车厢内的感染者全部倒地,皮肤上的青铜色快速褪去,露出原本的肤色。但那些被推出车外的活人已经不见了,只在路面留下几滩墨绿色的液体。
林墨瘫坐在龙柱顶端,手掌已经完全透明。阿吉的断针落在他身边,针尖变成了青铜色。赵上校的直升机缓缓降落,但旋翼已经严重受损。远处,海关大钟的指针突然跳动了一下,从4:44变成了4:45,钟声在空旷的城市上空回荡,仿佛在宣告某个循环终于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