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弥漫中,乾隆展开被血染红的遗诏,字迹在火光映照下忽明忽暗。末尾处雍正帝朱砂御批的\"令\"字,竟与魏嬿婉颈间玉牌严丝合缝——原来这并非姓氏,而是先帝特赐的\"临机专断\"密令印信。
\"皇上!叛军已破西华门!\"李玉浑身浴血撞开殿门,手中护着的黄绸包袱渗出暗红血迹。魏嬿婉趁机抢过包袱,展开竟是半截焦黑的龙袍——正是当年传闻中被烧毁的雍正帝陪葬衣冠。
皇后的笑声穿透火海:\"魏氏孽种!你以为凭一纸诏书就能翻身?\"她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与魏嬿婉如出一辙的莲花烙印,\"当年你父亲为保皇家秘辛,亲手烧死妻女,却独独留下你这个祸根!\"
魏嬿婉的瞳孔骤然收缩。记忆如潮水翻涌:幼时母亲将她推入枯井时绝望的哭喊,父亲被锁进囚车时最后回望的眼神。她颤抖着摸向腹中胎儿,终于明白为何乾隆每次见她抚腹,眼底都藏着惊怒交加的复杂神色。
\"传朕旨意!\"乾隆突然将遗诏高举过顶,明黄卷轴在风中猎猎作响,\"凡持此令者,可行废立之事!\"他握住魏嬿婉染血的手,将密令印信重重按在传国玉玺上,\"从今日起,魏氏协理朝政,监国听政!\"
叛军的喊杀声突然转为惊呼。魏嬿婉扶着龙椅站起身,晨光穿透硝烟洒在她身上,凤袍上的金线绣纹与遗诏暗纹完美重叠。她望向远处仓皇逃窜的皇后,终于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口信:\"等玉牌遇血,便将真相呈于帝王...\"
钟鼓楼的晨钟轰然响起,紫禁城的宫墙在血色朝阳中镀上金边。魏嬿婉轻抚隆起的小腹,袖中滑出最后半枚玉佩——那上面,正刻着与传国玉玺同样的螭虎纹。这场持续二十年的帝王秘辛,终将以新的帝王诞生,画上句点。
帝阙新章
晨钟余韵未散,魏嬿婉扶着龙案缓缓起身,小腹的胎动如擂鼓般清晰。她望着阶下跪伏的群臣,凤袍上的金线螭纹与殿顶蟠龙藻井交相辉映,手中先帝遗诏在风中猎猎作响,墨迹未干的朱批仿佛仍带着雍正帝的威严。
\"传旨!\"她的声音穿透大殿,惊起檐角铜铃,\"皇后谋逆,褫夺封号,幽禁景仁宫。九门提督治军不力,即刻革职查办!\"目光扫过面色惨白的大臣们,忽然话锋一转,\"然国不可一日无储,今立皇嗣为太子,着令贵妃...\"喉间泛起腥甜,她强撑着说完,\"监国摄政!\"
当夜,钟粹宫烛火彻夜未熄。魏嬿婉捏着密探送来的急报,上面赫然画着江南某处废宅的地形图——正是父亲临终前反复提及的\"藏秘之地\"。青梧捧着药碗进来,碗底沉着半枚刻着\"魏\"字的铜符,与她当年在四执库找到的玉牌纹路暗合。
\"娘娘,养心殿传来消息。\"青梧压低声音,\"皇上在整理先帝遗物时,发现了当年江南贪墨案的完整卷宗,还有...\"犹豫片刻,附在她耳边低语。魏嬿婉猛地站起,腹中传来一阵剧痛,却在剧痛中露出释然的笑——原来当年父亲冒死保护的,不仅是皇家秘辛,更是制衡权臣的关键铁证。
三日后,太子洗三礼在太和殿举行。魏嬿婉抱着襁褓中的皇子,望着阶下匍匐的百官,余光瞥见乾隆凝视孩子的复杂眼神——那里面既有对血脉延续的欣慰,又藏着对未知棋局的警惕。当皇子的小手紧紧攥住她腕间翡翠镯时,她忽然想起初入宫时,在浣衣局望见的那轮残月。
子夜,魏嬿婉独自来到紫禁城最高处的角楼。怀中的铜符与玉牌自动吸附,投射出一道幽蓝光影——竟是皇宫地下密室的方位图。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这次的节奏变成了漕帮\"开闸放水\"的暗号。她轻抚隆起的小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属于新帝的时代,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