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热闹持续到深夜,宾客散去后,明辉从行囊中取出一卷画轴,缓缓展开:“额娘,这是孩儿在岛上画的海景。”画卷上,湛蓝的海水翻涌着浪花,远处的海岛被金色的阳光笼罩,岸边几株椰子树随风摇曳,正是他曾向赛亚描述过的,要带她去看的大海。
赛亚抚摸着画纸,视线渐渐模糊。她想起明辉出征前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又想起得知船队遇险时的揪心,喉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明远轻轻揽住她的肩,指腹温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等孩儿再立些战功,定要亲自带额娘和阿玛出海!”明辉眼中满是憧憬,“还要去更远的地方,看看西洋的奇景。”绾绾在一旁听得入神,拽着兄长的衣角撒娇:“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一家人正说笑间,管家匆匆来报,说是宫中派人送来赏赐。太监展开圣旨,不仅嘉奖了明辉的功绩,还特许赛亚和明远可随时入宫面圣,不必通传。随圣旨而来的,还有乾隆亲赐的一对翡翠摆件,晶莹剔透的玉石雕成并蒂莲的模样,象征着富贵与美满。
日子渐渐回归平静,赛亚却并未闲下来。她开始整理这些年收集的案件资料,将如何识破阴谋、清查账目的心得写成册子,准备留给儿女们。明远有时处理完政务,也会过来帮忙研磨,看着妻子认真书写的侧脸,眼中满是柔情。
这日,赛亚正在书房批注,春桃急匆匆跑来,神色古怪:“小姐,门外有个老和尚求见,说是...说是与您有旧。”赛亚放下毛笔,心中疑惑,却还是吩咐将人请进来。
来人穿着破旧的僧袍,面容清瘦,却目光澄澈。他双手合十,向赛亚行礼:“阿弥陀佛,赛亚施主,别来无恙。”赛亚仔细端详,突然想起多年前在索府,曾有个游方僧人路过,为她指点迷津,让她懂得“命运可改”的道理。
“大师...”赛亚正要说话,老和尚却摆了摆手:“施主不必多言,贫僧此来,只为告知一事——你已圆满完成此生夙愿,往后的路,只管安心走下去便是。”说罢,留下一串佛珠,转身离去。
赛亚握着佛珠,若有所思。窗外,玉兰树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微风拂过,送来阵阵清香。她走到庭院中,看见明远正教绾绾放风筝,明辉在一旁帮忙调整线轴,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院子。
远处的天空中,风筝越飞越高,渐渐融入晚霞之中。赛亚望着家人的身影,心中满是感恩。重生后的种种经历,如同一场漫长的修行,让她学会了坚韧,收获了爱情与亲情。而此刻的安宁与幸福,便是命运最好的馈赠。
月光升起时,一家人围坐在石桌旁。明远温了一壶桂花酿,赛亚切了盘新鲜的瓜果。绾绾缠着明辉讲海岛的故事,明辉便添油加醋地描述着与海盗斗智斗勇的情节,逗得小姑娘一会儿紧张,一会儿大笑。
赛亚靠在明远肩头,看着儿女们的笑脸,轻声道:“明远,你说,这算不算岁月静好?”明远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里满是眷恋:“有你,有孩子,便是我想要的一生。”
夜渐深,风渐轻。富察府的灯火一盏接一盏熄灭,唯有玉兰树下,那轮明月依旧明亮,温柔地守护着这方天地,见证着属于他们的,绵长而幸福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