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紫禁城的银杏叶开始泛黄。小燕子倚在漱芳斋的窗前，看着尔泰手把手教小太监们放风筝。他束起的墨发被风吹起几缕，侧脸轮廓柔和，偶尔回头冲她一笑，仿佛能驱散所有阴霾。
“格格，皇后娘娘请您去景仁宫赏花。”新来的小宫女怯生生地递上请柬。小燕子捏着烫金的请帖，指尖微微发凉——前世就是在景仁宫的赏菊宴上，知画初次露面，用精湛的琴艺博得了太后欢心。
尔泰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瞥见请帖上的字迹，眉间微蹙：“皇后这次邀了不少人，连蒙古来的王公贵族都在列。”他顿了顿，伸手将小燕子肩头滑落的披风系紧，“我陪你去。”
景仁宫的长廊摆满了各色秋菊，馥郁香气中夹杂着丝竹之声。小燕子刚踏入庭院，便听见珠帘后传来婉转琴声。她脚步一顿，透过雕花窗棂，看见一名绿衣女子正俯身拨弦，眉眼温婉动人——正是知画。
“这是海宁陈阁老的千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皇后拉着知画的手，向在座的太后和众人介绍，眼角余光却瞟向小燕子，“哪像有些人，整日疯疯癫癫，不成体统。”
小燕子还未开口，尔泰已上前半步：“皇后娘娘这话可就错了。格格虽不拘小节，但率真可爱，连皇上都常夸她是紫禁城的一抹亮色。”他话音刚落，永琪也笑着附和：“正是，皇阿玛常说，小燕子就像自由的鸟儿，给宫里添了不少生气。”
知画放下琴弦，盈盈行礼：“早听闻还珠格格的传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她的目光在小燕子和尔泰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妒意。
宴席过半，皇后突然提议：“既然大家都在，不如让知画姑娘和还珠格格比一比才艺？也让蒙古的贵客看看我大清格格的风范。”
小燕子刚要拒绝，尔泰却在她掌心轻轻捏了一下。她转头，对上他鼓励的眼神，心中一动——前世她因拒绝比试，被皇后当众羞辱，说她上不得台面。这一世，她不能再退缩。
“比就比！”小燕子叉腰笑道，“不过光比琴棋书画多没意思，咱们换个新鲜的！”她眼珠一转，瞥见廊下悬挂的灯笼，“不如猜灯谜！谁猜对得多，就算谁赢！”
皇后一怔，随即冷笑：“哼，倒是会投机取巧。不过......”她看向知画，“知画，你可敢应战？”
知画福了福身：“但凭娘娘吩咐。”
宫女们很快取来写满谜题的灯笼。小燕子歪着头，盯着第一道题：“上不怕水，下不怕火，家家厨房，都有一个。”她眼睛一亮，抢先喊道：“是锅！”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庭院里此起彼伏的抢答声不断。小燕子凭借在民间的生活经验，竟与熟读诗书的知画难分胜负。最后一题时，知画率先答出谜底，却见小燕子狡黠一笑：“慢着！这谜题还有下半句——此物虽小，能装山河！所以答案是......”她举起手中的茶杯，“茶杯！”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喝彩声。太后也忍不住笑道：“这丫头，倒是机灵！”
皇后脸色铁青，知画则咬着唇，眼中闪过怨毒。而小燕子早已蹦到尔泰身边，得意地晃着他的胳膊：“怎么样？我厉害吧！”
尔泰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最厉害了。”他的目光扫过知画阴沉的脸，心中警铃大作——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恐怕比皇后更难对付。
入夜，漱芳斋的烛火摇曳。小燕子趴在案前，盯着窗外的月亮发呆。今日宴会上知画看她和尔泰的眼神，让她莫名不安。
“在想什么？”尔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端着一碗桂花糕，轻轻放在桌上，“御膳房新做的，尝尝？”
小燕子咬了一口糕点，甜香在舌尖散开，却还是皱着眉：“尔泰，你说知画是不是不怀好意？她看我的眼神......”她打了个寒颤，“和前世的她一模一样。”
尔泰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微凉的手：“别想太多。只要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他顿了顿，声音放柔，“不过，皇后和知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明日蒙古使团要献舞，太后让你也准备个节目，我担心......”
小燕子眼睛一亮：“节目？我会翻跟头！还会唱民间小调！”她忽地凑近尔泰，狡黠地眨眨眼，“要不咱俩一起表演？我唱歌，你伴舞！”
尔泰被她的提议逗笑，耳尖却微微泛红：“胡闹，哪有男子给女子伴舞的？”
“有何不可？”小燕子站起身，拉着他转了个圈，“你就当是陪我玩嘛！”她的发间飘来淡淡的茉莉香，尔泰心跳漏了一拍，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躲在漱芳斋的后院偷偷排练。小燕子的歌声清亮，尔泰虽不擅长舞蹈，却也跟着她的节奏笨拙地比划，逗得小太监宫女们捂嘴偷笑。
表演那日，乾清宫内灯火辉煌。小燕子穿着绣着金丝凤凰的红裙，在台上唱着欢快的民谣，尔泰则一身玄色劲装，舞剑相和。剑光如银蛇游走，与小燕子灵动的身影相得益彰，台下众人看得如痴如醉。
一曲毕，掌声雷动。皇上龙颜大悦，连道：“好！好！没想到尔泰还有这等才艺！”
小燕子得意地朝尔泰挑眉，却没注意到台下知画攥紧的手帕，也没发现永琪看着她和尔泰时，眼中闪过的失落。
深夜，小燕子送尔泰到宫门口。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尔泰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终于鼓起勇气：“小燕子，我......”
“尔泰！”永琪的声音突然传来。他大步走来，看了看小燕子，又看向尔泰，“皇阿玛找你，说是蒙古使团的事。”
尔泰心中一沉，点点头：“我这就去。”临走前，他深深看了小燕子一眼，目光中藏着未说出口的情愫。
小燕子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莫名有些失落。永琪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小燕子，你和尔泰......”
“我和尔泰是最好的朋友！”小燕子抢着回答，“就像你和我一样！”她没看到永琪黯淡下去的眼神，蹦蹦跳跳地回了漱芳斋，满心都是刚才尔泰欲言又止的模样。
而在乾清宫，尔泰跪在地上，听着皇上的旨意，冷汗浸湿了后背。原来，蒙古王爷看中了他的才智，向皇上求赐婚，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