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绝对的死寂!
后面那些正嚎叫着冲锋的武者,如同被同时施了定身法,脚步死死钉在原地。
一个个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裂眶而出。
苏家刀客,一个实力不弱的武躯境好手,竟然……就这么没了?
连惨叫都没发出几声,就被对方轻飘飘的一个字碾成了齑粉?
这……这是什么手段?!
“儒道圣言!该死!是方孝存那老匹夫的看家本领!”
千米之外,沙丘顶端的萧天赐看得目眦欲裂,妒火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脏。
看着萧凌云脚下那一道道流转不息、散发着神圣气息的金色圣纹,他恨不得立刻冲下去将其撕碎。
“这该死的老匹夫,竟然连压箱底的绝学都传给了这个贱种!”
萧凌云神色淡漠,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
他再次抬指,口中轻吐一个字:
“镇!”
这一次,声音仿佛带着千山万岳的重量。
“呃……啊!”
噗通!
首当其冲的数十名武者,瞬间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重力从天而降。
仿佛有无数座巍峨山岳同时压在了他们的肩头、脊背,精铁打造的甲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扭曲声,护心镜“砰”的一声直接炸裂。
沉重的刀剑再也握持不住,纷纷脱手砸落沙地,深陷其中。
有人膝盖一软,当场跪倒在地,膝盖骨砸在沙砾中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碎裂声,口中喷出大股鲜血。
更有甚者,脊椎骨在重压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脆响,眼看就要被生生压断。
“退!”
第三个字出口时,萧凌云终于缓缓抬起了眼帘。
瞳孔深处,青金二色神光如同活物般流转不息,倒映着漫天星河。
轰!
一股无形无质的磅礴力量,如滔天巨浪一般,以萧凌云为中心,轰然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哇啊!”
“噗!”
“我的腿!”
全场剩余的武者,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根本无法抗拒,阵型瞬间土崩瓦解。
所有人如同滚地葫芦般,身不由己地齐齐向后倒飞翻滚出去百丈之远。
场面一片狼藉。
有人摔得鼻青脸肿,有人双腿发软瘫坐在地。
更多的人则是满脸惊恐,握着兵器的手都在剧烈颤抖,看向场中那白衣身影的目光,如同在看一尊降世的魔神。
“一群废物!!”
萧天赐暴怒的咆哮如同惊雷炸响,手中裂空枪狠狠砸向地面。
轰隆!
一道丈余高的沙柱冲天而起。
枪尖闪电般挑起一个摔倒在沙丘脚下的武者下颌,冰冷的锋芒几乎刺破对方的皮肤,寒光在那武者因极度恐惧而放大的瞳孔中跳动:
“再敢后退半步,犹如此沙!本侯便拿你的狗头,祭我的裂空枪!”
死亡的威胁瞬间压倒了心中的恐惧。
在萧天赐那择人而噬的目光逼视下,肝胆俱裂的武者们只能挣扎着爬起来,哆哆嗦嗦地重新捡起掉落的兵器。
“妈的!横竖是个死!跟他拼了!”
“一起上!爆了他!老子就不信,他的文运是无穷无尽的!”
“杀!杀了他才有活路!”
不知是谁带头嘶吼了一声,如同点燃了最后的疯狂。
绝望的武者们爆发出野兽般的嚎叫,眼中血丝密布,如同潮水般,再次悍不畏死地朝着萧凌云发起了冲锋。
这一次,是真正的搏命!
萧凌云望着这群状若疯魔,却如同扑火飞蛾般冲来的武者,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悲悯,喉间溢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嗡!
掌心摊开,丹书铁券悬浮而起,迎风而长。
页页金箔般的书页瞬间光芒大盛,如同打开了通往圣道宝库的大门。
额心处,那枚融合了圣人文心的三寸金印骤然浮现,金光万丈,将这片荒芜死寂的戈壁战场,照耀得亮如白昼。
神圣的威压弥漫开来,甚至压过了冲天的杀意。
“既执屠刀,甘坠修罗……那便如尔等所愿!”
萧凌云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审判众生的漠然,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冲锋者的耳畔。
“杀!”
最后一个“杀”字出口,如同九天之上的神只下达了最终的裁决。
萧凌云脚下的金色圣纹瞬间变得炽烈无比,仿佛沟通了大地深处的熔岩。
悬浮于头顶的丹书铁券剧烈震荡,核心处那颗圣人文心,如同心脏般强劲搏动。
每一次搏动,都荡开一圈凝练如实质的金色涟漪。
那涟漪蕴含着纯粹的毁灭与净化之力,无声无息,却又迅疾无比地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噗!噗!噗……
金色涟漪所过之处,如同无形的死亡之镰横扫,摧枯拉朽,无可匹敌。
一道道猩红的血泉毫无征兆地从冲锋的武者们身上喷涌而出。
被涟漪扫中之人,瞬间如遭万钧重击,浑身筋脉寸寸断裂,五脏六腑被震得移位、破裂。
他们眼中的疯狂瞬间被无尽的恐惧和空洞取代,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麻袋,无声无息地栽倒在黄沙之中,生机断绝。
萧凌云左手虚托着光芒万丈的丹书铁券,右手掌心悬浮着那枚如同小太阳般的圣人文心。
他神色淡漠,仿佛行走在自家的后花园,一步,一步,踏过满地的尸体与凝固的鲜血,朝着千米之外,沙丘顶上那道紫金身影步步紧逼。
“跑啊!魔鬼!他是魔鬼!”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才刚满十八岁!娘——”
“退!快退!远离他!离他越远越好!不要靠近!”
侥幸未被第一波金色涟漪波及的武者,此刻彻底崩溃了。
他们丢盔弃甲,哭爹喊娘,如同无头苍蝇般在荒芜的戈壁上亡命奔逃。
什么灵石赏赐,什么灵器诱惑,在绝对的死亡恐惧面前,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这一刻,他们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全力奔跑,只想离那个白衣恶魔越远越好。
然而,他们的速度,又怎能快得过那如同光波般扩散的死亡涟漪?
“不——”
绝望的哀嚎戛然而止。
一道道身影在奔逃中猛地僵住,瞳孔瞬间放大到极致,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不甘,然后如同被割倒的麦秆扑倒在地,扬起一小片黄沙。
一袭素雪长衣的萧凌云,纤尘不染,闲庭信步。
他就那么平静地走着,脚下是蔓延的血泊与倒伏的尸体。
所过之处,如同有神明开路,残存的武者无不肝胆俱裂,惊恐万状地拼命向两侧避退。
千军万马,避白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