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错了,可他已经回不了头,那就只能继续将错就错下去。
睁开双目,固执道:“那又如何?我做错了这么多事情,我依然是俞家的三少爷,你又能奈我何。”
他若能有半分悔改,她或许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还能饶他一命。
既然他如此执着,那就只能成全他。
“你会一直是俞家的三少爷,没人能够撼动你的位置。”
语毕,柳婳眸中寒光一闪而过。
一刀封喉。
俞沐杋只觉脖子一凉,一股热体从脖子处喷涌而出,他伸手去摸,一片鲜红。
瞳孔骤缩,想喊却喊不出声。
眼神不可思议的看向,床前泰然自若擦拭着匕首的柳婳!
她居然,杀他!
死亡的恐惧,蔓延而来。
不,他不能死!
是不想死!
伸手想要去拉柳婳,向她求助。
柳婳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终于露出了一贯温和的笑容。
“安息吧!三哥。”
语毕,她冷漠转身离开病房。
他转动着眼珠子。
看到了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是二哥俞牧迟!
他想张口求救。
“二,二...”
一切收进眼底的俞牧迟,冷漠的关上了病房门。
俞沐杋瞪大的双眼里满是绝望,求救的手从空中滑落,吊在床边晃荡几下。
柳婳刚走出病房,就看到俞牧迟靠在墙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小妹!”
俞牧迟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嗓音没有半分严肃。
“你都看到了。”
柳婳神色如常,看他冷静的模样也没有大呼大叫,心里明了,打趣道。
“既然看到了,还不赶紧进去救人?报警抓我!”
俞牧迟左右晃动手指,“家族不需要吃里扒外的东西存在。”
刚才他一直站在门口,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他眼底闪过一道暗沉。
俞沐杋这个蠢货,居然帮着一个外人争夺本该属于大姐俞非晚的财产。
居然还不知悔改的认为自己是对的。
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威胁到俞非晚继承人的位置。
柳婳挑眉,果然,俞家他最在意的人只有俞非晚。
明知故问的,“哦?”
俞牧迟直起身,推了推金丝眼镜。
“俞沐杋为了个外人,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害。”
他冷笑一声,“这种蠢货,留着也是祸害。家族不需要叛徒!”
他看向柳婳,眼底闪过温柔。
“更何况,他伤害的是我最疼爱的小妹。”
柳婳双手插兜,心中仿佛被蚂蚁啃了一下,不太舒服。
强迫自己轻笑一声。
“二哥,倒是看得通透。”
俞牧迟走到她面前,俯下身,俊秀的眉眼一弯。
“小妹,你终于肯叫我二哥了。”
他满意点点头,继续逗她。
“还挺好听,再叫一声。”
柳婳挑眉,这是另外的价钱。
掌心向上。
“叫一声100万。”
俞牧迟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一声二哥还挺贵的,不过。”
他话锋一转,拿出钱包,抽出一张卡递给她,“这么动听的声音,确实要付出一些代价。”
“这卡里有1,000万,十声二哥。”
柳婳淡然,然接过卡片,挑眉笑道。“二哥,这么有钱!”
“还剩九声!”俞牧迟竖起手指,记数。
柳婳嘴唇微勾。
“不过,二哥的数学不太好,是还剩7声。”
“嗯?”俞牧迟疑惑。
“要把刚才的那一声二哥加进去。”
呵!
“不愧是薄斯聿的老婆,都是奸商。”
“二哥觉得亏也没办法,我这二哥都叫出声了,钱也给了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柳婳将卡举在两人面前晃悠,又收了回去。
“我说的对吧,二哥。”
俞牧迟轻笑。
“这门生意损耗真大,这么一会儿就只剩300万了。”
“二哥,做生意嘛,不花钱怎么会有人和二哥打交道呢?”
“时间不早了,奸商还在等我呢。”
柳婳一声声的二哥喊的痛快,收钱也收的痛快,她笑着与他擦肩而过。
背对着他,冲着他摆了摆手,“再见了,二哥。”
俞牧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难以出现的温柔笑容。
又看了一眼病房门,脸色迅速垮了下来,冰冷无情。
而此时,柳婳已经走出医院。
薄斯聿的车停在门口,他看到那一抹身影,迅速摇下车窗,“谈完了!”
柳婳点点头,“等着吃席吧。”
“上车!”
薄斯聿目光闪烁。
意识流的黎尧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朝着医院内走去。
只是有人提前处理好现场,不需要他动手。
俞沐杋的自杀的消息很快传遍上流圈。
俞家庄园里,一片沉重。
陈昭瘫坐在沙发上,手中握着俞沐杋的照片,泪如雨下。
“沐杋,我的沐杋!”
她捶胸顿足,“我明知他有寻死的念头!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亲自去照顾他?”
俞宴站在窗前,以往挺拔的背影,此刻显得十分的佝偻。
“昭昭!”
他声音沙哑沉痛,“人死不能复生。”
“你让我怎么受得了?”
陈昭歇斯底里地喊道,泪如雨下。
“我还没有从晗音的背叛中走出来!现在又失去了沐杋。”
她痛苦地捂住脸,感觉自己的世界天快塌了。
“我,我怎么承受得住啊?”
俞宴痛苦地闭上眼睛,他转身抱住妻子。
“我知道,我都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心软带你去福利院,让你抚养晗音。”
如果没有抚养白晗音,家族也不会因此乱成一锅粥。
俞沐杋也不会,一颗心全部都挂在了白晗音身上,被伤的体无完肤。
“但是,沐杋他去意已决,就让他好好的去吧。”
他不人不鬼的活着,时不时发疯,也痛苦。
就算他还活着,他那个样子,必然不会安分。
他也要为俞家的发展做出取舍。
俞非晚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却没有过多的表达。
俞牧迟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寒光,他依旧神色如常。
而柳婳没有参加俞沐杋的葬礼。
她站在花园里,看着远处的灵堂,神色淡漠。
“婳婳!”陈昭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柳婳转身,看到陈昭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
“俞太太,您怎么出来了?”
又是这陌生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