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晨雾还未散尽,朱雀大街的石板路上已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金吾卫的黑色旌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士兵们手持陌刀,如临大敌般将鸿胪寺围得水泄不通。寺门紧闭,唯有檐角的铜铃在风中发出细碎的声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哀鸣。
\"奉陛下旨意,彻查鸿胪寺与西域往来文书!\"带队的校尉一声令下,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入。寺内的官员们面面相觑,惊恐地看着自己珍藏多年的典籍被粗暴地翻检。波斯使节团的驻地更是被重点搜查,一箱箱精美的地毯、香料被掀翻在地,露出夹层中暗藏的密信和诡异的巫术图腾。
与此同时,西市的波斯商馆外,数十名身着便衣的密探正死死盯着馆内的一举一动。自从昨夜大火之后,商馆便大门紧闭,唯有零星的黑烟还从屋檐下冒出。突然,一扇侧门悄悄打开,一个头戴斗笠的波斯商人鬼鬼祟祟地溜了出来,怀中抱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神秘物件。
\"跟上!\"密探们低声下令,一行人如鬼魅般跟在波斯商人身后。然而,当他们追到一条偏僻的小巷时,却发现商人早已不见踪影,地上只留下几滴黑色的黏液,在阳光下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为首的密探脸色大变,立刻掏出火折子点燃一张符纸,符纸燃烧时发出的蓝色火焰,正是大唐密探专用的紧急信号。
在大明宫的阴影下,东宫的气氛同样压抑到了极点。太子李治跪在寝殿的冰凉地砖上,额角的冷汗不断滴落。他面前站着面色阴沉的唐太宗,手中把玩着从他书房搜出的西域星象图。\"治儿,你可知罪?\"唐太宗的声音冰冷如刀,\"为何私藏与龟兹有关的图卷?为何昨夜玄武门守卫会听你调遣?\"
李治浑身颤抖,突然重重磕下头:\"父皇明鉴!儿臣只是对西域文化感兴趣,绝无任何不轨之心!至于玄武门守卫...儿臣只是让他们帮忙寻找走失的爱犬...\"他的辩解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连自己都觉得荒谬。
唐太宗怒极反笑,一脚踢翻身旁的案几:\"好一个寻找爱犬!你当真以为朕老眼昏花?\"他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信,狠狠甩在李治脸上,\"这封写给波斯大祭司的信,你作何解释?信中提到的'龙裔现世,天命所归',又是何意?\"
李治捡起信笺,手剧烈地颤抖着。这封信是他最信任的贴身太监所写,怎么会...他突然想起三日前那个雨夜,太监说要帮他销毁证据,难道...?\"父皇,儿臣被人陷害!\"李治声泪俱下,\"定是有人觊觎太子之位,故意设下此等毒计!\"
然而,唐太宗早已听不进任何解释。他挥挥手,几名禁军立刻上前将李治架起:\"从今日起,你便在东宫闭门思过,未经朕的允许,不得踏出半步!\"看着儿子被带走的背影,唐太宗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心中却翻涌着滔天巨浪。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竟会卷入如此可怕的阴谋之中。
而在长安城的另一角,白云观的观主正望着西方的天空,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他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终指向了龟兹的方向。\"双鱼星象已成,血月之夜将至。\"他喃喃自语,\"大唐的气数,也该尽了...\"观内的道士们早已换上了波斯风格的服饰,祭坛上摆放着用活人鲜血绘制的双鱼图腾,一场足以颠覆大唐的阴谋,正在暗处悄然发酵。
夜幕降临,长安城的坊市提前关闭。街道上空无一人,唯有金吾卫的巡逻队不时经过。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夜色下,无数双眼睛正注视着一切。波斯商馆的地下密室中,大祭司阿卜杜勒望着手中破碎的水晶球,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唐人想封锁消息?那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暗流涌动...\"他的话音落下,密室深处传来阵阵痛苦的呻吟,那是被抓来进行巫术实验的无辜百姓,他们的惨叫,将成为这场阴谋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