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庆祝胜利!今天必须烧烤啤酒走起!我请客!”威猛先生大手一挥,豪气冲天,完全忘了他今天贡献的金额连赵雪乔的零头都不到。
“好耶!烧烤!”甜甜立刻欢呼雀跃。
君子也笑着点头:“必须庆祝一下。”
赵雪乔看着身边这几个因为一场胜利而手舞足蹈的朋友,心中难得涌起一丝暖意。
他们或许在世人眼中是格格不入的“精神小妹\/小伙”,行为荒诞。
但这份简单、纯粹的快乐和抱团取暖的义气,此刻却显得格外真实。
前往烧烤摊的路上,威猛先生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猫抓般的好奇。
他凑到赵雪乔身边,搓着手问道:“小乔,不是,乔姐!你老实交代,你那崩老头的绝活到底怎么练的?太神了!跟我们透个底呗?”
赵雪乔眨了眨眼,决定稍微透露一点点,既满足他们的好奇,又不至于暴露系统这个最大的秘密。
她歪着头,手指点了点下巴,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啦。”
“就是……你不能上来就跟人要钱,那多low啊。”
“得先看看他朋友圈,听听他吹牛,搞清楚他心里最得意、最想要的是啥。”
“比如那个姓张的总,一看就是特爱听好话,享受当‘人生导师’感觉的。我就顺着他毛捋,夸他有眼光,有格局,说他随口提的点子都够我琢磨半天,再‘不经意’说自己最近想搞点‘小事业’,他就觉得我这小妹‘有想法’,‘值得投资’,钱不就来了?”
她停顿了一下,看到三人瞪大了眼睛,一副“还有这种操作”的表情,继续说道:
“还有那个搞技术的李工,一看就是那种技术宅,帮了你还不好意思要好处那种。我就故意说电脑坏了,请他帮个小忙,满足他那点‘被需要’的感觉。等他弄好了,我先主动发个小红包感谢,表现得特真诚。他多半不好意思收,或者收了觉得过意不去,反手就可能给你个更大的。这叫什么来着……哦对,这叫‘拉扯’!”
她用自己理解的方式,解释着那些看似高深的技巧。
“拉扯?”甜甜、威猛先生和君子面面相觑,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个词,眼神里充满了恍然大悟。
“我去!还能这么玩儿?!”威猛先生一拍大腿,“乔姐,你这脑子是cpU做的吧!转得也太快了!”
“怪不得!我们以前就要钱太直接了,跟抢似的,难怪人家不愿意给!”甜甜恍然大悟,看赵雪乔的眼神更加崇拜了。
君子若有所思,喃喃道:“先捧着,再要着……满足需求,再谈钱……乔姐,你这些道道儿,感觉比我们以前混社会学的那套还管用啊!”
赵雪乔心里偷笑,面上却是一副“姐就是天才”的得意模样,摆摆手:“害!随便琢磨的啦!”
四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朝着灯火通明的烧烤摊走去。
华灯初上,城市的霓虹灯开始闪烁。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江城市城中村。
城中村的夜晚,褪去了白天的喧嚣,显得更加逼仄和真实。
狭窄的巷道被两旁密密麻麻的出租楼挤压着,头顶是蜘蛛网般杂乱的电线,分割着一小块墨蓝色的夜空。
昏黄的路灯光线不足,投下长长短短、奇形怪状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油烟和垃圾混合的味道,间或传来几声犬吠和晚归者的脚步声。
这栋楼里住满了各式各样的人,大多是在这个城市底层挣扎求生的打工者。房租便宜,是他们选择这里的唯一理由。赵雪乔租的房子在三楼,一个不到十五平米的单间。
赵雪乔和甜甜、威猛先生、君子告别,独自一人走向城中村那栋熟悉的、略显破败的出租楼。
刚拐进楼道口,一阵压抑的哭声和女人的怒骂声就传了出来,还夹杂着“啪、啪”的清脆击打声。
赵雪乔脚步一顿,循声望去。
只见昏暗的楼道灯下,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自家门前,正是白天那个在门外哭喊的十岁左右的小男孩。
一个穿着朴素围裙的中年女人,正拿着一根细长的晾衣架,一下下抽打在男孩的屁股和大腿上。
“叫你贪玩!叫你不回家吃饭!打死你个不听话的!”女人一边打一边骂,声音里带着疲惫和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男孩被打得瑟瑟发抖,却咬着牙不肯求饶,只是低低地呜咽着。
赵雪乔眉头微蹙,快步走了过去。
“王阿姨,别打了!”她伸手抓住了女人扬起的晾衣架。
被称为王阿姨的女人动作一滞,回头看到是赵雪乔,脸上的怒气稍稍收敛,但依旧气冲冲地说道:“小乔你别管!这孩子太不听话了!放学不回家,饭点都过了才回来,问他去哪了也不说!”
赵雪乔松开晾衣架,蹲下身,看着男孩红肿的眼眶和腿上的红印,放柔了声音:“怎么了?跟姐姐说说,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男孩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了看赵雪乔,又怯怯地望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你看!他就是这样!犟得很!”王阿姨气得又想扬手。
“王阿姨,你先进去吧,我跟他聊聊。”赵雪乔站起身,挡在了男孩身前,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和,“孩子可能也有苦衷,打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王阿姨看着赵雪乔,又看看倔强的儿子,叹了口气,拿着晾衣架转身进了屋,门没关严,留了一条缝。
赵雪乔重新蹲下,轻轻拍了拍男孩的后背:“好了,妈妈进去了,现在可以跟姐姐说了吗?是不是在学校被欺负了?还是遇到什么事了?”
男孩肩膀耸动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小声说:“我……我去捡瓶子了……”
“捡瓶子?”赵雪乔有些意外。
“嗯……”男孩点了点头,声音更小了,“我想……我想卖点钱……”
“为什么想卖钱啊?是想买玩具吗?”赵雪乔引导着问道。
男孩猛地摇头,眼泪又掉了下来:“不是……爸爸生病走了,花了很多钱……妈妈一个人在超市上班很辛苦……我想帮她……”
他的声音哽咽着,断断续续地拼凑出事情的原委。
原来,男孩的父亲前不久因为癌症去世,家里本就拮据,治病更是掏空了积蓄。母亲王阿姨在附近超市做清洁工,收入微薄,独自拉扯他。懂事的男孩看到母亲的辛劳,就偷偷利用放学后的时间去附近的垃圾桶、废品站捡塑料瓶和硬纸板,想攒点钱补贴家用。今天因为走得远了些,所以错过了晚饭时间,又不敢跟妈妈说实话,怕她担心或不准,这才挨了打。
赵雪乔听着,心里一阵发酸。
她想起了赵学桥自己打拼的不易,也想起了这具身体原主赵雪乔可能也曾经历过的底层挣扎。
同时,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系统要求她每周将崩来的钱全部捐赠出去。
之前她还在发愁去哪里找合适的、真正需要帮助的捐赠对象,没想到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眼前这个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小男孩和他的家庭,不就是最合适的目标吗?
只是,该怎么给呢?
直接给钱,很可能会伤害到王阿姨和这个小男子汉的自尊心。
赵雪乔的商业头脑开始运转,思索着一个既能帮到他们,又不显得像施舍的方式。
赵雪乔不是没做过慈善。
前世的赵学桥,公司每年都会拨出预算用于公益事业,捐资助学、扶贫济困,名目繁多。但那些都是以公司名义,有专门的团队负责对接、评估、执行,讲究的是流程规范、社会效益和企业形象。
现在,她只是一个住在城中村、兜里没几个钱(至少表面上是)、需要维持“精神小妹”人设的赵雪乔。她没有资源,没有人手,更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和系统存在。
思来想去,她想到一个既符合精神小妹人设又能保证孩子自尊心的情况下把钱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