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阿拉让巷弄回归人间烟火,从赛博坟场里刨出点恶作剧的土腥气,给这出惨剧续个荒诞尾声:
---
徐涛的躯壳像个破麻袋,被奶奶和王工(半拖半拽)弄回了小卖部后间那张嘎吱作响的破板床。鼻息游丝,脸色灰败,唯有嘴角那抹冻僵似的嘲讽笑纹,昭示着颅内那场同归于尽的惨胜。奶奶打来温水,拧了毛巾,避开那些结痂的伤口,一点点擦去孙子脸上的血污泥垢,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一件刚出土的薄胎瓷,浑浊的老泪砸在徐涛毫无知觉的手背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作孽啊…阿涛…” 奶奶喉咙哽住,后面的话化在叹息里。灶披间传来“叮当”轻响,那柄沾了血的“镇嘤神铲”被洗净挂回原处,蓝光永熄,彻底成了块凡铁。
王工丢了魂似的瘫在墙角条凳上,湿裤子也懒得换,裂了缝的眼镜耷拉着,嘴里颠来倒去还是那几句:“…格式化…诅咒…病毒…”。他带来的那些精密仪器,此刻像一堆废铜烂铁堆在角落,屏幕漆黑。
巷子死寂了两天。
第三天头上,张阿姨贼头贼脑地出现在巷口。她戴了顶能遮住半张脸的宽檐帽,墨镜口罩全副武装,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探头探脑像做贼。
“奶…奶奶…” 她隔着老远,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劫后余生的颤,“侬…侬家阿涛…还…还活着不?”
奶奶撩起围裙擦手,眼风都没给她一个,只冷冷哼了一声。
张阿姨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往前蹭了几步,把蛇皮袋往小卖部门槛里一丢:“喏!赔…赔罪!巷口石狮子边上捡的!王工那书呆子的破本子!还…还有他那只跑丢的皮鞋!” 袋口散开,露出王工那本写满惊世骇俗理论的硬壳笔记本,还有一只沾满泥污、鞋帮开裂的旧皮鞋。
王工听到动静,浑浊的眼珠动了动,看到自己那只鞋,突然“嗬嗬”怪笑起来,扑过去一把抱住,像抱住了失散多年的亲儿子:“鞋…我的鞋…数据…都在鞋里…” 他神经质地脱下自己脚上那只还算完好的鞋,试图把两只凑成一对,动作笨拙又滑稽。
张阿姨看得头皮发麻,赶紧说重点:“奶奶!生意…生意总要做下去啊!阿涛那样子…还有王工…传出去我这摊子真当要做‘凶宅’生意了!” 她摘下墨镜,露出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我想好了!咱得…得把这事圆回来!就说…就说阿涛是得了场怪病!梦游!撞邪!现在请高人驱了邪,人虽然没醒,但邪祟已除!” 她越说越来劲,从蛇皮袋里又摸出个花花绿绿的塑料扩音喇叭,赫然是她当初吆喝“嘤嘤串”那个,喇叭口还沾着点可疑的酱料,“您看!道具我都准备好了!明朝我就喊:‘走过路过莫错过!镇邪成功!涛涛康复中!本店新推‘驱邪平安串’,吃了百毒不侵,鬼怪绕道!’”
奶奶手里的毛巾“啪”地摔进盆里,溅起水花。她转过身,盯着张阿姨那张因兴奋而涨红的脸,又看看抱着破鞋傻笑的王工,最后目光落回板床上无知无觉的孙子。一股邪火“噌”地窜上脑门!
“驱邪?!平安串?!” 奶奶的声音不高,却像浸了冰渣子,“张翠芬!侬良心被狗吃了?!阿涛躺在这里!王工疯在这里!侬脑子里就剩铜钿了?!还‘康复中’?侬去躺躺看?!明朝侬敢在巷子口喊一句试试!” 奶奶顺手抄起灶台边一把捞馄饨的竹笊篱,指着张阿姨,眼神凶得像要噬人。
张阿姨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后退,却撞到条凳上的王工。王工怀里的破鞋“啪嗒”掉地,他茫然抬头,正对上奶奶喷火的眼睛和张阿姨惊慌的脸。
**【…滋…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
**【…残…存…协…议…碎…片…激…活…】**
**【…目…标:张…翠…芬…】**
**【…执…行:羞…耻…强…化…】**
一段极其微弱、破碎、如同信号不良收音机发出的电子音,断断续续地在死寂的后间响起!来源不明!却让所有人汗毛倒竖!
紧接着,瘫在条凳上的王工,身体猛地一抽!像是被无形的线提了一下!他那双空洞的眼睛,瞬间聚焦在张阿姨脸上,嘴角极其僵硬、极其诡异地向上扯动,露出一个混合着痴傻和系统式“慈爱”的恐怖笑容!喉咙里挤出几个干涩变调的字:
“阿…阿姨姨…好…好美…”
同时,他那条没穿鞋的脏脚,不受控制地抬起,朝着张阿姨的小腿肚子,僵硬地、轻轻地蹭了一下!动作模仿着徐涛当初蹭石狮子的姿态!
“啊——!!!又来啦!!!” 张阿姨的尖叫撕裂了小卖部的屋顶!她魂飞魄散,手里的塑料喇叭“哐当”砸在地上,也顾不上形象了,连滚爬爬冲出后间,哭嚎声在巷子里回荡:“救命啊!系统阴魂不散!王工也变嘤嘤怪啦!”
奶奶惊疑不定地看着王工——他蹭完那一下,又恢复了呆傻模样,抱着破鞋嘟囔:“…鞋…数据…”。刚才那一幕,快得像幻觉。
奶奶猛地扭头看向床上的徐涛——毫无动静。又看看墙角那堆王工的仪器——屏幕依旧漆黑。
只有灶台上,那柄挂着的、普通的铁锅铲,在张阿姨尖叫带起的微弱气流中,极其轻微地…晃了晃。
奶奶的心沉了下去。她走到徐涛床边,看着孙子灰败的脸和那凝固的嘲讽笑容,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拂过他冰冷的额头。
“阿涛…” 奶奶的声音低哑,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决然,“侬赢了…也输光了…奶奶晓得了…这破系统…是没了…可它拉出的屎…还在巷子里发瘟…”
她浑浊的目光扫过王工的呆傻,扫过门外隐约传来的张阿姨崩溃的哭嚎,最后定格在徐涛嘴角那抹笑上。
“侬笑…是在笑他们…还是在笑…这狗屁倒灶的人间?”
后间死寂。唯有王工抱着破鞋,偶尔发出一声痴傻的呓语:
“…格式化…没…没成功…病毒…还在…”
**(邪祟虽灭余毒存,痴汉蹭腿惊破魂,神铲空悬瘟未散,阿涛笑看人间瘟!)**
> 巷弄余毒观察报告 ∞+1:
> 1. **“系统”の阴魂**:核心虽灭,但残余协议碎片如同电子幽魂,在特定强烈情绪波动下可能短暂激活,随机附着宿主(王工)执行碎片化羞耻指令。表现为:间歇性嘤语+僵硬肢体模仿。威胁等级:低(但精神污染性极强)。
> 2. **张阿姨の终极崩溃**:驱邪营销计划流产,再遭“王工蹭腿”暴击。彻底放弃摊位,连夜搬离巷弄。其“鬼婴嘤嘤串”传说因新添“痴汉蹭腿”情节,恐怖指数飙升,成为都市探险禁地。
> 3. **王工の数据化余生**:终日怀抱那只捡回的破鞋,认定所有数据秘密皆藏于鞋中。见人就举起鞋,神秘兮兮地问:“格式化…了吗?” 成为巷弄新晋“鞋语者”。
> 4. **奶奶の沉默守望**:不再举铲。每日沉默擦拭那柄普通锅铲,沉默照料植物人孙子。眼神深处沉淀着看透荒诞的疲惫与一丝未熄的狠厉——若那电子瘟神敢再冒头,她不介意用这凡铁再拍一次!
> 5. **徐涛の永恒笑纹**:躯体沉睡,意识放逐。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成为唯一表情。是胜利的碑文?还是对这荒诞人间永不妥协的讥诮?无人知晓。唯余巷弄深处,那挥之不去的铁锈气、狗毛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电子焦糊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