碇真嗣复查日子到了,葛城美里开着修好的雷诺车,带着少年前往NERV附属的医疗中心。
医疗中心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冰冷气息,葛城美里紧紧跟在碇真嗣身后。
监测设备冰冷的探头贴上少年的肌肤,各种数据在屏幕上跳跃闪烁,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变得格外漫长而煎熬。
当医生最终宣布宣布监测结果一切正常,碇真嗣的身体状况非常健康时,葛城美里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下来。
喜悦如同阳光般在她脸上绽放,她上前一步,用力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语气轻快而雀跃,“太好了,真嗣!身体完全没问题!为了庆祝,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随便挑!”
少年微微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庆祝的喜悦如同轻盈的泡沫,却在即将进入电梯的瞬间,被骤然凝结。
葛城美里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她看到了站在电梯门口的碇源堂,以及他身旁沉默伫立的绫波丽。
一瞬间的沉默笼罩了四人。碇源堂的眼神从碇真嗣身上滑过,仿佛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绫波丽站在源堂身边,苍白的肤色在荧光灯下显得几乎透明,红色的眼睛微微闪烁,在碇真嗣身上停留。
“司令。”葛城美里立正敬礼,声音恢复了军人的冷静。
碇源堂只是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他走出电梯,绫波丽紧随其后,像一个影子,当他们擦肩而过时,父子之间没有任何交流,甚至连目光接触都没有。
葛城美里偷偷瞥了碇真嗣一眼,想看看这次偶遇对他的影响,但碇真嗣的表情没有变化,仿佛刚才遇到的只是两个路人。
一方沉默地走出电梯,一方如同幽灵般无声地走进,如同两条永远无法相交的平行线,在狭窄的空间里,完成了短暂而冰冷的交错。
然而,就在葛城美里和碇真嗣走进电梯的刹那,绫波丽那双红色的眼眸,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短暂地停留在了碇真嗣的背影之上。
电梯外的阳光依旧明媚而温暖,却无法驱散葛城美里心中挥之不去的寒意。
她侧过头,看着身旁沉默不语的少年,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与父亲之间,那段冰冷而疏离的回忆。
那个将工作置于家庭之上的科学家,那个在她生命中缺席的父亲,那个最终在南极事件中推开她、拯救她生命的人。复杂的情感在她心中翻涌——愤怒、思念、感激、遗憾,交织在一起,难以分辨。
父亲的形象在她记忆中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些冰冷的轮廓和生硬的话语。
而碇真嗣和碇源堂之间,似乎也笼罩着同样的冰冷和疏离。
在碇真嗣的身上,葛城美里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看到了自己与父亲之间那份无法弥合的隔阂和遗憾。
然而,在某些时候,少年身上又会流露出一些与碇源堂相似的,坚定执着的特质。
但更多时候,碇真嗣展现出的,却是与他们截然不同的温柔与体贴,如同一个理想化的爱人,完美地契合了她内心深处对于伴侣的憧憬和渴望。
父亲的影子,自我的投射,以及爱人的幻象,在碇真嗣的身上交织融合,构成了一个复杂而矛盾的迷宫,让她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想要安慰少年,想要温暖他那颗似乎永远都带着一丝寒意的心。
然而,话到嘴边,葛城美里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那些安慰的话语,显得如此苍白而无力,似乎无法触及少年内心深处的真正伤痛。
就在葛城美里陷入沉默和纠结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碇真嗣,却突然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他眼眸平静地注视着葛城美里,语气平淡而自然,仿佛只是在进行日常的对话,“美里,车子修理的怎么样了?我做的那些改造,还喜欢吗?”
少年的声音如同春风般和煦,驱散了笼罩在两人之间的冰冷气息。
他巧妙地避开了所有沉重而敏感的话题,将谈话引向了轻松而日常的方向,展现出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和体贴。
葛城美里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
“车子已经修好了,真嗣你做的改造非常棒,开起来感觉很不一样呢。”
葛城美里突然指向楼下停车场,“但撞击凹痕,某人坚持要留着当纪念品。”
碇真嗣的指尖掠过护栏:“转向助力泵的异响还没完全消除。”
“需要我周末再调试吗?”
“不用了,而且车载音响能读黑胶唱片了。”她突然拽过碇真嗣手腕,摩挲着他的手。
“虽然都是些老掉牙的...”夕阳在她虹膜上烧出两个空洞,“但《Fly me to the moon》意外适合堵车时听。”
防空警报的试鸣声撕裂暮色。
葛城美里本能地将碇真嗣推向掩体,战术平板从她后腰掉落,屏幕裂痕间闪过他戴着项链启动初号机的全息影像。
少年却已扶稳她摇晃的身形,警报声与项链的震颤共鸣成某种安魂曲。
“安全带不会再夹住头发了。”碇真嗣的声音穿透警报。
葛城美里突然大笑,笑声在警报间隙跌成碎片。
暮色渐浓时,十字架项链在碇真嗣领口闪着微弱的光。
葛城美里无意识哼起《Fly me to the moon》的副歌,跟随着节拍轻点地面——她抱着碇真嗣时哼过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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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木律子的钢笔尖在「地下都市重建计划」第47页签章处晕染出黑洞。
她摘下溅上咖啡渍的眼镜,实验室冷光在镜片裂纹间织成葛城美里醉醺醺的笑脸,当电梯抵达作战部时,白大褂口袋里肖邦夜曲的磁带正发出濒死的嘶鸣。
“签字。”赤木律子将文件拍在葛城美里的办公桌上,她没有寒暄。
葛城美里手指翻开文件:“让那群老头子自己来求我啊~”她战术靴翘在桌面摇晃,“上次他们克扣驾驶员营养费的事还没……”
她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回应,但眼神中带着警惕。
赤木律子突然按下战术平板的播放键,肖邦降E大调夜曲的前奏流淌而出。
葛城美里皱眉——这首曲子恰好是她前晚在碇真嗣新家听到的同一首。
赤木律子的这个举动显然不是巧合。
“第七条款。”赤木律子用钢笔尖戳着文件某处,墨迹在[驾驶员心理健康评估]字样上洇出漩涡,“冬月副司令要求每周增加两小时同步率稳定训练。”
葛城美里扯过钢笔在文件签下狂草,笔锋几乎划破纸背:“告诉那群老古董,敢让真嗣多流一滴血...”她的匕首突然钉穿桌面的碇真嗣体检报告,“我就把NERV食堂的味噌汤换成使徒体液!”
赤木律子轻描淡写地调高了音乐音量,夜曲更加清晰地回荡在办公室内,葛城美里突然将匕首抵住她后腰:“你最近找真嗣的频率太高了。”
“只是例行检查,毕竟他的同步率波动值……”
“比某些人的心跳还不规律。”
两个女人隔着办公桌对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
赤木律子最后一句话的双关意味非常明显——她在暗示葛城美里对碇真嗣的那些不正常的情感波动,这种直接的挑衅让葛城美里内心的警铃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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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笔灰在“2000年南极”的板书上簌簌飘落。
碇真嗣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十字架项链,金属表面倒映着教室后排两个空座位——属于铃原冬二和绫波丽的课桌积满灰尘,像两具被时间冻结的棺椁。
下课铃撕裂寂静的刹那,教室立刻沸腾起来,一群学生迅速围到碇真嗣桌前,问题接连不断。
“碇同学周末要不要去KtV?”
“这道题能教教我吗?”
“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润唇膏?”
这是比使徒更难防御的攻势。
“让让!战略自卫队特别行动!”相田剑介气势汹汹地冲进人群,扯着碇真嗣的手臂。
紧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生也加入进来,两人一左一右护送碇真嗣离开了教室。
三人远离了嘈杂的人群。
铃原冬二靠在栏杆上,上下打量着真嗣。
“喂优等生,听说你一个人干掉了使徒?”铃原冬二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
“要是敢让我妹妹的学校遭袭...就算你是救世主我也照揍不误。”
碇真嗣没有被他的态度吓到,反而露出了理解的微笑。
“你妹妹的学校很安全。”他平静地回应。
相田剑介兴奋地插话:“冬二的妹妹超可爱的!但是最近生病了,所以冬二才请假照顾她。”
这段对话被突然打开的天台门打断。
洞木光气喘吁吁地出现,脸上带着班长特有的严肃表情。
“根据校规第27条!未经许可带离特需生要记大过...”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三人。
碇真嗣突然说道:“洞木同学翻墙时擦伤了右膝后侧,用双氧水处理前需要先清除腐殖质。”
洞木光愣住了,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膝——那里确实有一道新鲜的擦伤,藏在裙子下方,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被注意到。
更令人惊讶的是,碇真嗣不仅发现了伤口,还能精确描述处理方法。
“你...怎么知道的?”她不由自主地问道。
碇真嗣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干净的纱布和一小瓶消毒液,轻轻递给她。
课堂上,碇真嗣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向窗边的座位。
那里坐着一个的身影——绫波丽。 “第一适格者吗……”碇真嗣在心中轻轻自语,他盯着她那张与母亲相同的脸。
放学时分,学生们涌出校门,欢声笑语充满校园。
赤木律子靠在一辆黑色轿车旁抽着烟,眼神凝视着上方。
她看到碇真嗣与同学们告别的身影,轻轻吐出一口烟雾。
“好漂亮。”
“那是碇同学的妈妈吗?”
“应该是同事吧。”旁边有人随口回答,又带着一丝揶揄,“也可能是秘密关系的情人。”
赤木律子的目光没有离开碇真嗣,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
就在这时,碇真嗣走到她身边,声音平淡却不容忽视:“今天是你吗?”
赤木律子轻轻吸了一口烟,望着他,嘴角带着一丝挑衅的笑容。
“不高兴吗?不过很遗憾,赤木律子吐出的烟圈套住碇真嗣的十字架项链:“葛城正在写四十七份事故报告,看来我们可以接着聊聊未尽的话题。”
“看来是你的操作啊。”他轻描淡写地说道,眼神在人群中扫视着。
赤木律子的视线紧随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身影上——绫波丽。
赤木律子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没想到,她竟然能吸引你们父子俩。”
碇真嗣没有停顿,继续走向车子,他没有接话,只是简单的说:“走吧。”
他完全无视了赤木律子的调侃,仿佛她的挑衅对他来说并无意义。
赤木律子低头看着手中的烟,轻轻吐出一口烟雾,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分。
上车后车速逐渐加快,赤木律子紧握方向盘,耳边传来旁人按喇叭的声音。
她毫不犹豫地伸出中指,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去死吧。”
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说的。
她大喊着,踩下油门,车速瞬间飙升至120码。
车在山路上疯狂飙驰,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路边的风景在车窗外模糊成一片。
驾驶近乎疯狂,仿佛在用这种危险的方式宣泄内心的情绪。
碇真嗣坐在副驾驶座上,全程保持着令人惊讶的冷静。
没有抓紧扶手,没有惊慌失措,仿佛完全信任赤木律子的驾驶技术——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危险。
靠近山头时,她忽然放缓了速度,沉默地调转了车轮。
坐在副驾驶上的碇真嗣看着这一切,始终没有任何波动。
无论是她的愤怒,还是她那充满张扬与冲动的举动,都未能改变他那平静的神色。
山顶上,赤木律子靠在车上点燃了一根烟,夜色清冷,远处的灯火像是星辰撒落。
碇真嗣依旧沉默,凝视着远方的风景。
“看来,明天你会收到不少罚单。”他冷静地开口。
“没关系。”赤木律子轻声回道,“身为NERV的一员,这点小事根本算不上什么。”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轻蔑,仿佛连法律的束缚也无法触动她那自信的内心。
“是吗?”碇真嗣的眼神依旧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看来NERV的权力滥用得挺严重。”
赤木律子侧头,“你不懂权力的美妙。”
她的语气略显挑衅,似乎想从这个一直平静的少年脸上看到些什么,哪怕是一点反应。
“对了。”她突然笑了起来,带着些许恶意,“想好怎么称呼我了吗?
“继母。”碇真嗣没有回避她的目光,语气平静,却直截了当。
这个称呼如同导火索,点燃了赤木律子压抑已久的怨火。
赤木律子的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愠怒,随即她冷笑道:“够了,我根本不想当你的继母。”
她的声音里掩不住怒气,眼中一瞬间充满了不满,“我恨不得你们,……”
“都去死吗?碇源堂呢?你为什么停下?你难道是因为想起我的伤痕才不忍心继续说下去吗?”碇真嗣轻声接道,语气平静得仿佛是一句陈述。
碇真嗣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迫使她面对自己。
“你是个矛盾的人。”他低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冷冽。
“接到命令时,你会心生怜悯;但在面对我时,心中的怨恨又无法控制,你看到朋友崩溃,却只能选择逃避,你面对伤害你的人,却从不敢反抗,反而把气发泄到无辜的下属身上。”
他继续冷静地说道:“喜欢自己的继父,却发现自己不过是个被当作工具的人。像个巴甫洛夫的狗一样,期待约会,却最终被放了鸽子,面对我,你又毫无掩饰地发泄不满。”
赤木律子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心跳加速。
她明白,碇真嗣的这些话不是简单的责备,而是对她内心深处的深刻揭示,她的心防几乎被摧毁,面前的少年似乎已看透了她的一切。
碇真嗣缓缓抚摸着她的脸,温柔的动作却带着一丝无情。
“饶了我吧。”赤木律子忽然觉得自己已经崩溃,无法再承受更多,她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是要我饶了你?”碇真嗣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冷冷地问道。
“明明是个好人,却还被我的话语左右,你觉得是谁不肯放过你?是碇源堂,还是我?又或者是你自己?”
他再次拉起赤木律子,迫使她面对他,眼神中的决绝让她无法逃避。
赤木律子的情绪彻底崩溃了,眼泪无声地流下。
“真不应该……为什么要故意让葛城忙碌?为什么要挑衅他?”她喃喃自语,仿佛在向自己提问。
她想要转过脸然而碇真嗣的眼神如同锁链一般,将她牢牢钉在了原地。
无力反抗,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暴露无遗。
碇真嗣伸手轻抚她的脸颊,为她拭去泪水。
“抱歉,赤木律子。”碇真嗣轻声说道,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
“我必须利用你,所以我不会在乎你的感受,我知道这是错的,但我不会渴求你的原谅,无论一切结束后你想做什么,随你。”
话音落下,他毫不犹豫地吻住了她,亲吻并没有像先前的情绪爆发般剧烈,反而带着一种内敛的温度。
“你在说什么……”赤木律子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被异物侵入了口腔。
她想要反抗,但悲剧的是她的身体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舌头已经开始回应了,明明这种时候只有咬下去就好了,难道我也是吗?
脑海中碇源堂崩溃的跪下的画面转变为碇真嗣抱住了她的躯体,画面似乎是在逐渐破碎,现在是种奇异的感觉。
赤木律子感觉现在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团火,温暖但又炙热,她不由得沉迷其中。
反正已经这样了,那不如……她双手不知不觉抱向了碇真嗣的后背。
赤木律子感觉到一阵温暖渗透进她的内心,仿佛整个世界的冷酷都在这一刻消失。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环绕在碇真嗣的背部,紧紧抓住他,仿佛是抓住了一丝失落已久的依靠。
亲吻的时间并不长,却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记忆中。
终于,碇真嗣慢慢地松开了她,眼中依旧没有一丝波动。
赤木律子则沉默着,内心的波动如同汹涌的海浪,无法平息。
“走吧。”碇真嗣从赤木律子的烟盒中抽出一根烟,轻轻地放到她的嘴里。
黑暗中的火焰跳动,瞬间照亮了两个人的脸庞。
“去哪儿?”赤木律子抽了一口烟,看着碇真嗣。
“约会场所。”碇真嗣的声音依旧冷静,目光没有移开。
燃烧的烟头距离碇真嗣的眼睛仅有三厘米的距离。
那一瞬间,赤木律子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微妙的紧张。
她的手指微微收紧,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眼前的少年冷静如水,仿佛全然不在意那危险的距离,而她,也只是静静地盯着他,心跳几乎可以听见。
如果她再向前一点,或许真能轻易地摧毁他的一只眼睛。
然而,碇真嗣似乎丝毫不被这威胁所动,他依旧平静地看着她,目光中没有一丝退缩。
“为什么?”赤木律子的声音中带着不解,她的手微微停住,似乎想要后退。
但碇真嗣的手伸出,温柔而坚定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地将她固定在原地。
“我说过,我要利用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无法回避的决心,“但我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顿了顿,眼神不再只是冷漠,里面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感,“既然你因为碇源堂,因他为了另一个女人而打破了你的期待,那我就必须向你展示相应的诚意。”
那句话在空气中回荡,赤木律子愣住了。
她的心跳似乎停滞了片刻,脑海里是混乱的思绪。
高级餐厅内,优雅的钢琴曲轻柔流淌,精致的食物在烛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两人坐在角落的位置,仿佛一对普通的情侣在享受浪漫的晚餐。
餐厅内,碇真嗣安静地切着一块牛排,动作优雅而精准。
随即,他用叉子夹起一块牛排,轻轻地放到赤木律子的嘴边。
她没有立即拒绝,反而轻轻张开嘴,接受了他的喂食。
每一口牛排都带着微妙的温暖,仿佛不仅仅是食物,还有某种无形的情感在他们之间流动,带着一丝诡异的亲密。
碇真嗣收回了叉子,放进了嘴里,似乎在享受着这安静的时刻。
然后,他给赤木律子倒了一杯红酒,动作一气呵成,平静而从容。
两人的举止引来了周围顾客的目光,但他们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注视毫不在意。
这顿饭,既不像传统意义上的约会,却又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更像是一个父亲在喂养着他的女儿,温柔却带着深沉的距离。
饭后,碇真嗣站起身,走到赤木律子身前,手里拿着餐巾纸,小心翼翼地为她擦去嘴角的污渍。
动作轻柔而绅士,仿佛这是他理所当然的职责,擦拭完毕,他优雅地伸手,轻轻拉起她的手,示意她一起离开。
车上,副驾驶的赤木律子侧眼看向碇真嗣,目光落在他专注驾驶的侧脸上。
她心中不禁暗自思索:温柔的他、强势的他、战士的他、热心的他……究竟是哪一面才是真实的碇真嗣?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一个普通的人,只不过要做些事。”碇真嗣平静地开着车,淡淡地说着,声音没有波动。
赤木律子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碇真嗣的脸庞上,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感。
不得不承认,碇真嗣拥有一副出众的皮囊——那是遗传自母亲的面容,清秀的五官,几乎不需要任何修饰,就能轻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他简直是个天生的美人,光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便已经成了焦点。
在欣赏碇真嗣外貌的同时,赤木律子不禁又暗自感叹,眼前的这个少年,究竟隐藏着多少让人无法捉摸的层面?
办公室里,赤木律子好奇地看着正在逗弄着黑猫的碇真嗣。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身上,心中满是疑问:“为什么要来这里?”
碇真嗣依旧专注地抚摸着猫咪,平静地回答:“我帮伊吹小姐跑腿时,发现了一封信件。”
他轻轻地将手中的黑猫放到了地上,任由它蹭着他的腿,却没有理会。
“我从发信人上得出一个结论。”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名为NERV的组织上方,似乎有一个无形的掌控者,身为NERV司令的碇源堂,他似乎隐瞒了一些事,看起来,这个组织根本不像一个为拯救人类而存在的组织,告诉我,那个隐形的组织是什么?它的目的是什么?使徒与他们究竟有什么关系?”
碇真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挤压着赤木律子的耳膜:“现在轮到您选择了——继续当碇源堂的提线木偶,还是成为我的共犯?”
办公室内陷入了沉默,只有黑猫轻柔的呼噜声在黑暗中回荡。
赤木律子站在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这个选择将彻底改变她的人生轨迹。
继续跟随碇源堂,走在那条她已经熟悉的道路上,尽管那可能导向毁灭;还是跟随这个神秘的少年,踏上一条未知但可能充满希望的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