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丝如织，细密的雨滴敲打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哒哒声连续多日的雨天让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潮湿的雾气中，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孙毅的卧室里，床头柜上的加湿器喷吐着氤氲的白雾，混合着安歌刚换上的薰衣草香薰，营造出一种慵懒而安逸的氛围。
孙毅半靠在床头，背后垫着两个蓬松的鹅绒枕。
他身上的绷带已经拆了大半，蛊虫带来的诡异纹路从绷带边缘隐约可见，像是一条毒蛇盘踞在他的皮肤之下。
他漫不经心地划着手机屏幕，浏览着期末考试的复习资料，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哥，喝药了。\"孙清浅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黑色汤药。她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浅灰色家居裤，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耳际。
汤药的气味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苦涩中带着一丝腥甜。孙毅皱了皱眉，但还是接过碗，一饮而尽。
药液滑过喉咙的灼烧感让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喉结上下滚动。孙清浅立刻递上一块蜂蜜糖，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嘴唇，又像被烫到般迅速缩回。
\"好苦...\"孙毅吐了吐舌头，把空碗放在床头柜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他的目光扫过妹妹微微泛红的耳尖，却没有多想，只是随口问道：\"安歌呢？\"
\"在厨房准备午餐。\"孙清浅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她站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她说要做你喜欢的红烧肉...\"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雨声和空调运转的声音填补着空白。
孙毅重新拿起手机，继续浏览资料。孙清浅却站在原地没动，她的目光落在哥哥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看着他长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看着他喉结处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弧度。一种难以言说的冲动在她胸口膨胀，几乎要冲破肋骨的束缚。
哥哥有女朋友了，她知道，但是她想要这样做，她已经没有办法忍耐了！
孙毅的手机突然响起消息提示音。屏幕亮起，显示着\"杜鹃鸟\"三个字。
哥哥！我要来见你了！
\"清浅！你还记不记得你班上那个一直教你的那个女孩子？\"
\"记得，怎么了哥哥？\"
\"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要来看我。\"
孙清浅的指甲不知不觉陷入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红痕。
\"她...知道我们家地址？你告诉的吗哥哥？\"孙清浅努力控制着声音的颤抖。
孙毅摇摇头，眼睛依然盯着屏幕：\"没告诉过她，可能是...对啊 她怎么知道的？\"
\"对了，哥哥你对那个女孩子什么看法？她可是很喜欢你的！\"
\"你哥都有女朋友了，你在想什么呢，还有啊，我对她的态度本来就是那种照顾妹妹的感觉，就像你一样呗。\"
只是妹妹吗？
孙清浅咬咬嘴唇，用力按下了发送键。
\"嗯？已经到咱家了啊？\"
孙毅也是一脸困惑，他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我去看看...\"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孙毅低头查看，表情从困惑变成了震惊。
\"她说...她就在我背后...\"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孙毅缓缓转头，视线从空荡荡的身后扫过，最终落在唯一站在那里的孙清浅身上。
妹妹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苍白，嘴唇却异常红润，像是涂了胭脂。她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孙毅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清浅...？\"孙毅的声音带着不确定。
时间仿佛被拉长成无限。
雨声，加湿器的白噪音，一切背景音都消失了。孙清浅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像是要冲破胸膛。压抑的感情在这一刻决堤，她向前迈了一步，又一步，直到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半坐在床上的哥哥。
\"是我。\"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一直都是我。\"
孙毅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仰头看着妹妹熟悉又陌生的脸，看着她眼中燃烧的炽热情感，看着她缓缓俯身...
柔软的唇瓣贴上他的那一刻，孙毅彻底僵住了。孙清浅的吻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却足以在他唇上点燃一团火。
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呼吸，还有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他的脸颊——那是她的眼泪。
这个吻只持续了几秒钟，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当孙清浅退开时，她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我喜欢你，哥哥。\"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不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喜欢。\"
窗外的雨突然变大，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
孙毅的嘴唇还残留着那个吻的温度，他的大脑仍在试图处理这突如其来的信息。
杜鹃鸟....竟然一直是自己的妹妹？
\"从什么时候...？\"孙毅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孙清浅咬了咬下唇，那里还带着刚才亲吻的湿润：\"就是今年暑假，从你开始你教我到现在！\"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意思已经足够明确。
\"你知道这不对...\"孙毅艰难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床单。
\"我知道。\"孙清浅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又被倔强取代，\"但我控制不了。每次看到你和丁玲在一起，每次听到你提起别的女孩，我都...\"
她的声音哽咽了，\"我试过远离你，试过讨厌你...但都没用。\"
厨房传来锅碗碰撞的声音，提醒着他们安歌随时可能进来。
\"无论如何我都会告诉你，我会继续爱你。以妹妹的身份，或者...更多，只要你想，哥哥！\"
孙毅抬头，看到孙清浅已经转身向门口走去。她的背影挺得笔直，肩膀却微微发抖。在拉开门的那一刻，她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我只是...不想再隐藏了。\"
门轻轻关上的声音在雨声中几乎听不见。孙毅呆坐在床上，他抬起手，触碰自己刚刚被亲吻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妹妹的温度和气息。
一种复杂的情绪在他胸中翻腾。震惊、困惑、愧疚...还有一丝他不敢深究的异样悸动。
他用力给了自己一下，当初那么乐于助人干嘛啊！现在好了，全是问题！
厨房里传来安歌哼歌的声音，红烧肉的甜香开始弥漫在走廊里。
孙毅知道，这个看似平静的午后，已经永远改变了某些东西。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水滴顺着玻璃滑落，像无数道透明的泪痕。
无论他如何回应，那个吻和那句告白，都已经像一粒种子，深深埋入他和孙清浅之间，等待着未知的未来是生根发芽，还是永远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