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星崖上,苏瑶引动的星力化作的巨剑与噬星戟残片相撞,爆发出的能量如同千万颗星辰同时炸裂。陆离被混沌气息包裹的身躯在强光中剧烈颤抖,他眼底的血纹与苏瑶周身的星芒激烈交锋,仿佛两个世界在他瞳孔中撕扯。沈星遥的半块古琴突然悬浮而起,断裂的琴弦迸发青光,缠住陆离握戟的手腕。
“陆离!醒醒!”苏瑶的声音混着星力的轰鸣,震得崖壁碎石簌簌掉落。她瞥见陆离颈后浮现的血色星纹——那是噬星戟的侵蚀印记,正顺着脊椎向心脏蔓延。掌门印玺在她掌心发烫,古老的星墟秘法在血脉中苏醒,她咬牙将灵力强行注入印玺,金光如潮水般涌向陆离。
大长老见状,袖中甩出三枚血玉盘碎片。碎片在空中重组,血光中浮现出叶无殇的虚影,只是那双眼睛空洞无神,手中握着的断剑滴着黑血。“这是用他残魂炼制的傀儡!”沈星遥的声音从血泊中传来,她强撑着爬起,断裂的琴弦自动刺入血玉盘,“苏师姐,星陨剑诀需要剑意共鸣!”
苏瑶豁然明白。她召回星剑,将灵力注入沈星遥的半块古琴。七弦震颤,清越琴音混着星力化作金色锁链,缠住叶无殇的傀儡虚影。苏瑶闭上眼睛,回想起与叶无殇并肩作战的每一幕:他挥剑时的决然,教她剑法时的耐心,还有消散前那句未说完的嘱托。当记忆化作实质剑意,傀儡手中的断剑突然发出龙吟。
“以魂为引,以念为剑!”苏瑶与沈星遥同时喝道。傀儡虚影的动作出现刹那停滞,陆离眼中的血纹竟开始消退。大长老脸色骤变,操纵噬星戟残片刺向苏瑶后心。千钧一发之际,陆离突然反手将戟刃刺入自己肩头,剧痛让他短暂恢复清明:“快走!这具身体撑不了多久!”
血玉盘突然炸开,无数血色符文飞向天空,与孤星崖下的触手群连成一片。整个山崖开始倾斜,深渊的嘶吼声从裂缝中传来。苏瑶看到裂缝深处,九座悬浮的祭坛若隐若现,每座祭坛上都插着噬星戟的残片——这才是大长老真正的目标,集齐九片残片,彻底唤醒深渊。
“沈师妹,你带弟子们撤离!我去毁掉祭坛!”苏瑶将掌门印玺塞给沈星遥,星力在脚下凝聚成光桥。她正要冲向深渊,陆离却抓住她的手腕。他的皮肤下爬满黑色纹路,显然在与体内的星渊残魂做最后的搏斗:“我知道祭坛的弱点...但需要有人用星魂火打开封印。”
沈星遥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闪烁的银芒——她竟在暗中将星魂火引入己身。“当年叶师兄说过,星魂火认主随心。”她将古琴碎片抛向苏瑶,琴弦化作流光没入她体内,“苏师姐,带着我们的份,活下去!”说罢,她纵身跃入深渊,心口的星魂火照亮了漆黑的裂缝。
苏瑶握紧古琴碎片,与陆离一同坠入深渊。下方的九座祭坛正在吸收血色符文,中央祭坛上,完整的噬星戟已显出轮廓。大长老悬浮在戟旁,周身缠绕着由无数修士魂魄组成的黑雾。“你们以为能阻止?”他张开双臂,黑雾化作巨口吞下沈星遥,“星魂火一入阵,便是深渊重临之时!”
陆离突然将苏瑶推向中央祭坛,自己转身迎向大长老。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逆命盘的碎片从伤口处飞出,在周身组成星图:“逆命改运,今日就算魂飞魄散!”星图与大长老的黑雾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苏瑶趁机跃上祭坛,古琴碎片自动插入噬星戟的封印孔。
星魂火的力量顺着琴身涌入,整个深渊开始沸腾。苏瑶看到沈星遥被困在黑雾中,星魂火在她掌心凝成利剑;陆离的身体正在消散,却死死缠住大长老;而在祭坛深处,叶无殇的残魂正在苏醒,断剑重新燃起金色剑意。她咬破舌尖,将鲜血滴在封印上:“星墟众魂,听我号令!”
九座祭坛同时亮起,星魂火化作九条银龙冲向噬星戟。大长老发出凄厉惨叫,黑雾被龙息撕碎。陆离在消散前甩出最后一道逆命符,强行逆转了中央祭坛的运转方向;沈星遥挥剑斩断困住自己的锁链,星魂火与她的琴音融合,化作净化之光;叶无殇的残魂握住断剑,与苏瑶同时挥出星陨剑诀的终式。
“星陨九霄,魂归星海!”
金色光刃与银龙、琴音、逆命符交织成网,彻底粉碎了噬星戟。大长老的身体在光芒中寸寸崩解,临死前,他指向深渊更深处,那里传来让天地颤栗的咆哮:“你们以为...这就是全部?真正的深渊之主...即将苏醒...”
深渊在剧烈震颤中开始崩塌,苏瑶接住坠落的沈星遥,却发现她心口的星魂火黯淡无光。陆离的逆命盘碎片飞回她手中,拼凑出半句话:“寻...星渊核心...”叶无殇的残魂轻轻触碰她的眉心,一段记忆涌入脑海——在星墟最深处的星渊底部,沉睡着能彻底封印深渊的核心。
当三人狼狈地爬出深渊时,星墟仙门已满目疮痍。沈星遥昏迷不醒,陆离只剩下一缕残魂依附在逆命盘上,而苏瑶望着掌心的星图残片,上面新出现的星轨指向仙门禁地。远处,星空中那颗属于叶无殇的星辰突然大放异彩,光芒中传来熟悉的声音:“别怕,我们与你同在。”
苏瑶握紧掌门印玺,带着昏迷的沈星遥走向禁地。她知道,这场与深渊的战争远未结束,但只要星墟的意志不灭,只要守护的信念还在,就算前方是真正的深渊之主,她也会带着同伴们的力量,挥出那斩破黑暗的一剑。而在星渊底部,一双猩红的眼睛正在黑暗中睁开,注视着地面上的一举一动,无声的阴谋,正在更深的黑暗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