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牙山试炼第七日清晨,天边霞光破晓,余雾缭绕中,山谷灵气已然消散。
一众参试弟子,或是满身狼狈,或是伤痕累累,陆续从山脉深处归来,汇聚至外山平台。
林凡站在人群之中,衣衫虽有破损,但神色平静,腰背挺直,如青松傲立。
他的身后,是苏展鸿搀扶着重伤的韩烈,而韩家其余弟子则低头不语,神情极为不安。
“林凡居然没死?”
“听说他一个人挡下了韩烈和苏展鸿的联手,还重创了韩烈……真的假的?”
“你别说,我亲眼看见韩烈脸都肿了,跟猪头似的……”
“那可是韩家嫡系啊……林凡他疯了不成?”
人群中低声议论,目光频频投向林凡,原本轻蔑与冷嘲的目光,此刻却多了三分惊惧与不安。
苏若雪站在内院队伍前列,望着林凡,眉头微皱。
她依旧看不透眼前这个少年——曾经那个她从未正眼看过的“赘婿”,此刻却以压倒性的姿态回归试炼场,浑身灵气沉稳而内敛,丝毫不像“侥幸”得胜的人。
“他究竟……”她眸光轻闪,“藏了多少?”
这时,苏家长老团的领队长老——林长老走上高台,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声音浑厚:
“风牙山试炼,七日已满。”
“此役历时共计四十七人入山,生还者三十二人。”
“以下,公布本次试炼成绩。”
广场瞬间安静。
“第一名——苏展鸿。斩获三头三阶灵兽,收集七枚灵脉石。”
“第二名——林凡。收集灵脉残晶两块,斩获两头灵兽,一人重创韩烈。”
话音一落,整个山谷平台像是被雷劈了一道。
“第二名?林凡第二名?”
“他只杀了两头灵兽啊……居然能压过苏家的两个核心子弟?”
“灵脉残晶?那不是只有最中心泉眼附近才会出现的东西?”
“重创韩烈竟然还被压了一头?是不是苏展鸿动了手脚……”
“嘘!小点声,韩家的人还在呢!”
林凡听着台上公布的结果,眼皮也没抬一下。
他知道,所谓“第二名”不过是长老们给他一个面子,同时也是在向韩家与苏家内院的势力妥协。
毕竟,在这片大陆,身份永远比实力更重要。
而林凡——是个无依无靠的“外人”。
但他并未恼怒,反倒嘴角微扬,低声自语:“一时第二,不算什么。”
“日后,他们求我上榜……我都未必肯。”
……
台下,韩烈脸色阴沉,虽然伤口已处理,但气息仍旧紊乱。
他想怒吼、想否认、想诬陷林凡作弊,可此刻的他,不仅败了,还败得理亏、败得彻底。
更要命的是——他败在众目睽睽之下。
而林凡的表现,已彻底将他踩入泥中。
“该死的……我一定要杀了你!”他低吼,眼中杀意如蛇蝎。
而远处看似平静的林凡,却早已从他狞笑中感知到一丝阴寒。
【塔灵提示:韩烈灵海紊乱,经脉逆转,战力骤降80%。】
【建议:趁势斩草除根,清除隐患。】
林凡眯了眯眼,暗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斩草除根,不一定非得杀人。也可以……让他彻底没法再翻身。”
——
试炼结束后,众人返程。
林凡踏上回程灵舟,一登船便见苏若雪站在甲板前方,冷眼看着他。
“林凡。”她忽然叫住。
林凡愣了下,轻笑:“苏小姐是想问我怎么活下来的,还是想问我怎么突然变强的?”
苏若雪语气冷淡:“你觉得你赢了,是你配?”
林凡却淡然一笑:“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韩烈说了算。”
“迟早有一天,我会站到你们所谓‘配得上’的位置上。”
苏若雪被他平静坚定的语气怔住。
她原以为林凡会骄傲、会狂妄、会趁机羞辱她。
可偏偏——他没有一句多余的讥讽,也没有半点辩解。
只是坦然面对。
就像……已经知道自己一定会赢一样。
“你……变了。”她低声说。
林凡转身,背对她:“我没变。我只是……不再低头罢了。”
灵舟划破云雾,渐渐远离风牙山。
林凡站在甲板一角,望着山脉尽头的轮廓隐没在云海,目光幽深如海。
他感受到塔中空间的灵气逐渐稳定。第一层灵草区在灵泉加持下焕发勃勃生机,第二层灵兽区域也扩展了近三成,青鳞灵狐体型更为健硕,眼神中浮现出些许灵智。
识海中,吞天塔仍在缓慢转动,隐隐与天地灵脉共鸣。
【当前状态:炼气初阶稳固】
【灵气储量:67%】
【任务提示:塔灵建议宿主收集“灵血精华”以启动第三层——丹炉空间】
林凡轻声:“灵血精华……看来得想办法接触炼丹师圈子了。”
他知道,塔中第三层,才是他未来强大根基的关键之一。
——
当天下午,灵舟缓缓降落在苏府外山台。
众弟子依次下船,而早已等候在外的几名苏家中层执事早已将消息汇报至家主堂。
苏府主厅,一道黑影悄然隐入房梁之上,半晌后,一只灰白手掌缓缓伸出,扔下一个密封药瓶。
啪嗒。
药瓶落地的一瞬,苏家家主苏苍远身形一震,睁开眼,拇指一弹,将瓶盖开启,一股刺鼻的血气随之弥漫开来。
“灵血……而且是……三阶灵兽心血?”
苏苍远眉头微挑,片刻后,黑影再度落地,显露出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孔,嗓音沙哑:
“韩家开始行动了,他们在北岭灵矿调动人手,可能准备提前对林凡动手。”
苏苍远神色未变,缓缓起身。
“那小子……倒是越来越出乎意料了。”
“展鸿败了,烈儿受辱,韩家咽不下这口气也正常。”黑影低声道,“不过林凡身上确实有异样,似乎拥有某种……无法被测灵石探出的特殊器物。”
“吞噬气机的灵器?”苏苍远若有所思。
“这等宝物,怕是远非常物……会不会是……”
他顿了一下,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吞天族的遗物?”
黑影身子一颤,顿时安静了下来。
苏苍远挥挥手:“你继续盯着,若韩家真敢动手……不必阻拦。”
“只需收尸。”
黑影顿了顿,低声道:“明白。”
——
同一时间,苏府后院偏殿。
林凡被安排回到原本的破旧小院,但不同于入府初期的冷落,如今院门前不时有仆役偷偷张望,甚至有人专门送来灵米、药汤、清衣,明显待遇提升不少。
他并未接受全部赏赐,只留下必要物资。
“小恩小惠,不足以收买我林凡。”
他盘坐榻上,凝神吐纳,一缕缕灵气被引入体内,打磨经络,强化丹田。
吞天塔内,青鳞灵狐卧于灵草地,口中不断吐出淡蓝色气雾,温养着几株形态奇特的灵药。
【宿主突破后灵体共鸣增强,青鳞灵狐已觉醒“幻影技能”】
【当前灵草活性提升中,预测三日后可收获第一批“灵心草”,具筑基强气效】
林凡心中一动:“这灵心草若与赤阳灵参搭配,能否炼制‘灵元小丹’?”
【可行性:81%。需解锁塔第三层“炼丹系统”以保障成功率】
他微微颔首:“果然……该动身前往内府的炼丹阁了。”
“不过,在那之前——”
他目光微冷,拿出先前在风牙山悄然夺来的传讯玉简。
那是苏展鸿交给一名韩家死士的紧急情报,已被他在山谷边缘截下。
内容清晰记录着:“若林凡成势,立即联络‘黑袍人’,启动‘幽魂血咒’,将其元神打散。”
“幽魂血咒?”林凡皱眉。
【警告:该咒术属上古禁术,源自“幽魂宫”一脉,施法对象需将目标纳入“灵符印记”后由魂念远程操控】
“这韩家,还真是疯了。”
他冷笑,手指一捏,传讯玉简瞬间碎裂。
……
次日清晨。
苏府内院,炼丹阁大门缓缓开启,林凡身着白袍,步入其内。
炼丹阁掌事长老“阮元齐”正亲自招待一位天丹门客卿,看见林凡进来,顿时露出异色。
“林凡?你来这里做什么?”
林凡笑道:“弟子近日修炼所需,灵药难寻,想学习基础丹法。”
“你想炼丹?”
“我想亲手,为自己炼制第一枚‘灵元丹’。”
阮长老一愣,旋即摇头:“炼丹之路不易,非数年苦修不能成丹徒,更遑论炼成灵元级别丹药。”
林凡却缓缓从袖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灵木盒。
打开。
其中放着两株仍在散发微热的灵心草。
一股浓郁药香立刻充盈整个大殿,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
阮元齐猛然起身,惊呼:“这……这是塔内孕育灵草?!”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林凡微微一笑:“您若愿意教,我这灵草,愿交阁中炼丹阵台一用。”
阮长老眼神闪烁片刻,随即点头,沉声道:
“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