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少华在听刘娅芳说雷奥妮是何瀚君的妻子时,他才勉强同意在客厅见一面。何少华对雷奥妮的爷爷并无好感,在他看来一个抢劫他祖业的强盗的孙女,有什么好见的。可一想她又为雷奥妮的真诚和善良所感动,而刘娅芳又叮嘱他,不要对外讲雷奥妮与何瀚君的关系时,何少华感到这事并不如他想的那样。在何少华的内心,他不希望何瀚君与雷奥妮来往,他现在唯一期待的何瀚君,早日回国来接替自己的位置,做何家医门的掌门人。
何少华在正堂大厅接见了雷奥妮,除了几句客气的话,便起身回自己的书房了。刘娅芳便带着雷奥妮参观了何家,和何瀚君小时候住过的房间,还有他学中医的小教室。和她讲了许多有关何瀚君小时候的事。在参观何瀚君的书房时,雷奥妮惊呆了,刘娅芳指着满墙书房里的书说:
“这是他上初中之前看过的书,大部分都背过了。”
“这么多书啊,我知他爱读书,他在柏林就是喜欢读书。”雷奥妮说:她走到书柜前,打开门随手抽出一本,一看是线装本的:《肘后备急方》,她翻开,她看到熟悉的字体,字行的空处和扉页处,都有丈夫用毛笔写的注解和笔记。
“他读书还是很认真的,背方记药性这方面,我都不如他的记性好。有一些偏门的方子和极少用到的药,我到用时还要找书查下。何瀚君不用查,他眨下眼就记上了。”刘娅芳笑着说:
“是的,他读书的能力我是知道,不过他读过么多的医生,还是令我敬畏。”雷奥妮说着掏出手机,开始给拍照。
从何家出来,刘娅芳便指着马路对面,己排起长龙一样的人的和济堂,对雷奥妮说:“这就是着名的成家的和济堂,也是成家派的总舵。你看,来求医者多吧。”
雷奥妮顺着刘娅芳指的方向看去,就在斜对面的街道上,站着一排长长的男女老幼的长队。有相扶的,有的手上还拎了个白色的装有病历的袋子。雷奥妮的目光顺着队伍看去,长长的一直沿到街的尽头。
“这么多人啊?他们不能预约吗?”雷奥妮吃的问:
“这儿不是德国,要预约看病。中国是挂号看病,一般我和何瀚君的父亲成世海坐堂时,病人会很多,也搞过网上报名,可有一些农村来病,他们文化程度低,不会上网预约,打电话又心痛电话费,又改回排队了。”刘娅芳叹息的对雷奥妮说:
“今天是你坐堂。”雷奥妮笑着问:
“是啊,所以啊,人就会多。你不是想看我如何坐堂吗?你等下开门可以进了。我先过去了。”刘娅芳说:看眼雷奥妮,便从人行道过去街对面去。
雷奥妮掏出手机,走到街对面。开始拍摄和济堂门口病人排等着看病的人。她一边拍,一边对着手机说:
“亲爱君,这就是来你家门诊看病的人,可真多啊,还有少数民族呢,他们的衣服,你看啊,多漂亮。”
雷奥妮把镜头停留在几个少数民族打扮的病人身上,着重的拍他们服饰和头饰。而雷奥妮的举动,让一个正沿着街道慢步走来的老人,感到有一些好奇。这个老人就是成老太。她和善的目光一直打亮着,身材高大,长相标致的雷奥妮。见她一边拍,一边用德语讲解时。成老太知道这个姑娘是个德国人,听口音知她是柏林人。因为,她的口语中带有她熟悉的柏林口音。成老太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一边用手机拍,一边讲解的雷奥妮。眼看着专注拍的雷奥妮要撞到电线杆了。成老太情急的上前,用德语叫道:
“小心,碰到电线杆。”
成老太一声招呼,令雷奥妮听了感到一怔,她停下拍摄。看着不远处,正用和善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成老太。这是个个子不高,一头白如银丝一样的老人。她背不驼,腰不弯。一看就是个健康的老人。
“你好,你来自柏林吗?”成老太用带有柏林口语的德语问:
“哦,你好,是的我来自柏林。”雷奥妮一听,全怔懵了。天啊,在这遇到一个会讲柏林语的德语的老太太,而且还是地道的柏林口音。
“我:成老太太,叫成老太。你呢。”成老太说:脸上闪现出亲切的笑容。伸出自己修长有点儿瘦骨的手。
“你好,我是雷奥妮·冯·海尔曼·梅尔诺夫小姐。”雷奥妮伸出自己的手。
成老太听了怔了下,笑着与她握手,对她说:“我上个世纪初在柏林读书的时侯,有一个海尔曼银行,给我影响深该,是一幢古老的建筑,常有人在门口派送小零食。”成老太回忆的笑着。
“那是我们家的,不过,现在不派送小零食了,派送吉祥物之类。”雷奥妮笑着说:从这个站在自己面前,一脸亲和表情的老人身上,雷奥妮感到从未有过的一种亲切感。好像是一见如故。
“你是来中国旅游的吗?”成老太问:
“不,是来中国工作的。”雷奥妮笑着说:
“你对这个好奇吗?”成老太笑着,指下和济堂问:
“唔,”雷奥妮用力的点点头。
“我可以带你进去看看。”成老太说:
“好的,谢谢。我可以和你合照下吗?”雷奥妮笑着问:
“可以啊,”成老太说着站直身子。雷奥妮拿手机走到成老太身边站后,开始自拍合影照。她一拍完,就把与成老太的合影照发给何瀚君看,连同之前的视频也一同发给他。希望给他带来惊喜。
当雷奥妮扶着成老太,说着话走进和济堂时,正在坐堂的刘娅芳见了大为吃惊。她赶紧起身,对站在身边的两个助手:陈平和张子善说:
“你帮我照看下。”便对坐在面前的病人,一个四十岁的妇女说:
“你等我下,我去请个安。”刘娅芳不等病人回答,便笑着相迎过去。给成老太请安说:
“老太太,你怎么来了?”
“我来介绍下,这是我刚认识的一个来自柏林的海尔曼小姐。”成老太笑着将扶着自己的胳膊的雷奥妮介绍给刘娅芳说:
“啊哟,老太太,我们认识,她是何瀚君的妻………,”刘娅芳刚要说出子字,便看到雷奥妮给自己眨眼,在提醒自己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便转了转舌头儿,硬生生的将“子”两字咽回肚里,转而说出“同事”两个字。
成老太一听怔,转身打量着雷奥妮,眯了下眼,问:“你也在海尔曼医院工作过吗?”
“是的,老太太。”雷奥妮笑着点点头说:
“你认识成………,哦,叫何瀚君,何瀚君你认识吗?”成老太问:
“认识,他是我的同事,我是说以前是。现在,他在成氏医院工作。”雷奥妮笑着说:
“哦,他现在去他父亲的医院工作去了吗?不是说这小子不愿意,去他父亲的医院工作吗?”成老太看眼刘娅芳问:又看眼雷奥妮,皱了下眉。
“是这样的,何瀚君被迫离开了海尔曼医,所以,他去他成氏医院工作。”雷奥妮笑着说:雷奥妮不想在这个时侯,说出何瀚君离开海尔曼医院的原因,她感到现在还不是时侯。
“是啊,这个海尔曼医院也真是啊,当年,他父亲就被迫离开海尔曼医院。现在,又轮到他的儿子了,看来。我们成家与梅尔诺夫家族有缘啊。”成老太太笑着说:刘娅芳听了没有笑,只是看了雷奥妮一眼。雷奥妮听了只是垂下了头。
“你去坐堂吧,别耽误了病人看病,我领着海尔曼小姐,去药房看看。”成老太笑着对刘娅芳说:
“好的。”刘娅芳应一声,看眼雷奥妮,便走到自己的看病的台子后面坐下。开始给病人把脉。转脸看了陈平一眼,陈平会意,便立刻朝成老太走去,跟他们身后,侍候着。怕成老太有闪失。
从药房转到后院的中草药加入的作坊。成老太就一一介绍,什么药可以烘焙,什么药要烤,什么药要切成片,什么药要切成段,什么药要打成粉;什么方药来了要煮,煮时如何添水等等。工艺之繁杂,听得雷奥妮云里雾里,而跟在他们身后的陈平一个劲的解释。
最后来到二楼,见过几个分堂坐诊的医生。成老太笑着对雷奥妮说:“三楼是书房,只有掌门人才可以进,里面都是一些药方和诊断日志。我就不带你参观了。”
“谢谢,成老太,我真的很感激你带我参观这一切。”雷奥妮感激的说:她为成老太热情感到十分的亲切。
“我年轻时在柏林学习过,所以一听你带柏林口音的德语,我听了有一些亲切。”成老太说:
“你在柏林待过啊?”雷奥妮听了有一些吃惊的看着成老太说:
“是啊,那是上世纪初的事了,我在柏林读书,读的是查理特医科大学。毕业后在查理特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工作。”成老太看着雷奥妮说:雷奥妮听了感到太为惊,查理特医科大学是名校啊。满是敬畏的眼神看着成老太。
“我有一些累了,要上三楼去休息下。你带海尔曼小姐去你师父那看看中医是如何看病的吧。”成老太对陈平说:
“好的,成老太太。”陈平答应着,鞠着躬儿,领着雷奥妮退出房间来到一楼。刘娅芳让人搬来一个椅子坐雷奥妮在身边坐下。
这时,张子善领着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只见这个中年妇女,身体健壮,两眼炯炯有神。
“师父,这是病人昨天就来排队了。因为不是你,非等到今天让你看。”张子善笑着说:
“你请坐下,把手伸给我。”刘娅芳亲和的说:打量下站在自己的面前的中年妇女,感到她气息如牛,身体还好。
“刘太夫,你是神人啊,上前来你这看不孕症,你没有开药,只让我去找力气活干。还是体力活。你猜怎么着。我回去了,我那死老公说你江湖骗子,那有这样治病。我没有听他的,我信你,就去我老公的工地上干活,什么力气活,重活我都干。刘太夫,你猜怎么么着啊,睡眠也正常了,吃饭也正常了,也不再混身不自在了,一个月后就真怀上了,还是双胞胎。可把我老公喜坏了,说一定要来谢你。也想来找你看下,如何保胎。”中年妇喜形于色的对刘娅芳说:
“我把下脉吧。”刘娅芳笑着说:看眼坐在身边的雷奥妮。
中年妇女把手放在脉枕上。刘娅芳伸出手指为她把脉。是喜脉。而且是双喜脉。刘娅芳让她和开嘴看了看下她舌胎,又看了看她的眼,笑着说:
“孩子还健康,还在工地上干活吗?”
“在啊,不敢停,这不来找你了,什么时侯开始保胎啊?我老公担心我在工地上出事,所以,急啊,这不来了,找你看了。”中年妇女说:
“你身体还可以,我开点养补的药给你,记住了,回去了,别吃什么鸡啊,大肉什么?吃点的坚果,多走走路,别累着了。孩子生下来后,你就黄豆炖猪腿,什么都不能放,盐是绝对不能放,等奶下来了,就正常了。”刘娅芳说:
刘娅芳说完拿起毛笔给她开方。
“这次是我老公跟我一起来的,我老公有的是钱儿,我们要特别的谢谢你,你现在是我家的恩人。”中年妇女笑着对刘娅芳说:
“不用,有钱你自己留着,你的两个儿子将来要钱来养着呢。”刘娅芳笑着说:
“真的是两个儿子啊?”中年妇女听了喜出望外的说:
“我师父的话,什么时候诳过人,你放心吧,我师父把过脉了,是男是女一摸就知。”陈平笑着说:
“给,去柜上抓药吧,一天一副,药渣要倒在路上让人踩。”刘娅芳把写好的方子递给中年妇女说:
“知道了,我让我老公进来谢你。”中年妇女说:起身对门口叫道。
“死鬼,还不进来谢刘太夫。”
“喂,我来了。来了。”随着一个男人的低沉的声音,一个身穿裘皮大衣的中年男子,一脸堆笑的拎了一个包,腋下挟了个卷着的锦旗走了进来,他就是中年妇女的老公。
“刘太夫说了是两个儿子,两个儿子。你们赵家可总算是祖坟冒青烟了,这下好了,两个儿子啊,你们赵家不再是几代单传了。”中年妇女喜极而泣的对她的老公说:
“那是,那是,冒青烟了。”中年妇女的老公,一边哈着腰,一向左右的人点头着走过来。在刘娅芳的面哈着腰深深的鞠一躬,说:
“谢谢,你好,刘太夫,你可是神医啊,我们在中都看过多少大医院啊,说实在的御医也找过了,都说没有用,可在你这,奇了,药没开一幅,光劳动就好了,还真怀上了。”说完拉着妻子又是给刘娅芳鞠躬。嘴里不停的说着谢谢。
“我是大夫,这是我该做的,你带你老婆回去,好好的养身子,过段时间去医院做个唐氏,没有事了,就等着迎孩子落地。”刘娅芳笑着对她们夫妇说:
“那是,那是。”中年男子,说着,将拎在手上的包往桌上一放取下一直挟在腋下的锦旗,在刘娅芳面前展开。刘娅芳见锦旗上有四个大字:妙手回春。
“这是这给你的,刘大夫。”中年男子说:双手举着锦旗往刘娅芳面前一递。
“好的,谢谢。”刘娅芳接过锦旗说:转手递给身后的弟子张子善。
“一点心意,一点心意,真的,为了让我老婆怀孩子,我可没少让她受累。终于在你这治好了。我得替我们老赵家谢谢你,这是给你的一点心意。”中年男子说:转身拉着老婆去柜上抓药。
刘娅芳见她们去了柜上,便拉开中年男子放在桌上的皮包上的拉链,里面全是百元的钞票。原来是一大包钱。刘娅芳赶紧抓起皮包,走到正在抓药的中年夫妇身边,对他们说:
“这钱,我不能收,你们还是带回去吧。”
“你一定要收啊?你不知你的对我的恩有多大啊,你挽救了一个家庭,一个女人的一切。我现在有两个儿子,多幸福啊。”中年妇女挡在刘娅芳的面前,流着泪说:
“你要送,就捐赠给我们医院的慈善基金,柜上可以办的。”刘娅芳笑着说:将一包钱放在柜上,看眼站在柜后的掌柜。
“好,好,就依你。”女人的丈夫笑着说:
“那你们抓药吧。”刘娅芳对中男子说:
刘娅芳亲自过目他们抓的药,再送他们走到大门口,叮嘱那个女的几句,见她们离开了,再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对陈平说:
“叫下一位。”
“再来一位。”陈平对着门口大声叫着。
而坐在椅上的雷奥妮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句话也没敢说。她无话理解中医,也不知中医是如何给病人看病,在和刘娅芳相处的这段时间,她虽然听了刘娅芳许多于讲中医中药的基础知识,到在堂上眼前发生的一切,实在是令她感到新奇,而又不可理解。
这时,只见保安领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背着一个女孩伛偻的走进来。由于小女孩头放在老头的肩上,看不出女孩的实际年纪。
刘娅芳见状赶紧起身迎过去,扶着老头。陈平和张子善也过来,扶着老人。雷奥妮也坐不住了,过来扶着老人背上的小女孩。老人慢慢的弯下身,雷奥妮和刘娅芳伸手将小女孩子扶在椅子上坐下。可女孩子一点力气没有,身子卷缩成一团儿,要不是老头扶着,小女孩会从椅子上滑下来。
“通知柜上,外面的救护车准备。”刘娅芳对陈平说。
“好的,师父,”陈平应一声,转身对柜上叫了一声:“准备救护车。”
“好的,准备好救护车。”柜上的伙计,声音洪亮的对着大门口喊道。
“救护车已准备。”从门外传进来更为洪亮的声音。
“大夫,你救救我的孙女吧,这孩子太可怜了。”老头扶着女孩趴在桌上,不会从椅子上滑下来了。便扑嗵的一声给刘娅芳跪下,老泪纵横的说:颤抖的布满皱纹的嘴唇不住的抽泣着。一双布满小金裂口的长满老茧的双手,紧紧抓着刘娅芳的胳膊不放,布满皱纹的眼睛里,全是乞求的眼神。
“去拿把软底的椅子来,让老人坐下。”刘娅芳对张子善说:
张子善赶紧搬来一把软底的椅子来,和师父一道扶起老人坐下。这时,陈平也去倒来了一杯温开水,放在老人的面前。
“不急,我是太夫,我先看看孩子,是怎么回事儿。”刘娅芳安慰着让老头坐下。她走到坐在椅子上的小孩子的面前,看着软弱无力扒在桌上,在椅子上蜷缩成一团的女孩子。只见她脸色死白,气若游丝,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看着自己。刘娅芳慢慢的蹲下身,轻声问:
“叫什么名字。”
女孩子张了张嘴没有发出音来,只是从她的嘴里冒出几口热气。
“她叫小妮子。大名:张妮。”老头,看着刘娅芳一脸愁苦的说:
“她什么情况啊?”刘娅芳问老头。
“你看吧,大夫,这孩子命苦啊,你要救救他啊。”老头说着,起身,走到女孩子身边蹲下身,伸出手把女孩子的一只脚的裤子口往上一撸。刘娅芳一看,惊呆了。只她露出的一只的脚已经腐烂,膝盖也是变成黑色的。一股恶臭从小女孩子的脚上扑鼻而来。刘娅芳感到一阵恶心。可她没有作声。一旁的雷奥妮见状也是惊的张开的嘴。雷奥妮很快想到这小女孩子得了骨癌。可能是到了晚期。
“陈平啊,”刘娅芳起身,对陈平说,她皱了下眉,思想了下。说:“拿碗米汤来,放点几片老山参,快。”
“好的,师父。”陈平点头走了。
这时听到叫救护车声的成老太这时也从楼上走下来,朝刘娅芳这边过来。张子善赶紧让出位置,成老太蹲下身,仔细察看了小女孩子的脚。没有做声,而伸手撸起另一只裤口,两只脚一样,全是高度腐烂,膝盖全是黑的。散发着恶臭。
“用和济散。”刘娅芳和成老太几乎同声说:
张子善赶紧走到柜上,拿来一包金皮纸包着的一包药走来。刘娅芳接过,打开,雷奥妮一看是很细的白色粉末,不陌生,她见何瀚君给快死的病人用过。
张子善赶紧端起来一杯温开水。刘娅芳过去轻轻的扶正小女孩子的头,抱在怀里,用手轻轻的捏开小女孩子的嘴,将白色的粉末倒入小女孩子的嘴里,一扔手上的金皮纸,接过张子善送过来的温开水,慢慢的往小女孩子的嘴里倒,把药粉送下去。
很快小孩子,一阵强烈的咳嗽。一股黑色的浓稠的痰液从她嘴里,鼻孔里,耳朵里流出来。张子善赶紧给师父刘娅芳递过纸巾。刘娅芳接过为小女孩子擦拭嘴里,鼻孔里,耳朵眼里流出的黑色的浓稠粘液。
一股子的腥臭,让围在四周的人感一阵恶心,连柜台里的伙计也捏着舅子转过脸去,不去看那恶心的一幕。可成老太和刘娅芳好象一点也没有闻到一样,刘娅芳一边擦拭,成老太一边打下手。轻声的说:
“慢点,慢点,亚芳。”
很快刘娅芳便擦拭干净小女孩嘴边的所有的污物,小女孩这时有也有点精神。只见她笑了笑,对刘娅芳说:
“谢谢,妈妈。”
刘娅芳听到妈妈两个字,怔了下,看着小女孩,两眼一热,流下泪来。她轻轻的抚摸小女孩的脸说:
“你放心,你会没有事的。”
“我能活吗?妈妈。”小女孩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刘娅芳问:
“有我在,你会没有事的。”刘娅芳轻声说:鼻子酸酸的,看着一双大眼哀求自己,救她一命的小女孩。刘娅芳心里难受,她转过脸用力眨下眼,不让自己的眼清流出来。
刘娅芳看眼站在边的成老太,成老太冲她点点头。这时,有人搬来一把软椅子过来让成老太坐下。刘娅芳见成老太坐下了,自己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见雷奥妮还站着,便招呼她也坐下。
“这小孩子,情况你说下。”刘娅芳看着老头问:
“大夫,我这孙女命苦啊。”老头流着泪讲起了小女孩的经历。
这小女孩出生不到两个月,她母亲嫌她父亲不会攒钱,便抛下他们父女跑了,到现在还是音信全无。他父亲一个人养不活她,便把这个才满月的小女孩送回了老家。往老头那里一放便不再问生死了,就这样老头和她奶奶把她拉扯大。到现在,十几年过去了,也不知她的父亲和母亲在那里,她们也从未没有联系过老头。小女孩在两岁的那年,小腿上有一个小黑点,开始流血。老头以为蚊虫咬了,没有太在意。可一直不见好。到七岁的那年,便开始在烂了,女孩的另一只小腿也在开始烂了。倒了读三年级时,就腐烂的不行了,还有有一股的臭味,学校也不收了。就这样小孩子只能在家了。去年他奶奶去世了,老头也老了,没有劳动力,没有了收入。这小孩子想活啊,天天让老头救她。老头没有办法,只好背着她四处讨饭,四处救医啊,听个好心的人说:和济堂能救这孩子的命,所以老头背着小女孩就一路讨着饭,寻来了。老头说到这,再也忍不住了,就开始呜呜的哭起来。
“就没有治下吗?”成老太关心的问:
“治了,开始在村卫生所看了,不见好;就去乡卫生院,还是不见好;去县大医院,要住院,因为没有钱,住不起院,只好回家挺着。眼看这妮子要死了,可她想活命啊,还想着病治好了,去找她的妈妈和爸爸呢。”老头说着又哭起来。
刘娅芳听了,没有说什么,开始给小女孩把脉,再看了看她的眼睑,翻开她的眼皮看看了眼球。这时,陈平端起着一碗有老山参的米汤来了。刘娅芳让老头端起着慢慢让女孩喝下去。而刘娅芳一句话也不说,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女孩慢慢的把一碗米汤喝完。一碗米汤下肚的女孩后,这时也精神了一些,脸上的死白色也比刚才淡了许多。嘴色也有了点微红,小胸脯也一起下伏的有了点气力了。
“老太太,毒入骨髓了。”刘娅芳叹息的对成老太说:
“可髓还未坏绝,髓心未坏死,这小女孩命硬,能拖到现在,很痛的。”成老太说:眼里满是泪花。看眼坐在边上,一声不言语的雷奥妮。
“也难回头啊。有可能要去肢。”刘娅芳说:泪水在眼眶里转。
“用膏吗?”成老太问:
“现在不能用,现在主要是生气扶正,去骨毒,再走髓,要先生血,再是用膏药生肌。”刘娅芳说:
“让她阳气旺一些,逼她发烧出火,发着烧着来治要稳妥一些,这样免疫系统也会出来。”成老太说:看眼刘娅芳。又接着说:
“解放前,这种病多,那时的穷人多,瘟也多。成家有方儿,我记不得了,你可以去三楼去寻下。”
“好的,老太太,我会用心治。”刘娅芳对成老太说:
“刮毒去腐肉,这孩子要受罪啊,尽量保腿吧,穷人啊,没有脚将来怎么养活自己,得活下去啊。”成老太感叹的说:看眼刘娅芳,又看眼坐在对面的小女孩。
“我会小心的,她要能挺过去,便回头了。”刘娅芳说:见雷奥妮不着声,便问:
“要是你,你如何治?”
雷奥妮见刘娅芳问自己了,想了下,看着刘娅芳说:“我想这小女孩,可能是骨癌,晚期了。可以进行化疗,不过,要作一些检查,最终确病因之后再可以出诊断方案,可能要一周的时间。”
“是骨癌,可中医没有癌病这一说,我称这叫毒侵骨髓,过膝未达腿根,可还未入髓心。”刘娅芳说:
“中西,终还是不同啊。亚芳啊,你就太胆开方吧,切记断不可先补,要先生气,开巧门,以气通血门,旺血生肌。切肉刮骨去毒,用老山参调气。关大爷的胳膊就是这个病。”成老太看着刘娅芳说:
“知道了,老太太。”刘娅芳说:成老太起身,对雷奥妮点点头,小声说:
“好好跟刘娅芳学下,了解下中医。”
“好的,奶奶。”雷奥妮起身鞠躬说:
成老太走了。
刘娅芳开始提笔写方。边写对陈平说:“他们要是没有钱,就是从我名上支,送医院吧,让小女孩先住下再说。”
“好的,师父。”陈平说:
“记得给小孩子买一些生活用品,还有衣服。入院后先做常规检查,不要入癌科病房了,入儿童病房。你作主冶,我给你的助手。”刘娅芳叮嘱陈平说:
“好的,师父。”陈平说:看眼坐在前面的女孩。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脸看了张子善一眼,张子善对他噜了一下嘴,意思是说:你小子又得师父宠了。
送走老头和小女孩之后,刘娅芳起身喝口茶,对雷奥妮说:“你要累了,就去休息吧,我要倒很晚才能回家。”
“好的,妈妈。”雷奥妮突然改口叫道。刘娅芳听了一怔,看着雷奥妮不知所措了。
“我爱你。我以后叫你妈妈。”雷奥妮上前主动拥抱着刘娅芳,在她耳边小声说:
“好,好,好,”刘娅芳拥抱着雷奥妮,流着激动的眼泪小声说:
从和济堂出来,雷奥妮思潮起伏。她不由的回看看挂有巨扁的和济堂。再看看门前依旧排起长龙等着看病的病人。再转过身看看街对面的和生堂。想到自己丈夫何瀚君将要在那坐堂的地方,心里多少有一些复杂的情绪。她终于对中医有一小小的理解,这是她第一次见刘娅芳用中医给人看病,除了给她震惊,就是给她感动。中医对待病人的态度,和西医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多是想病将来会如何?而是朝着这个方向去医治。而不是拿着一堆单据用排除法来医治。
何瀚君跟着父亲成世海去德国总理府拜见了总理布洛先生。这是一次成功的拜访,何瀚君给布洛总现留下深刻而极积的影响。当布洛得知何瀚君将要接替成世海的在柏林事业时,布洛总理还是寄予了厚望,而是将自己的几个主要的阁僚介绍给何瀚君认识。何瀚君在与布洛的阁僚们握手时,他感到父亲对自己的爱,他是在尽自己的可能帮助自己。帮助他进自己的圈子。而从布洛阁僚们握时他们脸上的亲切的笑,何瀚君感到自己要融入父亲的圈子,还有要有一段时间。也就是还要看自己如何做,才能接住父亲在柏林的事业。
在拜访布洛总理时,成世海依然没有将何瀚君,以儿子的身份介绍给布洛认识,而以成氏医院院长的身份,成世海这样做的目的,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活动的空间能大一些,可以不受自己的影响,自由一些。
布洛总理和自己最信任的阁僚娜斯·耶顺内克,亲自将成世海父子到总理府大门口,在分手时,布洛拉着何瀚君的手,笑着说:
“我希望,您和您的前任成院长一样,成为我最好的私人朋友,我们之间也会有一种,和成世海之间的那种友谊,这是我们所期待的友谊。我欢迎常来我这拜访,成为我重要的朋友。”
“我会的,总理阁下。”何瀚君鞠躬说:
“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洛布总理对站在一边的成世海说:看眼站在身边的娜斯·耶顺内克。娜斯·耶顺内克含笑的目光看着何瀚君,想着这个从不了解,到现在有几份喜欢的年轻医生。一个可以轻松从内务部人手上逃脱,不可思议的年轻人。
“会的,总理阁下,我想我们的何院长,一定会记住你对他的关心,也一定会报答你。他将会和我一样,一如既往的支持你的事业,只会做的比我更好。”成世海笑着说:
“这是正是我所期待的信任。也打消我对你的好奇,一个能敢收购NG的疯狂小子,原来是个有理想的医生,不错,在德国好好的发展你的事业。我希望,你成为我重要的朋友,小伙子。”布洛总理笑着说:用力握一下何瀚君的手,转眼笑着对何瀚君说:
“会的,总理阁下。”何瀚君鞠躬说:
“那我就不远送了。”布洛说着,这时才松开何瀚君的手。
何瀚君在娜斯·耶顺内克握手时,娜斯·耶顺内克笑着,轻轻的拍拍着他的脸说:
“小伙子,我的学术成果打动了我。我希望你积极参与,服务德国民众的健康事业,我看好你小伙子。”
“谢谢,娜斯·耶顺内克先生,你永远是我崇拜的医学家。”
“哦,你这句话我爱听。不过,那位更值得令人尊敬。”娜斯·耶顺内克指向成世海说。
何瀚君回头看眼父亲,会心的笑了。
成世海父子回到车上,何瀚君一边开着车,一问坐在身边副驾的父亲:“父亲,布洛这里,一般会给多少支持。”
“没有定数,不过。他们会开口要,要多少,我一般就会给多少,我是从未拒绝过。”成世海说:
“我们一定要给吗?”何瀚君看着前面,一边开车,一边说:
“要的。当然,他们也不会白要。他们以一些合作性的项目回报你。儿子,我们柏林的事业需要。而且这么些年来,我好不易建立起来这种互动,相互信任的关系,不能断掉。孩子,你以为他们尊重我们,是因为什么?”成世海苦笑的说:
“不就是因为我们的政治支持?对我们,他们的内心深处有尊重吗?我从不相信这个,西方人会尊重我们。我来柏林这么年了,可没见几个从内心尊重我们的西方人,哪怕是德高望重的学者。他们有一些人,总是站在火烧圆明园的角度来看待我们。”何瀚君说:
“不,不,孩子。他们尊重我们的,不止是因为政治支持。是因为我们身上的本领和才华。在他们的内心深处,骨子里,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他们并不尊重我们。因为,我们是东方人,一个被他们掠夺过的民族。哪怕就是拿到了他们的国藉,他们依然是有自己的想法,这是我始终无法在柏林生根的原因。可他们表面还是会装出,一副欣赏你的样子给你看,与你交往交流。”成世海有点痛苦的说:
“我才不在乎这些,我来这就是学本领强大自己。说实在的,在国内也是一样,没有本领和才华,又有谁看得起你呢。”何瀚君笑下说:
“孩子啊,那是不同的。在东方你好歹是个东方人,你就没有本事,人家看不起你,你也不会有自卑感。可在这他们是从骨子里看不起你,是不一样的。这里的人是从内心深处看不起你,是带有某种偏见的血统论。就象他们对待莎士比亚笔下坏人一样,与生俱来。他们只是认为坏人罪恶。而我们不光是罪恶,还是野蛮、落后、愚昧。你不知你父亲活在这有多累,好在这一切就要结束了,我把这儿的一切交给你。并不是你身上的才华,而是在你身上,有你父亲身上没有的东西。”成世海转过脸看着儿子说:
“是什么?父亲。”何瀚君转过脸看了父亲一眼。
“有一股子狠劲,不悚他们的劲,敢于平视他们的一切,有时侯是俯视他们。而且是从内心深处不悚他们,你有平视他们的勇气和能力,更有俯视他们的自信。这一点你比你父亲要强,我到现在在内心深入,还是敬着他们。我们这一代人啊,由于一出生就仰视他们,在仰视他们中长大。以致于得了颈椎病,丧失了平视他们的能力,也不知道。”成世海说:双眼目光定定的看着何瀚君。
“大哥也不悚他们,而且,我自认为我们强人一等。我是从我大哥身上学的,而且不光是这些,还有好多。”何瀚君看着前面说:
“所以啊,你们奶奶就看好你们,你奶奶看人还是很准的。你四弟也是这样,对西方从心里就不悚。有点儿成府镇国将军成毓秉性,敢犯我边陲,老子就干死你。”成世海笑着说:脸上也没有刚才的严肃的表情,一脸轻松的微笑。
“父亲,你成立的成世海基金管理公司,一直由成府来经营吗?”何瀚君问:
“是的,一直交由他们来管,而且收益也相当可观,是我做试验的费用主要来源。我的想法是你接手我的事业后,还是继续由他们来管。”成世海问:看着儿子。
“我也有一个基金公司,当然,是独立于成氏医院的公司,是与我的好友来合作。收购NG公司就是用的这个基金。由专业的人来管理,来支持奥托家族,和一些平行于成氏医院的商业投资。”何瀚君说:他将车速放慢,转脸看眼父亲。见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又接着说:
“我不想盲目的站队跟人,选边站。我只想把利益做到最大化,而且,我现在也缺钱,试验室的设备要增加许多,还有高素质的人员要引进。我也知道,父亲你的基金公司是由成府为我们管理,不会因为我而改变。可我想,我的朋友圈,和你的朋友圈。是来自不同的政治圈,他们之间的政治诉求也不一样,我不想他们之间有交集,而令人误会。所以,两个基金,服务于不同的政治圈。”
“你想做商人吗?”
“我不会做商人,永远不会,父亲。”
“为什么?你很有商人天赋。这点,你比你大哥要强。”
“商人无国。可我心里有国,我是中国人,就象您是德国人一样。所以,注定我成为不了一个商人。既然做不了商人,那就老老实实做好医个医生吧。”
“那你收购NG干吗?”
“NG我做护理机器人。NG在二战时,上过一个秘密项目,就是研制士兵附着机械臂。想用于战场。当时,这个项目秘密的聚集一大批科学家,有医学家和生物学家,还有材料学家等。从事这个项目的研究。而这个项目就是在NG公司做。他们也是德国最先进生产大医疗设备的企业,而是重型医疗设的研制商。”
“知道啊,成家医院就采购过他们的设备。到现在还在正常使用。不过,后来他不再生产了,被没收许可证。”
“我们将重新生产,不过是技术迭代后智能代的设备。并在中国建一个同样的工厂。把护理机器人项目植进去。”
成世海听了,无话可说了,静静的看着专心开车的儿子。成世海听到这句话时,他突然的感到儿子陌生了,就好像不认识他一样。在心里问:
这是我的儿子吗?他与他的大哥是多么的不同啊?难道成府的后代子孙就是这个样子吗?
“在学术上,你和你大哥沟通过吗?”成世海忽然的问:
“有。他有他的项目,我有我的项目。学术也有各自的利益。世上没有那么纯净的学术。”何瀚君说:
“你想与你大哥平行。”成世海问:两眼定定看着何瀚君。
“是的,他有一些意识形态已经美国化了,而我不是,我要走自己的路。”何瀚君思想的说:
“比如,你在研究资金的问题上,要不你和你大嫂说说,她们王室在欧洲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成世海说:
“好的,可我想更多的是靠自己,去解决自己的问题,但我会征求大嫂的建议。我很喜欢大嫂。”何瀚君说:
“一家人吗,就是常走走。”成世海说:
“父亲,前一些日子,二哥和二嫂来柏林了,你知道吗?那会你回中国了。”何瀚君说:从反镜里看了坐在边上的父亲一眼。成世海听了,脸色沉呤了下。岔开话题说:
“我这次来德国,担心的是你与奥托家族走近。在德国政坛,他不光是反对多数党领袖,也是社工党的领导者;与美国两党有着极深的错综复杂的关系。你和他们来往,我不反对,可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要把握好分寸,政治我不想你有太多的交集。”
成世海不想与瀚君谈他瀚民的事。
“这个我知道,父亲。我会掌握好一个度。”何瀚君说:见父亲不想谈二哥的事,便看了父亲一眼。
“你在和冯·布劳恩合作,你好像很信任我的这个学生。”成世海问:
“是的,他是我的老师,无论他对别人如何,可他在对我的问题上,还是真诚,有着一个为人师表的样子,也很关心我。”何瀚君说:
“他是我最不喜欢的学生。怎么说呢?他有着强烈的血统观念意识。”成世海说:
“是的,他是有这个思想,从某些方面讲,他就是个活脱脱的德国分子,可他对我是个例外,而我也不会因为他身上的这些政治主张,就与他分界。我是从他身上学习,我所欠缺的知识。在学习上我从不挑食,只要对我有用,能让我迅速成长强大起来。我不会去管那些意识形态的东西,我是来柏林学知识,学本事,没有资格去挑,何况那些意识形态的东西,我本就不感兴趣,正如我在哲学上喜欢唯心主义,辩证法和辩证唯物主义我也不反对。”何瀚君不紧不慢的跟父亲说:
“是的,你说的很对,这一点你比我强。不过,作为父亲,我还是要提醒你。你老师冯·布劳恩先生,他就是个学棍。”成世海还是提醒着儿子。
“冯·布劳恩本身就是个学棍,他就是个明火执仗的人。也比那些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要强上一万倍,他们总是嘴上仁道德,却满肚的男盗女娼,这更可恶,更伪善。”何瀚君提出自己的想法。这样大胆的提出自己的想法,在父亲面前还是第一次。
“是的,你说的不错,我无法反驳你的观点。但作为父亲,我还是要提醒你,冯·布劳恩是个不可交心的人。”成世海叹息的对儿子说:
“父亲。只是一些基础性的研究与冯·布劳恩合作。就象我与冯·穆勒合作一样。他们全是听布洛的阁僚娜斯·耶顺内克。要知我和娜斯·耶顺内克,正在建立某种关系,如何建我还未想好?他有着强大的政府资源,而这资源是我在柏林发展所需要。更主要的是他有着学术良知,而我在西方发现很少有人有这个。”何瀚君笑着说:
“你说的娜斯·耶顺内克吗,他和布洛是发小。他们从小就建立了相互信赖的关系。娜斯·耶顺内克表面布洛的卫生顾问,实际是真正帮着布洛拿主意的幕僚。”
“所以,我会加强与他的关系。”
“雅克,在对待你的问题上,确实令我失望。可我不明白,你还能用他,还有他的女儿。”成世海问:
“雅克,是你的常挂在嘴上的学生,虽然他负了你。可我不能做的那么的绝。他的医生执照被吊销了,开除了公职。我还是看在他为成氏医院做过几件事的情份上,给一份养老的工资,这钱对我来说,不多。一是把他圈着眼前,我不想他再给我生事。重用汉娜。一是这姑娘比她父亲要强,再者她是冯·穆勒最信任的学生。而冯·穆勒现在是卫生部长,和我有项目在合作。我用人在才,不全看德。只要不是关件性的岗位,而关件性的岗位就不同了。父亲,你的两个学生是两种人。雅克是骨质里是不看起我们,可他表面上还装着喜欢,摆出一副喜欢我们的样子,装腔作势。而冯·布劳恩不装,全在脸上;他傲慢,冷酷,漠视,虚荣,伪善,顽固不化。有着强烈的血统论思想。可他对我还是真诚,因为我身上有他所需的利益,他明着来,我喜欢这样,不用防着他,跟他谈利益就好了。这是我妻子教我的,听她说她在中国单独见过你。”何瀚君说:说着他不由的笑出声来了,转过脸看眼父亲。
“是的,是关于小药丸的事。她可能当时是真的慌了。她太爱你了。”成世海说:忽然,想到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克里斯蒂娜侯爵小姐。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他不想干涉儿子的私生活。
“是的,她为我和她的爷爷闹翻了。最终还是逼着她爷爷让了步。她很支持我的事业。”
“她是不错的姑娘。儿子,我不知你这思想是从那里来的,可我确实可以放心你在柏林了。我也是从朋友那得知,娜斯·耶顺内克很欣赏你的才华。尤其是你近来在单体病源体的介质发现,和病毒细胞信息传导方面的研究,取得突破性的成果。他很看重。所以,他要求冯·穆勒新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与你合作。并说服布洛同意你收购NG。”
“是的,建中医研究中心。第一个项目就小和生丸。我想在做成有标准的药。”何瀚君说:
“这很难,我在你这个年纪尝试过。在分子式上失败了。”成世海说:
“我有过一次成功的经验,就是我的新药华通。不过,我想能突破。”
“中医难建立标准,就是他的分子式,很难确定。我说的是有效性。这也是中医难兴的一个原因吧,这也是我总是对中医有看法的原因。确立不了标准,就是无法达到工业化产生。结果就成了经验主义牙慧。”
“牙慧罢了。”
“所以,我对你建这个中医研究中心,还是执保留态度。你奶奶也只是嘴上常说,要走中西医结合的道路,虽然,她的中医技能,世上也没几人能及,可大病面前,她依然不是以中医为主。”成世海说:转过脸看着我儿子。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现在还不急,我还年轻,慢慢的来,还有的是时间。父亲,中医不止只有巫术,还有一些其他可以借鉴的思想,我是说思想。比如,心里暗示疗法。西医也有采用,可能没有人说这个是巫术,他们会说这是心理咨询等。中医用就成了巫术。就是他们对我们的偏见。”何瀚君自我嘲笑的说:
“是的,是这样的。心里暗示疗法,他们归到心里学。中医,中药,有许多方面要靠经验的积累和探索,可以说,中医是一种中国式的哲学状态,或者说是一种思维,这思维是纯中国式,可这种思维我不喜欢。我在读了罗素的书后,就不再喜这类东西了。”成世海说:说完摇下头,又长长的叹息一声。
“我也不喜欢,太经验主义。”何瀚君说:
“所以,中医中药想在欧洲成功,可以说这很难,我不能说这不可能,怕你听了伤心。你可要想好。”成世海担心的对儿子说:
“西医想要获的成功,也得靠经验的积累和探索。中医中药,我只是借鉴,找到最好的萃取方式和标准。而不是感觉,我很讨厌这种东西,感觉,太经验主义的东西。医生一旦有这种思想,那就是完了。”何瀚君思索的说:脸也流露出一种憎厌的表情。
“为什么?”成世海奇怪的问:
“要创新,因为病毒在变异,不能他看同一种病,只是一个方开到死。而不知有变,可他忘记了,病是百变而成的果。我在利用介质,通过对不同宿体里的同一种病毒细胞,传递同一种信息时,发现前后得到的结果迥然不同。而这个这作参考,再来用药,也是相对要精准,方子也不一样。我不迷中医。有时我只是个冷眼旁观。我记得我学中医,背中药的药性时。我师父何少华先生,就是常说。学中医一定要反着来学,要从不信和怀疑开始。要从怀疑和否定中,找到那些有价值的可以借鉴的东西,而不是抄方子下药,背几个方就验人去。父亲,说道中医。说实在,认得几字都能学中医,背得几个方子。再拿病人做试验,从失败中寻到成功经验。这是可怕的学中医方法,古时有一些人学中医就是这样。所以,我从来就不迷信中医、中药。可这并不防碍从中医中药学到一些,为我所用的东西。我从小就是学而不迷,反着来。”何瀚君笑着说:
“可你给人看病用中医,开方为什么那么的准?我听刘娅芳说过,不在她之下。摸脉知病。”成世海吃惊的问:打量着儿子,好像完全不认识他一样。
“用针,不如我师姐;用方剂,我不如你,父亲。可结合起来,我就不弱你和我师姐了。父亲,有一点你不知。以前我跟着师父坐堂。从来就是我把脉,师父只在一旁指点。药方十之八九都是我开,方子上柜前,师父只是看一眼,有误再问我,让我明白误在那,再让我改。只有在师父确认无误后,再上柜抓药。师父常教我在开方用药方面,不要受前人名家的条条框框约束,也不要守古人的规矩。要从病上找因,以因下药,以药的本性为主,定好先君药,再定臣药。师姐只教我病理和药性。那时我才多大。所以,我给病人开方用针,比大哥还要早。我得感谢我师父是真教我。由于,什么都让我动手动脑,而他只一旁看,有问题再指出来。尤其是等到病人复症时,再给我讲病的成因,和药力所起的作用。再讲方的药力作用,下一步再如何用药,如何调药和换方。我师父用药要比我奶奶用药的胆量要大。因为,我奶奶是在德国学西医起家,后学的中医,她有德国人的谨慎和严紧。而我师父学中医起家,只在老和协学了解一点西医知识。终其一生,都是以中医开门,无西医的条条框框,所以,他教我也是有点天马行空,随着他的性子来。”何瀚君说:
“我知道了,不信而用药,这得格外要小心慎重;不迷,而用药,方可探其因。”成世海感慨的对儿子说:
“所以,我在德国给人看病,就有一个习惯,先用中医的四诊和把脉,尔后断其病和成因。再用西医的那一套,先检查用排除法,来验证我用中医所得的结论,时间一长,也就是有经验了,没有什么特别,就是手熟尔。我一身学着成何两派的医门知识,常常是结合起来用,再借鉴西医检查和药力。所以有一些病人,我中医还是能看一点。 大病还是用西医。”何瀚君说:
“是啊,你是成长起来了。所以,有一事要和你商量下。“成世海看着儿子说:
“你说,父亲。“何瀚君说:
“你妹妹,医生执照下来了,我想让她来你的身边实习,做你的助手。你妈妈也是这个意思。”成世海说:
“冯·穆勒的学生汉娜想做我的助手,因为,她还是卫生部与我研究中心合作项目的负责人,她的身份是卫生部的代表,而且她想学中医。“何瀚君说:
“是这样的,你妹妹喜欢绘画,她跟我说过做一个画家。她要是回国,你妈是不可能让她绘画。那会杀了她,她必须去做一个好医生。可我想,让她在你手下工作,这样,她下班就有时间绘画了,这样你妈也管不着。“成世海说:
“啊,父亲,放我在画画,我想妈妈要是知道了,她会把我们两个给杀了。“何瀚君笑着说:
“你妹妹,有自己的梦想也好,家里医生太多了,也不少她一个。你四弟就违着成家不士的祖制,私自去曹家考公务员。为这你妈也是生气不小。你妹妹生性就弱,以后,就拜托你好好照顾她吧。“成世海说:
“好的,父亲。”何瀚君说:
“孩子,我最近看你发表了许多的学术文章,有一些的新的东西,这些新的东西具有一定的开创性。引起一些学者的关注,也有一些学者在问我,你的研究,是不是成氏实验室以前就在做。我也一时不好回答,你的一些新的研究成果。上周你的大哥也给我打电话了,说你的研究有许多新的发现,是在不同的领域。问我是不是我以前的研究。因为,这些成果在你接手成氏医院后取得。为此,你哥给我打电话咨询这事。”成世海问:目光炯炯的看着儿子。
何瀚君听了一怔,他沉默了。他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从冯·布劳恩那得到许多,他父亲在纳粹集中营试验室的资料。
“父亲,我现在主要的工作,围绕着一些基础性的到病源的研究。而我也想搞清楚一些病源体,在什么的外在影响下进行病变。是什么信息源可以把人体内,原本休眠的病源体激活。而什么的信号让他们接收之后开始从休眠中醒来。尤其是那些遗传下来的病源体基因。不是自由基那么简单。这是个复杂的生命源系统。有一些病源体是我们生命里自身的产物,有一些病源体是我们生命在进化之前就有了,我在一些猴子中做过一些试验,我也对猩猩的基因作过分析试验,拿肺炎病源体来说,无论是人身上的,还是猴身上的,都是一样可以激活。只是在治疗中用药也差不多,只是量的不同。其他病源体也是这样。过去,二战德国就做过,人和猴子在同一时间,感染同一种病源体的试验。他们发病后的体温发烧成度也相差不大。数值在三到五度之间,和采取同一种方案的治疗的实验,其中的一些数据,也相差无己。”何瀚君说:他找个街边的停车位停下车,双眼定定的看着父亲。
“这样的实验,我听说过,二战德国着名的恶魔医生,冯·布劳恩的父亲做过。在集中营,而且,集中许多的优秀的亚伯拉罕医学家和医生做过这咱的试验。他们用的试验活体不是白鼠,而是人。“成世海看着儿子说:
“是的,父亲。我在海尔曼医院的资料室,也看过这样的记载。“何潮君说:成世海听了怔住了,看着儿子半天,问:
“海尔曼医院的资料室,你进去过。“
“是的,主要是看你的医生日志,还有冯·布劳恩的医案。当然,也我查看了一些海尔曼医院在纳粹德国时期的医案资料,从一些医生的日志中,看到过冯·布劳恩父亲这方面的研究的记载。“何瀚生说:可他并没有告诉父亲,自己得到了冯·布劳恩父亲的在集中营实验室的全部研究资料。他觉得没有必要,尤其是是现在。
“你在做这方面的研究工作?“成世海惊讶的问:
“是的,父亲。只是这其中的一项。还有相关的治疗及药物也在同时开展。而且,我们医院有许多属于医生的独立实验室,也在开展相关的研究工作。“何瀚君说:目光里透着自信看着父亲。
听了儿子的番话。成世海感不由的心潮起伏。他感到是自己离开柏林的时候了。也庆幸自己没有把柏林的事业交给老二瀚民。
第二天,成世海亲自带着何瀚君亲自去荷兰拜见成府的王爷:格奥尔格亲王,并说明何瀚君要在柏林建中医研究中心的工作。在得到格奥尔格亲王许可之后。成世海便带着一种极为复杂的情感离开了欧洲,义无反顾的回到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