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姑娘所虑的事,我包某除了跑船,还开着赌庄。可有很多人,抱着一夜暴富的心思而来。”
“想要镇住这些人,没点真本事不行呀!”
包船主年轻的时候爱赌,所以开了聚宝轩。
可渐渐地他发现,爱赌的人太多了。
而且,很多人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农户。
有些人嗜赌如命,完全不顾家里人的死活。
不好好挣铜板不说,赌到癫狂的时候,甚至会变卖家产和妻儿。
包船主同褚清宁解释着,他学会赌牌技术中的猫腻,就可以给那些执迷不悟的人,展示一二。
在真正会赌的人面前,来赌的人毫无胜算的可能。
褚清宁听着包船主的话,不知道他话中有几分真假。
但是,看在包船主身为一位有码头的大东家,能放下身段和手底下的人一起跑船,吃饭时也是相谈甚欢。
褚清宁选择了相信他。
毕竟,去赌坊的人大多都是自愿的,真像包船主说的这般,也能让一些人知道其中的猫腻。
“好,可以,包船主你们先吃饭,吃好了我们再说。”褚清宁应承了下来。
赌这件事情,和读书一样,很考验天赋。
包船主特意上门来求学,褚清宁再不教授,就有点私藏的小家子气了。
一群男人在酒足饭饱后,有人回了船上,有人去了庆元镇上走动逛一下。
包船主带着两位随从,在鱼庄的后院拿出马吊,潜心的和褚清宁请教。
面对,如此放低身段的包船主,褚清宁认真的教着。
从分析牌型开始,识别关键牌、合理发牌、保留潜力牌。
根据牌型的变化,防守和兼顾,还有心理战术灵活应变等......
包船主听后,大为吃惊,他没有想到他打了半辈子马吊,原来会有这么多讲究。
真的让他豁然开朗,受益匪浅。
褚山川和褚安锦、虎子,收拾好后厨和铺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褚清宁的身后,听着她说着打马吊的技巧和门道。
不会打牌的三人,一开始还以为,褚清宁不知道在哪里懂了点皮毛,在包船主面前班门弄斧,不懂装懂。
看到包船主的反应,三人才知道褚清宁是真的懂打马吊。
而且,还是很精通的样子。
三人面面相觑,都被褚清宁给震惊到了。
褚山川不可置信,盯着褚清宁手里的牌瞧着。
他心里在打鼓,宁丫头有这本事谁教她的?她如何会的?
身为褚清宁的小舅舅,褚山川站立在褚清宁的身后,他看褚清宁的眼神都变的陌生起来。
宁丫头有这本事,他们还开什么鱼庄呀!
直接去赌坊,银子不就来了吗?
可这种来快钱的念头,褚山川只有一瞬间。
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的好,要不然来的快去的也快。
再说了,褚清宁不开鱼庄,他和虎子还有吴家兄弟,又靠什么手艺赚银子养家。
褚山川想到和大哥家,刚分家的时候。
他们一家人三亩田地,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和未知。
当时,褚山川能想到最好的结果,就是到庆元镇上做苦力,寻到给铜板多一点的工作。
一天三十多个铜板,一个月不休息也赚不到一两银子。
现在,他在鱼庄做大厨,工作轻松不说,工钱是做苦工的好几倍。
每天在鱼庄里,客人还会称呼他一声褚大厨,很多客人都会夸他做的石锅鱼好吃。
简直是有钱,又有面。
褚山川攒了半年多的银子,眼下也开始张罗建房子事情。
这一切,都是褚清宁带给他的,苦了半辈子的褚山川,从没有想到过。
他会过上这么好的日子,依仗的人竟然是,从小吃傻外甥女的褚清宁。
褚山川在褚清宁身后站着,尽管褚清宁说着小舅舅干活辛苦,让他去休息,他也不走。
她一个小丫头,褚山川对包船主不放心,他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包船主做了什么对褚清宁不利的事情。
很显然,褚安锦也是这个态度,他环抱着手臂,坐在包船主的对面,时刻关注着包船主主仆三人的动作。
虎子站在边上,神情带着紧张。
他生怕大哥在家里忙着建婚房,大嫂却被人拐跑了。
做为孟林的弟弟,虎子站在边上,也是一步都不敢离开。
包船主向褚清宁请教打马吊,她也没有想瞒着家人。
能结识包船主,对褚家来说是一件好事。
多一个朋友,总多一条路。
几人在鱼庄后院里,褚清宁很有耐心把她打马吊的心得,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说给包船主听。
快到傍晚时,包船主才没了疑问。
褚山川又给做了锅石锅鱼,包船主几人酒足饭饱后,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大姐,他们晌午和晚上,吃了我们好几锅鱼,你还教了他们打马吊,咋一个铜板都没有收呀!”
包船主前脚刚走,褚安锦便唠叨了起来。
本来以为来了单大生意,结果包船主一帮人吃完鱼,一抹嘴一个铜板都没有见到,褚安锦能不急吗?
褚清宁摇着头,浅笑说着:“几锅鱼而已,就当是还人情了。”
“不就是鱼庄的第一批客人吗,这人情还的有点重!”
包船主和鱼庄的缘分,褚安锦听说了。
可是,他还是心疼那十多两银子,那可是虎子、小舅舅他们三个人忙了一天收获呀。
有些活,褚清宁不好明说,就比如在聚宝轩赢二百两银子的事情。
褚清宁笑着没有在解释,可是让褚安锦心疼了两天。
.......
下了几天的大雨,石溪村的庄稼终于能种下去了。
村民们各自回家忙了七八日,种上了粟米、玉米、之类。
又回到孟家和褚家挣铜板。
这天晚上,天气凉爽了不少。
几人从鱼庄回来后,褚家人已经吃好了晚饭。
褚清宁这几天,没有去后山,想问问孟林她要的水塘堵好了没有。
于是,回家和她娘打了声招呼,褚清宁去了孟家。
今晚褚子兴没有在挑灯夜读,秦鸠言无事的躺靠在竹椅上。
褚清宁经过时,恭敬的和他打着招呼。
秦鸠言只是朝她扬了扬手,没有言语。
褚清宁便没有在多言,朝着孟家的堂屋走去。
却瞧到兄弟俩在堂屋坐着,孟林好像受伤了。
她担心的走到孟林身边蹲下。
“怎么了,这是?”
“打猎时不小心受伤了,在换药。”孟林避重就轻的说道。
其实,他是在山上救了个人,才会受伤。
不过,孟林怕褚清宁担心,他不打算提起此事。
“严不严重,我瞧瞧。”
褚清宁说着,上手就要解开棉布。
棉布被鲜血浸过,干了后已经粘连在一起。
想要分开有点难度,褚清宁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他。
虎子望着大哥怕痛的样子,想到刚才自己进来要帮他,他还说一点小伤要帮什么忙。
他眼珠子溜溜转着,似是想到了什么?
“大嫂,我去学写字,大哥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