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散去时,明照还身上还是沾了些酒气,沐浴了才去寻时见梨。
还有四个月孩子便要出生,时见梨回屋后便给孩子绣小衣裳。
明照还从后揽上她腰,“杳杳不宜久坐,绣完这件,其它衣裳便让揽星和衔月她们绣可好?”
这是她当母亲的心意,明照还不忍劝说太过。
“嗯,就快绣完了。”时见梨边打线边道。
不久,她放下针线,倚在他怀里,“好啦。”
明照还将她抱到铺上了软毯的琴前,“今夜想听什么?”
几个月下来,明照还被她教会了好几首曲子,弹得不算好,但也还算能听。
时见梨指尖抚上琴弦,“我来弹,听着不满意了宝宝可要抗议了。”
前几次他弹琴时,胎动尤为明显,她弹便安安静静的,估计是嫌弃他的琴声,让他颇感挫败。
明照还无奈,安安静静抱着她,“好吧,杳杳不嫌弃我弹的就行。”
……
凌烟阁里,明昼和招待完宾客回房,走到床前,单手支在腰上,俯身对上林听晚的眼睛。
“怎么不拆了发饰?不重吗?”
说着,他抬手抽了支她发上的步摇。
林听晚坐了许久,她抬头时满头簪钗轻晃,在烛光下折射出异色,有些局促地问:“能拆吗?”
“为什么不能?”明昼和失笑,抬起她的脸,“还是说留着等我回来给你拆?或是等我多看两眼?”
林听晚攥了下袖子,他这是在调戏她吗?
明昼和弯着唇,亲了下她唇角,眸中笑意晃晃,“确实好看。”
她脸颊泛红,偏过头去。
明昼和坐在她身旁,抬手继续拆去她的发饰,“我粗手粗脚的,疼了出声。”
“嗯。”
虽是这么说,发饰卸完,林听晚都没有感觉到发丝被扯疼。
明昼和手探到她后颈,林听晚缩了缩脖子,瞪圆了眼看他。
手被夹住,他轻笑一声,“放松点,给你揉揉,顶着那么重的头饰坐了一下午脖子不累吗?怪我,忘了让她们给你卸了。”
“还好,不是很累。”林听晚肩膀打开,但还是僵着身子,抬眼盯着他看。
在家里学了一堆伺候男人的事情,这时倒是先被他伺候上了。
“看什么?”明昼和稍稍低头,问。
她摇头。
“用过饭了吗?”
“用过了,明二夫人让人送来的。”
明昼和收手,去盆里拿了块半湿的干净帕子过来,“还叫明二夫人,是因为母亲没给你改口的见面礼吗?”
“不是,叫习惯了。”林听晚抿唇,怎么感觉日后会说不过他?
“抬头,给你擦擦脸。”
她闻言仰头。
“既入了我们府上,怎么舒服怎么来,随意些,院里的下人随你使唤。”明昼和仔细擦干净她脸上的妆,“不想使唤他们,使唤我也成。”
“夫君……还挺幽默。”
“实话,我确实会听我夫人的使唤。听着还挺好听,日后就这么叫吧。”明昼和屈指蹭了下她脸颊,觉得擦干净了才满意,“可以吧,夫人?”
“可以。”林听晚耳朵红透了。
他还怪会撩人的。
明昼和又伸手去给她脱下嫁衣。
林听晚下意识捂住领口,同时也将他的手盖住了,“我……我自己脱就好。”
“行。”他收回手,靠在床头看她,笑吟吟的模样。
林听晚背过身去,慌慌张张将嫁衣褪下。
明昼和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模样,唇角弯起。
逗着玩还挺有意思的。
不多时,只余贴身的中衣,林听晚转身,手指收拢,看向神情闲适的人,“我好了。”
明昼和倾身过去将人抱起,随手拉下床帐,目光微暗,“好了,那便洞房吧。”
次日林听晚敬茶向长辈敬茶,时见梨和明照还又估摸着时间去了福寿堂。
时见梨熟练地将荷包放到林听晚手里,“听晚,新婚大喜。”
“谢谢……大嫂?”林听晚还是有些没搞懂明昼和与她是怎么互相称呼的。
“你还是继续叫我阿梨吧,表哥和我都是各叫各的。”
林听晚看了看明昼和与明照还,见他们都没什么意见,点头:“好。”
明昼和大婚后第二日,二人去琼华院吃饭,二房的几个孩子都在,乔若萤也叫上了时见梨和明照还。
东府距离琼华院还是远了些,时见梨和明照还到时,人都来齐了。
“姨母,我们来迟了。”
乔若萤起身扶她坐下,“菜还未上桌呢,不迟,东府远,你慢慢走。这段时日没怎么过去看你,孩子可闹你?”
“不闹。”
“这孩子倒像照还,你母亲说她怀照还时怀得很舒坦,不孕吐也没有不舒服,吃好喝好的。”昼清媳妇儿怀得就有些辛苦,孕吐小一个月,没能怎么吃得下东西。
时见梨看了下明照还。
感觉他像是长辈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在母亲肚子里就乖,鲜少有不听话的时候的那种。
明照还悄悄捏了下她手。
……
今年的冬来得比去年早,十月末天气就骤然变冷,下起了雪。
袁郁荷进琅玕院时,时见梨正盖着毯子倚在软椅上昏昏欲睡,一旁点着炭火,火炉上煨着热茶。
见袁郁荷进来,在一旁守着的衔月起身无声行了礼。
袁郁荷点了下头,给时见梨掖了掖被角。
时见梨睁了眼,见到眼前的人,有些愣,“母亲?”
“嗯,过来看看你,我吵醒你了?”袁郁荷笑着轻声问。
“没有,也睡够了。”时见梨坐起身子。
“怎么不去床上睡着?也舒服点。”
“火炉旁暖和,坐着坐着就犯了困。”
袁郁荷抚了下她的发丝,“你身子也重了,我想着将今年春给你和照还的那些铺子的账本要过去,我给你看,也省得劳神,待你出月子了再给你送回来。”
“快到年底了,每年核账都颇费精力,可别累到你了。”
时见梨握住她的手,朝她弯起眸子笑道:“好,谢谢母亲。”
袁郁荷笑了笑,轻轻摸了下她的肚子,“祖母的大孙子或大孙女今日乖不乖呀?”
手心被踢了一下,袁郁荷又道:“还知道我和他打招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