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家的女儿,霍家的媳妇,这身份可不许你赖。”
霍廷渊低笑着收紧手臂,却在云夕腰间摸到一个硬物,“这是什么?”
云夕从荷包中取出那枚银扣,在烛光下细细端详:“太子府的标记。你派人去查查这人吧,看起来并不像是太子的妃嫔,看看她到底和太子是什么关系。”
“好的,我立刻派人去查查。”
霍廷渊接过银扣,眉头紧锁。
他转身对门外低声道:\"影一,去查此女与太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影一抱拳应答,随即是衣袂破空之声。
云夕重新审视着手术台上的尸体。女子约莫二十一二岁,右手虎口有常年握刀的茧子,左手中指第一节指骨略微变形——这是长期使用兵器的痕迹。
她小心拨开死者衣领,在锁骨下方发现一个极小的青色刺青:一只展翅的夜莺。
\"果然是太子府的'夜莺卫'。\"
霍廷渊不知何时已回到她身旁,\"专司情报传递,直属太子调遣。\"
云夕用银刀轻轻划开死者皮肤,从皮肤里夹出一粒米粒大小的金色虫卵,即使在烛光下也能看出虫卵内有什么东西在微微蠕动。
\"金蚕蛊卵已经开始孵化...\"
云夕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冷峻,\"中蛊者会逐渐失去神志,最终变成下蛊者的傀儡,知无不言,言无不从。\"
霍廷渊瞳孔微缩:\"太子为何要对自家暗卫下此毒手?\"
\"或许不是太子。\"
云夕将虫卵装入琉璃瓶,\"看这虫卵的成色,至少已在体内三日有余。而‘阎罗笑’好似最近才中的,她先中了蛊,后被人下毒。\"
正说着,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影一回来了。
霍廷渊推开后窗,一个黑影无声落地。
影一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禀王爷,太子府三日前确有一名夜莺卫失踪,名唤青絮,表面身份是浣衣婢女,实则是太子与南疆使团的秘密联络人。\"
\"可有说为何失踪?\"
\"据线报,三日前南疆使团入京时,青絮负责传递密信,却不知何故走漏了风声,致使使团差点折在半路上。\"
影一顿了顿,\"太子大怒,当夜便召见了青絮,之后此人再未出现。\"
霍廷渊挥手让影一退下:\"看来我们的太子殿下,与南疆的交情不浅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三皇子手上的箭毒木碱是从太子手里获得的。”云夕思索着。
既然现在很多事情指向东宫,可太子已经是储君了,他还在防谁?
“不管怎么样,现在南疆人在大乾来了。也许三皇子只是他们的一环而已,可三皇子造反失败,他们便有了后续的动作。”
“不管怎么样,他们有什么不轨行为,咱们都要多作一些防范,这是我们大乾的地盘,量他们也翻不出什么花来。”云夕说。
“叫人来处理了吧!”云夕指着手术台上尸体说。
霍廷渊点头:“来人,将这里处理了。”
“将她安葬了吧!”云夕补充道。
几名暗卫无声无息地出现,迅速将尸体包裹妥当,动作利落地清理现场,仿佛从未有人存在过。
“夕儿,别想太多,有我在,不会让他们胡作非为。”霍廷渊安慰着云夕,并向她保证。
不过对于云夕来说,不管是谁,不管他们要做什么,对她来说,也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夕阳西下,暮色渐浓。
霍廷渊与云夕并肩从医馆走出,身后跟着云夕的三名丫鬟及几名王府侍卫。
医馆门前,一辆装饰简朴却处处透着贵气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王爷,王妃,请上车。\"影一恭敬地拉开车帘。
霍廷渊微微颔首,却先转身看向云夕,目光柔和扶着她的手上马车。
两人登上马车,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吱嘎的声响。
车内空间不大,却布置得极为舒适。霍廷渊靠在软垫上,目光透过车窗缝隙扫视着街道。
\"最近事情太多累着你了。\"他突然开口。
云夕微微一笑:\"这不算什么。\"
霍廷渊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南疆巫蛊之术诡秘莫测,不得不防。\"
云夕挑眉握住他的手:\"不用担心,你还不知道我的能力?\"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很担心,防着一点总是好的。\"霍廷渊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腕内侧。
马车转过一个弯,驶入一条较为僻静的街道。
两旁高墙耸立,阴影笼罩。霍廷渊突然坐直了身体,眉头微蹙。
\"怎么了?\"云夕察觉到他的异样。
霍廷渊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闭目凝神。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暴射:\"有危险!\"
几乎在同一瞬间,他左手揽住云夕的腰肢,右手一掌击碎车顶,身形如电般冲天而起。
云夕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灼热气浪从下方席卷而来。
\"轰——\"
马车在两人脚下炸成碎片,木屑与铁片四散飞溅。
霍廷渊在半空中调整身形,将云夕护在怀中,自己背部朝下,同时运转内力在体表形成一层无形屏障。
\"抓紧我!\"他在云夕耳边低喝。
两人飞身落地,云夕被他护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尘土都未沾身。
\"你没事吧?\"云夕迅速从他怀中挣脱,手指已经搭上他的脉搏。
霍廷渊将她抱得更紧:\"无碍。小心,有刺客!\"
果然,远处有几道黑影一闪而过,很快便没了踪影。
\"站住。\"
云夕冷声道,眼中杀意骤现,\"他们跑了!\"
霍廷渊已抽出腰间软剑,剑身如银蛇吐信,在暮色中划出数道寒芒。他身形如电,快速追了上去。
云夕不甘落后,足尖一点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射出。
两人一前一后追了两条街,穿过熙攘的夜市,跃过几处低矮的民房屋顶。
那几名黑衣人显然对京城地形极为熟悉,专挑小巷岔道多的路线逃窜。
转过一个拐角后,前方突然失去了刺客的踪迹。
\"该死!\"
云夕停在一条狭窄的巷道中央,四周是杂乱无章的贫民窟建筑,无数岔道如迷宫般延伸。
\"让他们跑了。\"
霍廷渊收剑入鞘,眉头紧锁:\"能在你我联手下逃脱,不是普通刺客。\"
云夕蹲下身,手指轻触地面一处潮湿的痕迹——是血迹。
\"有人受伤了。\"
她捻了捻指尖,凑近闻了闻,\"毒血,他们用了激发潜能的禁药。\"
霍廷渊环顾四周:\"能制作出这种威力的炸药,绝非寻常势力所为。\"
他转向云夕,\"你心中可有怀疑对象?\"
云夕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这个时代的人可能还造不出这种精密的雷管炸药。\"
话一出口,她似乎意识到失言,迅速补充道,\"我是说,根据我的了解...\"
霍廷渊目光一凝,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中的异常:\"'这个时代'?云夕,你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