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为何有难过与不舍之情?虽然此去燕国路远,但是最多半年红妆姐姐与小晴儿就可以返回。”琴儿很是不解地问着萧离。
萧离知道琴儿涉世不深,不会懂这个世间,有许多事情都不是外表看到的那样。此次红妆母女名义上是回国探亲,其实是萧离放她们回去。但是这点琴儿想不到,她以为既然燕王已经把红妆母女送给少爷,那么她们就是少爷的人了,探亲之后自然会回转。半年不见,最多不过是思念罢了。
萧离没有回答坐上马车琴儿的话,他知道有些事情她慢慢会明白,明白这个世间说与做永远都是两码事。
回城的路上。
小白很是不解“将军,为何要放她们离开?难道将军不知道,此番放了她们,就不可能回来了。”
萧离淡淡一笑。“本将军也没有指望她们会回来。她们有她们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路。生命轨迹完全不同的人,不可以强行绑在一起。”
“属下看那燕女长得也确实是可人,只是可惜已做人妇,还带了一个孩子。若不然做将军一房妾室,还是可以的。纵使是如此,换作他人也不会放她们离开。”
“你也认同战利品这种做法吗?”
“将军这不是认不认同的事,若是燕国将军如将军您这样拿了大王,结果也是可想而知。”
“哈哈哈,你想说的是赢家做什么都是对的吧?”
“难道不是吗?就如回鹘王王室那些女子,若不是将军军纪严明,她们又有几人可以逃过将领以及士兵的凌辱?成王败寇向来如此。”
萧离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小白,沉吟一刻方说道:“别人怎么做,我管不到。但是本将军能管好自己和自己带的兵,凡事无愧于心便是了。”说完打马扬鞭……
数日后萧离正在书房编写兵法谋略篇。
小白敲门“将军,燕国王子派人来,说找他姐姐和姐夫。”
雪燕与公孙敖离开邯郸城只有少数人知道,就连雪豫都不知道。“有没有说找雪燕他们何事?”
小白在门外回答“来的下人说他们的王子在摘星楼,与人发生口角打了起来。”
萧离放下笔。这是典型的小孩子心理,打架打不过就找家长。但是萧离还不能不管,如今雪燕和公孙敖都不在邯郸,现在对于雪豫来说,可以说是在整个邯郸城举目无亲。
萧离带着小白来到摘星楼三楼之时。架已经打完了,被打的雪豫早就鼻青脸肿,而打人者已经离开。
京畿府的人早就到了,看到萧离到来赶忙施礼。
小白在混乱的房间里扶起一把椅子,萧离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雪豫。
本来雪豫是让下人去叫自己的姐姐雪燕,或者是姐夫公孙敖,可是来的却是萧离。在这个世界上他最恨的人就是萧离,同时也是让他最害怕的人。
萧离上下打量着雪豫。“怎么打架打输了,就找姐姐姐夫帮忙?”
雪豫支吾道:“我要见我姐姐。”
萧离冷冷说道:“你姐姐是武皇,你认为她会帮你与世俗人打架?若真是如此,就是欺我大赵没有武皇强者。届时两个武皇在我这摘星楼打一架,那我这摘星楼还要不要了?”
雪豫忙说道:“我要见我姐夫。”
萧离又问道:“敢在我这里打架,并且打的还是你这个燕国王子。你说这样身份的人,会怕一个将军府的护院统领吗?”
雪豫捂着脸哭着说道:“我可是燕国王储,未来燕国的国王。”
萧离哼了一声。“现在你应该知道你这个燕国王储有多大水分了吧?事实证明你也只有在你们燕国还有人把你当回事,到了别的地方你连个屁都不是。”
雪豫哭着说道:“我要回燕国,我要回燕国。”
萧离又哼了一声。“好好看看自己有多不堪吧!在外面打架输了回去找家长,家长喊不来就哭着喊着要回家。你可真给燕国长脸啊!”
雪豫支吾半天说道:“我在这里被你们赵国人给打了,赵国差人不敢秉公处理凶徒,却来欺负我这个外乡人,大赵不过就是一个笑话而已。”
萧离一声冷笑。“激将法用得不错,并且敢用在本将军身上。不过挺管用。”萧离转头看向京畿府来的办案差人。
那个办案差人忙过来躬身说道:“启禀将军,下官正在调查……”
萧离抬起手打断了对方的话。“调查结果那是你的事,不用与本将军说。你只要去通知那些参与打架之人府中长辈,告诉他们,日落之前所有参与者都要来摘星楼前认领三十军棍。若是不来吗,本将军明日会带着飞虎军登门拜访。”
那个京畿办差的一听,吓得“啊”了一声。他可是知道这个萧离一共登门拜访了两次。第一次登门拜访的就是京畿府衙,结果孟怀虚回家哄孩子去了。
萧离向身边小白问道:“驻扎城外的飞虎军还有多少?”
小白回答:“回将军,城外还驻扎一千飞虎军。”
萧离叹了口气说道:“才一千人,有点少啊!”
小白接道:“将军,不少了。关键要看将军想要这一千飞虎军干什么。当初将军奇袭燕国用了两千飞虎军,平定回鹘并斩杀回鹘王用了五千飞虎军。帮张几道将军连下七城用了三千飞虎军。况且城外这一千飞虎军,可都是陪着将军您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萧离听了这话,感觉还算满意很放心。
萧离向京畿府衙办案人员,招了招手。
那个京畿府衙办案人员马上又上前一步。“将军,您吩咐。”
萧离微笑着问道:“适才本将军说让你通知所有参与者,日落之前来这里认领三十军棍。所有不来者本将军会带着飞虎军登门拜访。这些话你都听见了吧?”
“小人听见了。”
萧离点了点头,又微笑着说道:“如果让本将军知道,有哪一个参与者你没有通知到,到时候本将军会当着京畿府尹蔡大人的面,把你的脑袋砍下来。相信我,本将军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
那个京畿府派来的办案人员马上说道:“请将军放心,小人一定都通知到。小人这就去办。”说完慌慌张张退下。
鲍三娘过来,来到萧离身边提醒道:“兄弟,参与者之中可有……”
萧离拦道:“嫂子,先不用告诉萧离都有谁。学学王哥,等着看热闹就行。”说着指了指身边的王烈。
对于这件事的处理方法可不是萧离托大。这摘星楼是什么地方?赵王亲自提匾,国库拿收益四成,理王爷和长公主投资入股。简单说这就是皇亲国戚入股的国企,敢在这里闹事?打一顿这都是轻的。
萧离又对燕国王储雪豫说道:“过一会儿你负责认人,看有没有落下。如果有我先去把那个京畿府当差的脑袋砍下来,然后带着你去登门认人。”
雪豫不信萧离敢打所有参与者。“雪豫也知道萧将军作战神勇,用兵如神,如今邯郸街头巷尾都称呼你为军神。不过雪豫不相信你敢打所有参与者。”
萧离一听这话,静静地看着鼻青脸肿的雪豫一刻,然后指着对方说道:“你是不是知道打你之人中,一定有我不敢惹的人对不对?”
雪豫心虚地反驳道:“我可从来没有这样说过。”
萧离微微一笑,双手伸到脑袋后整个身子往后一靠。淡淡地说道:“在这邯郸城里,能让我忌惮的家族也只有那么几家了。不过你放心吧,今天我既然说了要打他们军棍,绝对没有人能跑得了。”说完眯着眼养神。
有下人跑上来附在王烈耳边说了两句退下。
王烈对着正养神的萧离说道:“明府大小姐带着明少爷一楼求见。”
萧离站起身对雪豫说道:“走吧,下去认人。”
萧离带着大家来到一楼,就看到明珠小姐带着明城在一楼等候。
明珠看到萧离下楼马上迎上去,裣衽一礼。“明珠见过萧上将军。”
萧离摸着下巴问道:“明大小姐,你可别说你也参与了打架?”
明珠白了萧离一眼说道:“难道在萧上将军心里,明珠就那么爱惹事吗?”
萧离哈哈大笑,因为大家都是老朋友,所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严肃。
此时明珠把身后有些害怕的明城拉出来,向萧离说道:“明城知道闯了祸,但是害怕萧上将军不敢来,我就把他拖来交由萧上将军处置。”
明城忐忑地向萧离施礼。“明城拜见萧上将军。”
站在一旁的雪豫指着明城咬牙说道:“刚才就有他,我清楚记得,他当时踹了我好几脚。”
萧离看了看明城然后说道:“记得萧离初到邯郸城,大王赐下破旧的府邸,你曾随令姐过来帮衬过,萧离一直没有忘记。但是今天说不得私情,所以明城兄弟,萧离对不住了。”说完拱了拱手。然后向小白示意。
小白向门口站着的两个飞虎军挥了挥手,那两个飞虎军过来就把明城拖到摘星楼外面。摘星楼外面早就有飞虎军摆好了几张木头桌子,就是准备按在上面打人的。
一楼可是有不少食客,此时都跑到外面看热闹,礼部尚书家的公子要在摘星楼前当街挨军棍,这事儿可是够新鲜的。
萧离用胳膊肘碰了碰正看着自己弟弟,被按在摘星楼外桌子上的明珠。“唉?你和星云的事儿打算怎么解决?”
明珠叹了口气回道:“还能怎么解决?我不可能给人做小,他也不敢和理王爷提与张晓晓退婚之事。现在也只有拖着。”
“用帮忙不?”
“这是利益婚姻,理王爷不可能同意解除。这是一个无解的局,你帮不上忙。”
“看不起我萧离是不是?”
“那你来说说,你要怎么帮忙?”
此时摘星楼外面传出明城的惨叫,惹得摘星楼内上几层的人都趴在窗口观看。
萧离说道:“我去找理王爷,让他去你父亲那里给你下聘礼。”
“我刚才说理王爷不可能和张家解除婚约,你难道没有听见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他们两家解除婚约了?我只是说让理王爷去你家下聘礼。”
“这怎么可以?难道你想让张家同意张晓晓做小?还是打算把星云一刀劈成两个人吗?我和张晓晓一人一半?”
“肤浅了不是?我的意思是让星云那小子同时娶你们两个过门,不分大小。”
明珠很是诧异地看着萧离。“这怎么可以?哪有两个正妻的道理?赵国根本没有这样的先例。”
萧离不以为然地说道:“你看你,一看就是没有见过世面。有些事做得很前卫,而思想观念怎么就这么守旧呢?既然没有先例,那你们就是先例。”
明珠听萧离这么一说真的有些心动,但是想一想这不可能实现。先不说自己父亲是否同意,就连张几道那关都过不去。张几道人家是指腹为婚,妥妥的正妻,最后来了一个不分大小,怎么可能同意。至于萧离取笑自己什么前卫的话,也没有太在意。
萧离知道明珠心中所想。“理王爷哪里好办,这事儿就能同意。张几道张将军和萧离还是有些交情的,这件事由我去说。至于你老爹那个老顽固吗?哪天找个时间我们老哥俩聚一聚,整几盅小酒这事准成。”
明珠本来听萧离这么一说,感觉这事儿似乎也不那么难,不过一听说与自己父亲是老哥俩当时就不乐意了。“你要不要脸?什么时候与我父亲成了哥俩?”
萧离嘴里吱了一声。“各论各叫好不?再说了,我和你老爹平辈论交,他绝对不亏。这要是论起来,康尚书都要管你爹叫大伯。”
萧离的一句话把明珠都逗笑了。“如果康莫愁听你这么说,不骂死你才怪。”
明珠真的感觉这事儿萧离或许真能办成。“那我就信你一次,若是此事办成了,我和星云会登门道谢,并且生出来的孩子认你做干爹。”
萧离点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和赵星云给我生个三儿。”
明珠一愣。“什么?三儿?”
萧离无奈地说道:“前面已经有两个了,康庆中,于干,到你们家那里,那就是三儿。”
明珠白了萧离一眼。“德性?”
萧离叹了一口气说道:“赵星云这个小子真是好福气啊!诶!你说新婚洞房那天晚上,他往床上一躺,你和张晓晓……”
明珠知道萧离如果往下再说下去,绝对不会有什么好话,所以朝着萧离的脚面狠狠地踩了一脚。疼得萧离一咧嘴。
此时外面的明城已经被打足了三十军棍。明珠临走出门向萧离说道:“打仗我不懂,写诗你牛,如果这件事你办成了明珠服你。”说完走出摘星楼,让下人扶着被打得屁股都开了花的明城上马车,打道回府。
接下来,陆续有参与打架的少年,在非富即贵的家人的陪同下,前来认领军棍。
使得摘星楼外面被围得人山人海。被打的那些公子少爷无不哭爹喊娘,甚至都有被打昏过去的。萧离往一楼大堂里一坐,爱谁谁,人只要来了照揍不误。
萧离看雪豫用很是不屑的眼神看着自己,萧离知道,看来这是正主还没有来啊。在这赵国能让自己三思的家族不外乎就是理王爷,长公主和严相爷这三个府邸了。
长公主府上只有那个被自己割了的卢桂生,大爷滴,割我都敢割,也就不差这三十军棍了。
理王爷府上有几个公子自己还真不知道,就认识一个赵星云。在别人眼中或许认为理王爷是一个老好人,但是萧离知道那是一个城府深沉可怕的人。既然自己已经放话在先,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理王爷不可能护短让自己下不来台。若是真有王府的公子参与了,理王爷一定会让人押来领军棍。
最后剩下的只有严相爷这个老狐狸了。自己在世外桃源的时候,就已经这个老东西就已经结下梁子了。初到邯郸城自己就扳倒了他的得力门生孟怀虚,后来在定州府又让人连夜偷了他老家种的粮食。朝中三大派系之一的薛太尉已经被自己推倒了,如果严相爷再倒了,朝中也就只剩下理王爷了。萧离可不想当别人铲除异己的工具。所以真不想再与严相爷有什么冲突。
或许是严相爷也不想与自己再有什么冲突,所以赵王赐婚那晚,他也带着孙女来。其实这就是向萧离释放出一个善意的信号,想就此与自己言和不想再起争执。萧离又岂会不懂?这就是萧离不想留在朝堂之上的原因,心太累。
萧离暗道:“大爷滴,若是真的有严相爷家里的人参与其中,这顿打自然是少不了。但是过后自己也要想个办法给严相爷一个交代,毕竟自己也不想和严相爷来个你死我活。”
至于赵星云、张晓晓和明珠她们三个人的事,自己也要下一番功夫了。不管怎么说大家相识一场,尤其是初识张晓晓那晚,她怕自己有意外执意送自己回家,这份情萧离可是一直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