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见燕千机离去,也马上踩着滑板车回到将军府让薇儿去教坊,带所有教坊里的姑娘去宴会大厅,按照之前彩排的去布置,为晚宴做准备。
还跑去将军府,吩咐后厨按照自己的菜单准备中午饭食。
萧离做完这一切准备工作重新回到牌楼下,等着长公主的到来。
当仪仗队走出通道,时隔一年多不见的长公主,身着一袭宽大的皇家礼服出现的门户前。身后还跟着户部尚书康庆中。
“臣,萧离参见长公主。”萧离深深抱拳施礼。
长公主赵灵儿眨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嘴角含笑地打量着萧离。时隔一年多不见,萧离又长高了,并且也英俊了。“免礼!”
萧离把目光又转向康庆中,赵灵儿也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康庆中。
康庆中心下一叹,自己谎称腿摔伤了而抱恙这几天不上朝,就是不想被派来收缴灵米的差事。自己不来不是怕萧离会对自己怎么样,而是最不想像现在这样。“儿康庆中参见父亲大人。”说完深施一礼。
依旧跪在地上的老宫人听了,嘴都一抽。心中暗道:“我说姓康的老小子来灵异谷怎么没有挨揍,原来是给人家当了儿子。”
也不知道康庆中若是知道赵王身边这个老太监心里是这么想的,会作何感想。
“庆中来了啊,一家人不用多礼,见外了。”萧离不以为然地说道。其实刚才萧离心里就想了,如果他敢不叫自己爹,你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户部尚书康庆中嘴一抽,心里骂道:“你丫的,你是真不见外啊!老子家里三个儿女都比你大。”
本着看热闹心态的燕千机早就把神识笼罩所有人脑海,当他听到康庆中心里的想法,实在是忍不住笑了笑。
长公主赵灵儿刚要迈步,萧离马上拦道:“长公主,小心路面坑洼。”说着快步来到长公主身前伸出手,长公主把裹着宽大衣袖的手臂放在萧离的手上。
燕千机冷眼看着萧离。“你丫的,一年多之前你就是这么干的,然后一个脚滑就可以借机占便宜,用手摸着长公主的胳膊。”果不其然,当初的套路重施了一遍。萧离摸着长公主细嫩的手臂,引领着走出牌楼院落。
走出院落不像之前那样向里走,而是向着将军府之外走。跟在后面的康庆中疑惑地向鲁达问道:“鲁主簿,我们为何要向外走啊?”
“尚书大人先莫急,一会儿尚书大人自会知晓。”鲁达答道。
燕千机已然猜到萧离想做什么了,这是要公开这里所有的秘密啊!心中暗道:“让你们重新认识一下这个萧离吧!”
走在前面的萧离见后边几个人,有意地拉开和自己两人的距离。萧离小声问长公主赵灵儿。“不知道长公主是喜欢坐马车还是骑马?”
长公主仪态端庄,目视着前方迈着步子,口中却小声说道:“上次你借着骑马的由头,占了本宫的便宜,这次你小子又想故技重施吗?”
“上次见长公主时萧离年纪还小,马术又不精湛。手不稳,现在我的手老稳了。”上次的事被拆穿,萧离脸依旧不红不白地撩着赵灵儿。
“本宫信你个鬼,上次你就是像今天这样脚滑,然后借机摸着本宫的胳膊,今天你仍然如此。”说完把袖子往下拉了一下,只是盖住了萧离摸着自己胳膊的手。
“不是,公主,这就是巧合!臣对长公主您的尊敬那是无以言表,怎么会做出此等下作之事。”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藏在长公主宽大衣袖下面的手,却是抬起一根手指在长公主的玉臂轻轻摩擦着。
长公主赵灵儿脸上微红,低声道:“你这个小混蛋,想让本宫当众失态吗?”
萧离闻言马上放下那根不安分的手指。“长公主仪态万千,又岂会失态?”
“想不到你年纪不大,竟然是一个色胚子。”长公主嗔怪地说道。
萧离一愣,然后说道:“长公主您说话能不能有点根据,可不能随便冤枉好人。”
“你是好人?本宫何时冤枉过你?那你给本宫说说,你让于干招来两百名身材高挑,相貌甜美的姑娘作何用?这些时日过去了,不知如今已有几人为你诞下孩子,又有几人怀有身孕。”萧离闻到了一股很大的醋味。
“长公主您可是冤枉萧离了,他们现在除了五人之外,其余的都是完璧之身。”萧离向长公主解释。
长公主一声冷哼。“你这个色胚,睡了五个你还嫌少了吗?”说完把萧离摸着自己胳膊的手借机甩开。
“你看你想哪里去了,那五个姑娘分别赏了陈太和吕明一人两个,我让他们明媒正娶。”
长公主语气略有缓和。“你没有蒙骗本宫?”
“鲁主簿做的主婚人,这事还能有假吗?”
“你也应该是成家的年纪了,睡了一个也情有可原。”
“我睡什么睡?那个给于干当小老婆了。”
“你确定没有骗本宫吗?”
“于干就在后边跟着呢,你自己去问。”
“还算你本性纯良。”长公主嘴角露出了笑意。
“那是必须的,比九成九的黄金都纯。”心里暗骂:“我纯他大爷个毛线,老子是把初夜权给卖了好不好。”
长公主赵灵儿突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动,目光望向府外。吃惊地看着府外那宽阔整洁一直延伸到远方的马路。
后面而来的康庆中等人也停下脚步,康庆中面露吃惊之色。而那个老宫人因为没有来过这里,不知以前这里的样子所以只是感到耳目一新而已。
府前停着两辆两匹马拉着,从来没有见过的大马车。马车四周通透只有上顶,上顶还是用绸缎做的。
萧离向长公主赵灵儿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萧离陪着长公主赵灵儿来到第一辆马车前,扶着长公主赵灵儿选择第三个车门上了第一辆马车。
鲁达引领康庆中和老宫人上了第二辆马车。
长公主赵灵儿坐在面向前的第六排坐上,萧离坐在对面第五排坐上,然后随手从车的两排座中间靠里边有个把手一拉,在长公主赵灵儿惊奇的目光中,一张折叠桌子就出现在两个人中间。
座位的下面和靠背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皮质的东西,坐在上面很松软,里边应该是塞了棉花一类的东西。
马车自西向东行驶,行驶起来坐在里边的人一点也感觉不到颠簸。
对这些都感到惊奇的长公主突然又睁大了眼睛看着左前方。因为随着马车的行驶,长公主看到左前方那片高大的建筑。
随着距离的拉近,直到马车停在新建成的将军府门前。薇儿早就在此等候,“给长公主见过礼之后,扶着长公主走下马车。”
长公主吃惊地看着将军府三个字。转向萧离。“你给自己建了一个将军府?”
“没有用朝廷拨一两银子,征召来的士兵军饷是我出的,而军饷给的也不是原先讲好的灵米,而是三倍碎米。这个办法是鲁达想出来,怕日后有人用此事来诟病。当然士兵也更愿意接受碎米,因为三倍碎米的价格,在外面超过了灵米的价格。”
康庆中看到这个新的将军府也是吓了一跳,看看那笔直整洁连赵国国都邯郸都不曾有的马路,还有这气派的将军府。心中奇道:“八千士兵他都用来干这个了,既然没有用来耕种灵田,那他一年七万石灵米,加上这次收缴的,一共比以往多出了十万石灵米,库存会有这么多?那么下一季又如何应对?”
大厅里已经摆好酒菜,那个老宫人说什么都不肯上桌,实在无奈鲁达只有命人在偏厅再开一桌。
分主次落座后萧离举杯敬酒,长公主赵灵儿,薇儿,康庆中,燕千机五人浅酌。
因为萧离私自建立将军府与赵国国法相悖,所以大家只是闲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避开谷中建设不谈。
午饭过后由鲁达提议,自己带着康庆中和老宫人去下面村落和田间走走看看,先行乘坐马车离开。
燕千机说需要练功而自行离开。而萧离需要去安排晚宴准备食材,也告退。
大厅里只剩下长公主赵灵儿和薇儿,两个女人倒是很谈得来,有说有笑。不过大多是长公主问起萧离小时候的一些琐事,薇儿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起萧离小时候的一些事,只能编造了一些所谓的往事,来搏长公主会心一笑。
没由来的薇儿突然叹了口气。长公主问询因何叹气。薇儿答道:“离儿快十六了,按照赵国律令也应该到了成家的年龄,外面召开那些水灵灵的女孩子,有几个还真不错,不止一次说起,打算帮他选个日子成一门亲事。可是这孩子总是岔开话题,也不知道他心里会中意什么样的姑娘。”薇儿说完微笑着看着长公主赵灵儿。
长公主赵灵儿没有想到薇儿会谈到这个话题。“萧将军少年聪慧,能配得上萧将军的女孩子也不会太多,等我这次回去,在朝中文武官员家中做几个,到时候带到这里供萧离挑选就是了。”赵灵儿眼中闪过几分落寞。
长公主赵灵儿心里很是喜欢萧离的,虽然这小子有点坏。但是自己是有夫之妇,虽然自己还是处子之身,但是比萧离的母亲薇儿小不了几岁。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总靠看一些书籍,偶尔写几句词句来打发日子的自己,自从一年多前被萧离这个半大孩子占完便宜之后,平静的心竟然起了微澜。萧离的文笔更是让自己惊艳万分,尤其是上次临别时,萧离送自己的诗一直珍藏,时而临睡时还要默默在心里读上几遍。
长公主赵灵儿眼中的那一闪而过的落寞终是逃不过薇儿的眼睛,她心里也很是不是滋味,到底是为何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从于干那里得知了这个赵国长公主赵灵儿很多事情。但是更多的都是女人特有的直觉,正常人都会有七情六欲,王孙贵胄更是如此。
天上的火鸟还剩一个长长尾巴的时候萧离回将军府。在大门口正好遇见鲁达带着康庆中和那个老宫人乘着马车回来。萧离在将军府门前负手而立,看着三人下车。
康庆中神情复杂地看着萧离,因为这个下午自己所见所闻的确是太过震撼。康庆中向萧离施礼。“庆中见过父亲大人。”
若是之前喊萧离父亲,不过是君子约定而已。自己虽然贵为尚书,却也不想在长公主面前落下轻诺之名,所以不得不喊萧离父亲,而自己这个下午在鲁达的带领下,去参观了下边罪人村落,家家户户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小二楼,街道宽阔整洁,村落里还有郎中和各种物品兑换的铺子。灵田里有各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农具大大地节省了劳动力,合理规划土地再加上灌溉系统完善提高了土地的产量。所有萧离所做的这些,不得不让康庆中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喊萧离一声父亲,或多或少是含有一些敬重的成分。
“这个下午所闻所见,感觉如何?”萧离淡淡地问道。
康庆中:“庆中受教了。”
“若是这些东西拿到外面又当如何?”萧离又问。
“我赵国耕地将会大面积扩大,产量得到提高,不出十年我赵国国力倍增。”
“可惜,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从这里带走任何东西,包括你们看到的。”萧离说完负手率先步入将军府。萧离所说的看到的,其实指的是记忆,有那个女人帮忙,没有人会把这里所看到的东西带出去,包括记忆。当然,康庆中是不会明白萧离话中的含义。
几人进入大厅,下人送来茶盏,长公主赵灵儿和薇儿从后堂走出,看两人的样子是刚沐浴完。
原来下午薇儿带着长公主赵灵儿去参观了豆腐坊,酿酒坊,榨油坊和陈醋坊。这些让长公主赵灵儿震惊不已,尤其是那晶莹剔透的豆腐更是惊艳到了长公主赵灵儿。
长公主赵灵儿看着萧离露出赞叹之色。“下午薇儿带我去参观了那几家作坊,萧离,你能告诉我这些你都是怎么做到的吗?”
康庆中和那个老宫人不解地看着长公主赵灵儿,因为他们还不知道那几个坊的存在。当然长公主赵灵儿也不知道下边村落和农田的状况。
萧离站起身说道:“类似的话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长公主还会不止一次对微臣说的。”长出了一口气又说道:“晚宴准备得差不多,走吧,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长公主赵灵儿不解。“现在时候尚早,晚宴不及。我们又要去哪里?”
薇儿在一旁笑道:“长公主跟着来便是,到时自然会让长公主心里欢喜。”
众人出得将军府,铁开山,陈太,吕明带着早就在门口等候。三辆大马车前后排开停在门前。
薇儿和长公主上了第一辆马车,鲁达,康庆中和那个老宫人上了第二辆马车,铁开山,陈太和吕明上了第三辆马车。按理说一辆马车满载能坐十六人,但是因为身份有别,只能是按照身份分三辆马车而坐。
萧离临上车之前对着老将军府的方向喊了一句。“燕监军我们先走一步,你脚力快,我们就不等你了。”说完上了第二辆马车。
三辆马车从大路的一个岔口转向后山,越往前走坡度越大,最后在一处宽阔的缓台用来停车,众人下车。平台上早就有二十几个兵士等候,长公主和康庆中他们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在修建灵异谷过程中有能力的人。
此时燕千机踏空而来,大家纷纷相互见礼。
停车平台边上有一条小路通向山上,路口一侧立着路碑,碑石上刻着“刍狗林”三个大字。
长公主赵灵儿看着这三个字,有些疑惑,因为他知道萧离的文采。所以问萧离。“萧将军文采无双,为何将此林命名如此粗鄙?”
“鲁先生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古圣人说的一段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意思是说苍天和大地对待世间万物不分彼此,更没有偏爱和憎恨之说,皆一视同仁。而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想把这里变成没有压迫和剥削,人人平等,每个人都有权利追求属于自己幸福权利的世外桃源。而这刍狗林就是意味着,我们每个人只要踏入其中就不分高低贵贱。”
长公主赵灵儿在心里默念萧离所说的话,然后转头向鲁达说道:“鲁先生的学问当真是渊博,今日灵儿受教了。”其实真正触动她内心深处的则是,人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自己虽然贵为长公主,赵王的亲妹妹,很多人艳羡不已,自己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吗?若是自己是平常百姓家的女儿或许有这个权利,但是自己不是。
鲁达:“额……哦!回长公主,下官在未来灵异谷之前,确实是喜欢看一些散落世间的残缺古籍。”心里暗骂:“小兔崽子先生我什么时候看过这样的古籍,我怎么不记得。”
燕千机来到路口前回身对长公主赵灵儿和康庆中说道:“两位可曾准备好要忘记自己这长公主和户部尚书的身份,而踏入这刍狗林?”说完负手踏上小路石阶。
燕千机走上去几步又停下来,回身对长公主赵灵儿和康庆中又问道:“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两位,两位今日目前所见不过是这个灵异谷的冰山一角。”说完转身从容拾级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