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尘一脚踏进长老会大殿，脚步还没站稳，就听见一阵拍桌子的声音。
“你们说够了没？我这酒都快喝完了。”
他晃了晃腰间酒葫芦，眼神扫过殿内众人，果然，气氛比他刚进来的风还冷。
白璃站在他身后，银发在殿内烛火下泛着微光，嘴角没表情，但眼神已经绷紧了。
“看来是有什么大事要宣布。”陆无尘懒洋洋地找了张椅子坐下，腿一翘，葫芦口对着嘴，仰头灌了一口。
“你还有心情喝酒？”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冷冷道，“长老会刚出了叛徒，你还这么淡定？”
“淡定？”陆无尘放下葫芦，挑眉，“我这不是来了嘛，再说了，叛徒都抓了，我急也没用啊。”
这话一出，殿内众人脸色更难看了。
“你说谁是叛徒？”有人怒喝。
“我可没指名道姓。”陆无尘摊手，“我只是说，你们一个个脸色比我家灵田里的黑萝卜还难看，搞得我都不好意思继续躺着了。”
“你——”
“行了。”白璃轻声打断，目光落在殿中央那名被藤蔓缠得严严实实的男子身上。
男子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嘴角还挂着血迹，正是刚才在回程路上突然暴起袭击陆无尘的那位长老。
“他脖颈上的印记，是什么？”白璃问。
“不知道。”陆无尘蹲下身，伸手戳了戳那道血色纹路，“看起来像是某种魔道契约，不过……有点眼熟。”
“你见过？”白璃皱眉。
“有点像我二叔脖子上那道疤。”陆无尘眯起眼，“不过他那道是刀疤，这个是……血纹。”
“血月教的烙印。”白璃低声道，“他们用魔气在人体内刻下契约，控制心神。”
“难怪刚才他想自爆。”陆无尘摸着下巴，“不过可惜，我的藤蔓吸收魔气可是一绝。”
他话音刚落，缠着长老的藤蔓突然抽搐了一下，叶片泛起一丝红光。
“嗯？”陆无尘眼神一凝，“这玩意儿……被污染了？”
白璃立刻后退一步，银发无风自动：“你刚才用藤蔓封他魔气，它吸收了太多魔气，可能……开始变异了。”
“没事。”陆无尘拍拍藤蔓，“反正它也不是第一次变异了。”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众人：“所以，谁还有问题？”
殿内一片沉默。
“没人说话，那我就问了。”他慢悠悠道，“你们谁，和这位长老走得最近？”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有人低头，有人皱眉，也有人怒视。
“你什么意思？”一位中年长老猛地站起，“你是怀疑我们？”
“我只是想知道，除了他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也被打上了这种印记。”陆无尘语气平静，“毕竟，这种魔道烙印，不是随便就能刻上去的，需要特定的仪式和魔气浓度。”
“你的意思是……”白璃若有所思地看着殿内角落里那缕紫色烟雾，“香炉里的烟，有问题？”
“这烟，不是普通的安神香。”陆无尘走上前，伸手在烟雾中一抓，“这是……魔气炼制的香。”
“不可能！”有人惊呼，“这香是长老会自己配的，怎么可能被魔道动过手脚？”
“所以问题就在这里。”陆无尘咧嘴一笑，“你们天天烧这香，谁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被种了印记？”
殿内顿时一阵骚动。
“你胡说！”有人怒喝。
“我有没有胡说，你们自己心里清楚。”陆无尘耸耸肩，“不过嘛，我也不急，反正我这灵田藤蔓，专门克这种魔气玩意儿。”
他说着，藤蔓缓缓伸展，轻轻扫过几人脚边。
“谁要是心里有鬼，它会自动缠上去。”
“你这是污蔑！”有人站起。
“你急什么？”陆无尘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要是没做过亏心事，它缠你干啥？”
那人脸色瞬间变了。
藤蔓果然缓缓缠了上去。
“你——”那人后退一步，脚下却像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看来，你是第二个。”陆无尘笑得更欢了。
“你别乱来！”有人怒吼。
“我没乱来啊。”他晃了晃葫芦，“我只是让藤蔓自己选人。”
白璃站在一旁，银发微微飘动，目光冷冽：“看来，长老会里，不止一个叛徒。”
“哼。”陆无尘冷笑，“我本来还以为你们至少比陆家那群人靠谱点，结果……”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那名被缠住的长老猛地一挣，嘴里发出一声低吼：“血月……教主……”
“果然是他们。”白璃眼神一冷，“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个嘛……”陆无尘摸着下巴，“等我把这些人都抓起来审一审，就知道了。”
“你敢！”有人怒吼。
“我怎么不敢？”陆无尘翻了个白眼，“你们又不是没背叛过妖族。”
他话音刚落，忽然，藤蔓再次抽搐了一下，叶片泛起更深的红光。
“咦？”他低头一看，发现藤蔓上竟然浮现出一道淡淡的血纹，和长老脖子上的印记几乎一模一样。
“靠。”他皱眉，“这玩意儿……还会传染？”
“你小心点。”白璃提醒。
“没事。”他摆摆手，“反正我这灵田也不是第一次出幺蛾子了。”
他正说着，忽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了！外面有人闯入！”
“谁？”白璃立刻转身。
“是……是青阳宗的人！”来人惊慌失措，“赵无极带着一群修士，说要见陆无尘！”
“赵无极？”陆无尘挑眉，“他来干什么？”
“不会是来投靠血月教的吧？”有人冷嘲。
“别乱说。”白璃沉声道，“先去看看。”
“行。”陆无尘站起身，拍了拍青衫上的尘土，“正好，我这藤蔓也该换点新鲜空气了。”
他迈步走出大殿，白璃紧随其后。
殿内众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藤蔓在陆无尘脚下轻轻蠕动，仿佛也在等待着，下一次的猎物。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