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仍带着潮湿的雾气，陆无尘坐在据点一角的石阶上，懒洋洋地晃着酒葫芦，目光却落在地上那具已经凉透的尸体上。
“这家伙嘴真严。”他咕哝了一句，“连系统都没法一键破防。”
白璃站在他身旁，银发在夜风中轻轻飘动，眼神却比月光更冷：“封口咒是血月教的手段，不是普通魔修能承受的。”
“是啊，能撑这么久的，说明他至少是个执事级别的。”陆无尘吹了声口哨，“看来咱们这次摸到的，是块大肥肉。”
“问题是，他没说完就死了。”白璃皱眉，“‘天外天’……是什么地方？”
“我猜是个地名。”陆无尘摊手，“不过也可能是某个组织的代号，或者……某个隐藏副本。”
“你还真当自己在打游戏。”白璃瞥了他一眼。
“系统爸爸确实把我当Npc养。”陆无尘耸肩，从灵田里拔出一株开着淡紫色小花的植物，“不过好在，我还有这个。”
他将花粉轻轻撒在尸体胸口，花瓣随即泛起一阵微弱的红光。
“这玩意儿……好像不太对劲。”他眯起眼，“我种它的时候，它对魔气反应特别强烈。”
“你确定它能帮你查到情报？”白璃问。
“我确定它至少能让我知道这家伙最后接触过谁。”陆无尘把花粉收起，藤蔓悄然缠上尸体的手腕，开始吸收残留的魔气波动。
片刻后，藤蔓轻轻一震，地面上浮现出三道模糊的光点。
“找到了。”陆无尘咧嘴一笑，“三个联络节点，一个在妖域北境，一个在东荒，还有一个……啧，有点意思。”
“怎么？”白璃蹲下身，看着光点的分布。
“最后一个节点，就在青阳宗外围。”他挑眉，“赵无极那小子，怕不是又被人当枪使了。”
白璃沉默片刻，随后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简，将光点分布刻录其中。
“我们要把这个送去其他宗门。”她道。
“你去，我就不凑热闹了。”陆无尘摆摆手，“我这身份，一露面怕不是又要被追着打。”
“你不去？”白璃挑眉。
“我远程协助。”他晃了晃酒葫芦，“灵田能投影，我还能给你发个全息地图。”
白璃没再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身朝据点外走去。
陆无尘靠在石阶上，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嘴里叼着一根草叶，眼神却比刚才多了几分认真。
“天外天……”他低声重复了一句，藤蔓缓缓收回灵田，仿佛感应到什么，轻轻抽搐了一下。
——
妖族长老会的议事厅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神色凝重的脸。
白璃将玉简放在中央的石台上，抬眼扫过众人：“魔道在妖域的联络网，远比我们想象的庞大。而且，他们的触手已经伸进了人类世界。”
一名长老皱眉：“你是说，他们已经渗透到宗门？”
“至少有三个节点。”白璃点头，“其中一个就在青阳宗外围。”
“青阳宗？”另一名长老冷笑，“那是人类世界的顶尖宗门，岂是魔道能轻易渗透的？”
“赵无极就在那里。”白璃淡淡道，“他和陆无尘的关系……你们也知道。”
“陆无尘？”有长老皱眉，“那个被陆家逐出的废物？”
“他现在不是废物了。”白璃语气平静，“他掌握的情报，是我们反击的关键。”
议事厅内一时沉默。
许久，一名年长的长老才缓缓开口：“你想怎么做？”
“我建议立即通知其他宗门，让他们做好准备。”白璃道，“魔道这次的布局，恐怕不只是为了控制妖域。”
“你怀疑……九霄封印？”年长长老眼神一凝。
“我怀疑，这只是一个开始。”白璃语气坚定。
厅内众人神色各异，气氛愈发凝重。
最终，年长长老点头：“好，我会派人将这份情报送出去。”
白璃微微颔首，正要离开，忽然注意到角落里一名长老的目光有些异常。
那人低着头，似乎在沉思，但眼神却在她离开时微微一闪。
她没说什么，只是悄悄将一枚妖族圣令塞进了袖中。
——
夜色渐深，据点外的风更大了些。
陆无尘躺在灵田边，望着头顶的星空，嘴里叼着草叶，手里拎着酒葫芦。
藤蔓在他身边轻轻摇晃，像是在等待下一个任务。
他忽然坐起身，看着灵田里那株“沉默草”。
花瓣上的红色更深了，像是被血染过一般。
“看来你也不简单啊。”他低声说，手指轻轻一弹，藤蔓立刻将它包裹起来，送回灵田深处。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抬头望向远方。
“天外天……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夜风呼啸，吹乱了他的发梢，也吹散了最后一丝笑意。
他眯起眼，轻声道：“看来，是时候去看看了。”
下一秒，藤蔓轰然展开，像一张巨大的网，朝着据点外铺天盖地地席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