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妄与谢无妄正要冲出剑冢,黑袍人突然出手,一道无形屏障将他们困在了剑冢深处。
“你是谁?”苏妄咬牙问道,声音嘶哑。
黑袍人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抬起左手,掌心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符文,那符文呈血红色,如同燃烧的火焰,在空中扭曲变形,最终凝聚成一只睁开的眼睛图案。
谢无妄脸色骤变:“是……往生镜残片的力量!”
话音刚落,那只由符文凝聚而成的“眼睛”猛然睁开,一道刺目的红光射出,直奔苏妄眉心!
他下意识闭眼,但那一瞬间,他的意识仿佛被拉入了另一个世界。
眼前是一片荒芜的镜像空间,天地混沌,四周漂浮着破碎的镜面,每一块碎片中都映照着不同的画面——有他在寒潭镇药庐前捡起玉佩的画面,也有沈清秋手持玉佩、眼中猩红的场景,甚至还有苏小棠站在现代都市街头刷短视频的模样。
“这……是什么地方?”苏妄喃喃自语。
“这是因果之境。”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苏妄猛地回头,只见林雪瑶提着自己的头颅,静静地站在不远处。
她穿着一袭素白长裙,发丝凌乱地垂落在肩头,脸上的神情平静得可怕。她的身体与头颅分离,却依旧完整地存在着,仿佛时空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苏妄震惊道。
林雪瑶轻轻一笑,眼神深邃如夜:“因为这里是你的幽冥之眼所开启的世界。”
“幽冥之眼?”苏妄心头一震,“我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林雪瑶打断他的话,缓缓走向他,“当你被那股力量冲击的时候,你的幽冥之眼第一次主动开启了。”
她抬起手,指向远处的一块镜面碎片:“去看看吧,那是你必须面对的真相。”
苏妄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走向那块镜面。
当他靠近时,镜面上的影像开始清晰起来——
他看到太虚剑宗的山门下,无数修士跪伏在地,而在他们头顶,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正悬浮半空,手中握着一枚婴儿的心脏,口中念念有词。
下一秒,那枚心脏化作黑雾,钻入一名年轻剑修的胸口!
画面一转,他又看到另一名剑修在修炼时,体内突然窜出一道黑影,那黑影竟是一张扭曲的婴儿面孔,发出凄厉的哭嚎!
“这些……都是婴儿怨魂!”苏妄瞪大双眼,心中震撼不已。
“没错。”林雪瑶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以为剑宗是正义之地,可实际上,这里早已被魔神之力渗透。每一个剑修体内,都被植入了婴儿怨魂,作为修行的养料。”
“不可能……”苏妄摇头,“谢无妄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当然知道。”林雪瑶轻声道,“但他选择了沉默。”
苏妄的心跳加快,脑海中浮现出谢无妄的身影。那个总是冷静沉着的男人,真的会默许这种残忍的事情?
他猛地转身,想要追问更多,却发现林雪瑶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她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
“看清楚吧,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更加黑暗。”
刹那间,整个镜像空间剧烈震动,无数镜面碎片开始崩裂,苏妄的意识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卷走,猛然从幻境中抽离出来!
他猛地睁眼,发现自己还站在剑冢之中,而谢无妄正挡在他面前,与那黑袍人对峙。
“你终于醒了。”谢无妄淡淡道,“刚才你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看到了……”苏妄喘息着开口,“剑宗修士体内都有婴儿怨魂,而且……你脑后有逆转的往生咒轮。”
谢无妄的表情微微一滞,随即恢复平静:“果然,你的幽冥之眼已经完全觉醒了。”
“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妄死死盯着他,“为什么剑宗会用婴儿怨魂来修炼?为什么你会有逆转的往生咒轮?”
谢无妄沉默片刻,缓缓抬手,指尖轻轻一点自己的太阳穴。
一道幽蓝色的光芒从他脑后浮现,渐渐凝聚成一个旋转的咒轮,那咒轮逆时针转动,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这是我承受的代价。”谢无妄低声道,“为了压制初代剑主的元婴,我不得不借助往生咒轮的力量。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成为了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
“什么意思?”苏妄皱眉。
“意思是……”谢无妄抬起头,目光深邃,“你刚才看到的,并不是幻觉。”
话音未落,黑袍人忽然动了!
他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苏妄身后,手掌如钩,直取其后颈!
“小心!”谢无妄暴喝一声,反手拔剑,横扫而出!
两道身影交错,剑气激荡,整个剑冢再次剧烈震动!
苏妄只觉背后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本能地侧身闪避,但黑袍人的速度太快,指尖擦过他的肩膀,留下一道血痕。
“啊!”苏妄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黑袍人却没有继续进攻,而是缓缓收回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什么?”苏妄警惕地问道。
黑袍人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枚黑色玉佩,那玉佩上刻着一个熟悉的图案——正是苏妄一直佩戴在身上的阴阳鱼玉佩!
“这……怎么可能?”苏妄瞪大双眼。
黑袍人轻轻摩挲着玉佩,低声呢喃:“时机到了。”
下一秒,整座剑冢爆发出一道耀眼的黑光!
轰隆——!
地面裂开,无数剑气冲天而起,整个空间仿佛要崩塌!
“快走!”谢无妄一把抓住苏妄的手臂,带着他向出口狂奔。
可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剑冢的一瞬间,一道身影突然挡在他们面前。
那是一个女子,身穿白衣,面容精致,眼神却冰冷如霜。
她看着苏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欢迎来到……真正的轮回。”
她缓缓抬起手,五指张开,掌心浮现出一个血红色的符文。
与此同时,苏妄的幽冥之眼再次剧烈震动,他猛然发现,这名女子的体内,竟然也藏着一个婴儿怨魂!
“你是……谁?”苏妄声音颤抖。
女子微微一笑,轻声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得太多了。”
她五指猛然合拢,血色符文瞬间爆发!
苏妄只觉眼前一黑,意识再次陷入混沌……
“爹!”
“别过来!”
“可是——”
她举起手中的剑,剑尖泛起幽蓝的光芒,正要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