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厅自从杨、常被杀后,再无敢轻易进入者,连大青楼的宴会厅也鲜有人使用。然而,王至诚想到东北大学的发展,他再次冒险走进这个禁忌之地。
当王至诚踏入老虎厅,他感到一丝松弛,因为除了他,张学良也邀请了林徽因和怀孕的靖尧。
张学良原本打算单独请林徽因前来,但她觉得难免尴尬,于是约了靖尧同行,没想到王至诚也被请来了。林徽因心中暗想,似乎错看了张学良。
张学良亲自为大家沏茶,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自我就职东大以来,得到兄妹的支持,有了一定的发展。今天请你们来,希望大家多提些建议。”
王至诚认真说道:“东北大学和东北交通大学在张校长的领导下,发展空前,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关注。”
张学良笑道:“这要感谢两位,一个是为汉卿提建议的宋庆龄先生,还有一个就是提出《关于东北大学的发展规划》的王至诚。在此基础上,我重申东北大学的宗旨:‘研究高深学术,培养专门人才,应社会之需要,谋文化的发展’。”
靖尧称赞道:“张校长在校舍、人员聘任和教材选取方面都倾注了心血。”
林徽因补充:“尤其在经费和教师待遇上,我的月薪400银元,高出同职位的三倍,而梁思成的更高,达到800银元。”
张学良更注重校园文化建设,出资征集东北大学的校徽设计,最终选定了一个匠心独具的黑山白水校徽。
“校徽设计者是梁思成和林徽因。”张学良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我们这次比赛的最高奖是100银元,希望林小姐在颁奖之前能提出修改意见。我请三位来,就是这个意思。”
随着张学良的离开,靖尧放松了许多,朝林徽因微笑道:“祝贺林姐,果然厉害,能拿头奖。”
林徽因感激地说:“这还要感谢王先生,要不是去笔架山和渤海,效果不会这么好。”她将设计的校徽递给王至诚和靖尧。
“‘知行合一’是东北大学的校训,刻在校徽内部;外围的篆文则是学校的名称。‘白山黑水’的图案位于中下方,象征着我们对国家发展的渴望。”林徽因自信地解释。
靖尧称赞道:“这枚校徽必将在学子心中留下深刻印记,林小姐的名声必将响亮。”
王至诚欣赏着这一切,心中暗自思忖。林徽因的美丽与才华无疑能吸引张学良,他内心产生了疑虑。早已听闻张学良多次暗示想请林徽因做家庭教师,心中不免疑惑:“梁兄的担忧,实在无趣。”
“思成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林徽因补充道,“从我来东北大学的第一天起,凭女人的直觉……”
兔子不吃窝边草。王至诚相信张学良不会做出如此失礼之事,况且张学良身边美女如云,他若真的动心,也未必主动追求。
靖尧打断了他们的思考,“想什么呢?”她提醒道,“张校长还要交差呢。”
王至诚向林徽因竖起大拇指:“校徽已经定了!嫂嫂的设计真是恰到好处。”
最终,校徽方案确定。然而,颁奖大会上,张学良将奖金从100银元提高到400银元,并为林徽因准备了一次宴会。
林徽因出于对张学良的尊重,经过思考还是单独赴宴。张学良被她的美丽所吸引,随即向她致以亲切的问候,并邀请她担任家庭教师。
林徽因心中明了,张学良的邀请并非单纯的学习意图。她微微一笑,故作轻松地说道:“远的可以请宋美龄,近的可以接纳来应聘的萧红小姐啊!”
“萧红?”张学良想起那个年轻的姑娘,萧红因祖父去世而感到无依无靠,正面临人生的转折。
张学良感慨道:“她想进东北大学文学院,别无他途。”
“还有一位,王映霞。比萧红大四岁,今年22岁。”林徽因继续提到另一个人。
王映霞与郁达夫的爱情未能经受住时间的考验,最终因种种原因反目成仇,王映霞选择离家出走。张学良对此亦有所耳闻。
林徽因的几句话中并无其他意图,而张学良却误解了她的意思,进一步解释:“我需要的不仅仅是私人家教,她还是美术教师。”
“李淑华、苏雪林也是不错的人选。”林徽因提议,“她们在文学和书画上都有很高的造诣。如果张校长出面,请陈源,她们一定会愿意为东北大学效力。”
张学良心中暗自思忖:可惜她们在武汉教学,忙于搜罗文学人才,怎会来东北大学呢?
林徽因望向张学良,终于说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
林徽因暗指赵四小姐。张学良深知,自王至诚来到东北大学开设书画班后,赵一荻的到来已足够,他不希望再让她参与其中。
林徽因理解张学良的苦心,便干脆说道:“我学的是建筑,教绘画需要找王至诚这样的专业人才。”她的语气中带有一丝挑衅,想看看张学良如何反应。
张学良则微微一笑:“书法没有谁能和他比,但绘画不能和你比。”
对于张学良的风流韵事,林徽因心中明白:面对国家、民族和东北大学,她对张学良充满敬佩;而谈到个人生活,她绝不会对他投怀送抱。
最终,张学良选择退让,只要能留在东大,是否愿意做私人教师并不重要。
靖尧见林徽因迟迟未归,便叫上王至诚和梁思成前往饭庄寻找她。当张学良坐上轿车离去时,林徽因默默走出,流下了泪水。
她低声讲述着张学良请她的经过,接过靖尧递来的手纸擦拭泪水,坚定地看着梁思成:“别说我与梁思成结婚了,就算没有结婚,我也不会与张学良这种军阀产生关系。我的父亲是东北军杀死的,我绝不愿与张学良有任何感情的纠葛。”
这场关于情感与理想的博弈,注定将给每个人的命运带来深远的影响。王至诚愈发意识到,眼前的局势远比想象复杂,每一个决定都将牵动他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