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苍茫,万籁俱寂。
王至诚告别鲁迅夫人许广平,走出鲁迅居所,脚步轻盈却心中隐忧,景云里的街市热闹非凡,灯光斑斓,然而他却如同置身于阴霾之中。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从阴影中窜出,持枪拦住了他的去路。“你收回在华教会大学的教育主权了吗?”佐藤松本的声音低沉,透着威胁。
“没想到,佐藤先生,一个来华考古的专家和作家,竟然也有杀人的武器?”王至诚微微一笑,但心中暗自警惕。
佐藤松本眼中闪过不屑,“我佐藤也没想到,你一面答应与大日本合作,等收回上海教会大学教育主权后,和东亚同文书院合作,一面却在为中国争取教育主权。”
王至诚冷笑,“尊敬的佐藤先生,你能背叛你的小日本吗?我相信你心中还是有一丝良知的。”
“别以为我不敢开枪,”佐藤松本的手指微微收紧,黑暗中他的脸庞显得阴沉,“夜色深沉,即使有人想帮你,听到枪声,我早已逃之夭夭了!”
王至诚心中一紧,思索着如何应对。就在这时,他想起了腰间的状元笔,若能用笔中的钢针击中敌人,或许能化解危机。然而,这么重要的行动,佐藤松本身后定有埋伏。
“对不起!我的学生,老师为了大日本……”佐藤松本突然扣动扳机,枪声在静谧的夜空中划出刺耳的弧线。
“放下枪!”川岛美子的声音突然响起,身影如风般掠来,挡在王至诚面前。
佐藤松本眼中闪过惊讶,随即冷笑,“至诚没有完成我们的任何一项任务,没有价值……”
“啪!”川岛美子给了佐藤松本一个耳光,愤怒地指着他,“我们来上海这么久,又完成什么任务呢?是不是该枪毙啊?”她手中的手枪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佐藤松本怒火中烧,“小姐,你怎么帮助一个中国人?我向你的养父举报!”
川岛美子冷哼一声,走近王至诚,目光坚定,“王至诚召集沪大、震旦、约大等在华教会大学开会,屡遭国字号右翼派、租界巡捕房的刁难,佐藤先生不知道吗?”
“知道!派出的人汇报过。”佐藤松本的脸颊因被打而红肿。
川岛美子继续道:“因为四一二事变的冲突,收回教育主权的失败,我们是王至诚的朋友,应该理解。”
就在两人争辩时,突如其来的一阵枪声打破宁静,川岛美子和佐藤松本意识到形势危急,悄然撤退。
王至诚深吸一口气,转身继续前行。他走出景云里,来到十字街口,心中隐隐感到不安。张景城的黄包车本该在此等待,但不见踪影。
正焦虑时,一个自称程天放的男子突然出现,带着六个手下将王至诚拦住。“说不清楚,你想离开啊?”
程天放和王至诚年纪相仿,戴着金边眼镜,看似温文尔雅,实则不怀好意。“你根本不是程天放。”王至诚冷冷一笑,眼神透着怀疑。
“你见过他?”程天放反问,嘴角带着一丝得意。
王至诚坚决地说:“真正的程天放,现在是国府江西省党部执行委员兼宣传部长,江西省政府委员兼教育厅厅长,中央大学教授。他为何在此?”
程天放冷笑,目光阴险,“我现在是国字号党务系统,cc派的骨干。”
王至诚不屑一顾,“cc派里的张道藩、周佛海、徐恩曾,甚至陈氏二兄弟,我都见过,没听说cc派还有程天放!”
“西山会议派知道吗?”程天放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王至诚瞬间想起1925年11月23日成立的西山会议派,心中冷笑,“程天放是中央大学的教授,在这里黑天半夜等我做什么?”
程天放指着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我接受A-b团团长段锡鹏的指示,前来带你问话。”
王至诚心中一紧,意识到自己正身处险境,语气凝重:“寿命仅三个月的A-b团早已夭亡,而解散后的个别A-b团分子,国字号右翼派,国字号党内复杂的派系,甚至江西土豪劣绅还在冒充A-b团,难道还有意义吗?”
“现在是蒋汪合作,谁不借此为蒋司令效力?”程天放转怒而笑道:“我们请你出任中央大学书画教授。走吧。”
王至诚知道不会天降喜讯,转身欲逃,却被后面杨虎等人拦住。黑暗中,枪声骤然响起,局势瞬间变得紧张。
在附近一套别墅楼顶上,龙潭三杰之一的钱壮飞轻声对胡底说:“这么多敌特,并不是真正地要王至诚的命,而是在试探他,争取他以后的合作。”
胡底担心地说:“乱象丛生,程天放很容易伤到王至诚。”
钱壮飞的眼中闪过坚定,“这个程天放是冒牌货!但这样的乱象,反而让王至诚更容易打入敌人的内部,与形形色色的敌人斗争。”
接着,激烈的枪战爆发!电光火石间,子弹如雨点般飞射而出,几乎笼罩了整个街道。
王至诚的心跳加速,知道自己必须找到突破口。旁边的墙壁上,弹痕密布,硝烟弥漫,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
“快!掩护王至诚!”一名黑衣人喝道,紧接着一阵枪声划破夜空。王至诚迅速向一旁的街角扑去,躲避飞来的子弹,耳边传来尖叫声和混乱的吼叫,混乱的场面如同一幅生动的画卷。
“去死吧!”程天放的手下怒吼着,饱含敌意地朝王至诚射击,子弹擦过王至诚的肩膀,带来一阵刺痛。他用力一甩,趁机向一处暗巷冲去。
巷子里,王至诚翻身跃起,借助路边的垃圾箱攀爬上了墙头,视野一片开阔。
街道上的乞丐帮和黄包车师傅们终于意识到局势的危急,开始聚集人手,纷纷出手帮助王至诚。
柳叶带着一套乞丐服出现在他面前,王至诚毫不犹豫地换上,心中明白这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在丐帮和黄包车师傅的帮助下,成功地逃脱,安全地登上了开往北方的火车。
当敌特追到火车小站时,火车早已北上,留下一片迷茫的黑暗和无尽的追逐。
远方的黑暗中,一个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而他的逃亡不过是更大旋涡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