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沈清璃站在院中,手中握着那块刻有奇异符号的石板。风吹过她的发梢,带起一丝凉意。她望着远处的山影,思绪却始终无法从那座老宅抽离。
“你在想什么?”叶凌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语气平静却不失关切。
沈清璃没有回头,只是将手中的石板递了过去:“这上面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封印法阵,但我不确定它的用途。”
叶凌霄接过石板,指尖轻抚那些刻痕,眉头微微皱起:“这种符文,我曾在师父留下的典籍中见过一次,但从未深入研究。”
沈清璃终于转身,目光落在他脸上:“你觉得,它和那个神秘势力有关?”
叶凌霄沉默片刻,缓缓点头:“也许是巧合,也许不是。但现在,我们得先顾好眼前的事。”
沈清璃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第二天清晨,医馆的门前已经挂起了新的木牌,上书“广收学徒,传医济世”八个字。这是他们昨晚商议后的决定——既然隐秘势力已归心,他们也该回归初心,传承医术,助人救人。
沈清璃取出一张写好的告示,走到村口张贴处,将它牢牢钉在木板上。告示内容简洁明了:
“医者仁心,愿授有志之士。凡愿以医术济世者,皆可前来应征。学成之后,需以所学助人济世,不负此道。”
她后退几步,看着自己的手笔,嘴角微扬。
“你写得不错。”叶凌霄走来,站在她身旁,“不过,真会有人愿意来吗?”
“总会有的。”沈清璃轻声道,“只要有人相信医术能改变命运,就会有人来。”
几天后,果然有人陆续前来报名。起初只是零星几人,后来人数渐渐增多,甚至有些是从邻镇专程赶来的年轻人。他们中有药农子弟、有落魄书生,也有因病痛失去亲人而立志学医的少年。
叶凌霄和沈清璃开始逐一接待,安排初试。他们在医馆内设了一间临时面试室,由叶凌霄亲自负责提问,沈清璃则在一旁观察应试者的举止与言辞。
“你为何要学医?”面对第一位青年,叶凌霄开门见山地问。
青年神色坚定:“我家祖辈行医,但我父亲在一次瘟疫中不幸去世。我想继承他的遗志,也想让自己变得更强,不再无力地看着身边的人死去。”
叶凌霄点点头,示意他坐下,继续记录。
接下来的几位应试者,动机各异。有的是为了名利,有的只是为了谋一份稳定差事,还有的纯粹是出于兴趣。叶凌霄一一甄别,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直到中午时分,一位身穿粗布衣衫的少年走进了房间。
“我叫林远。”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沉稳的力量,“我曾经亲眼见过叶前辈救活一个本已无望的病人。那时我还在外乡流浪,那次经历让我下定决心,要学医,要成为像您一样的人。”
叶凌霄抬眼看向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记得那是哪一年的事?”
“五年前,青州大旱,您用一剂‘回春汤’救活了一个被毒蛇咬伤的孩子。”
叶凌霄微微颔首,似乎想起了那段往事。
“你从哪里来?”
“我是从青州一路走来的,路上听闻医馆重开,便赶来应征。”
沈清璃在一旁插话:“你的脚上有茧,背上的包袱磨破了边角,看来确实走了不少路。”
林远点头:“是。”
叶凌霄看着他的眼睛,许久才道:“你留下吧。”
林远眼中泛起一丝光亮,郑重地鞠了一躬。
筛选持续了整整三天,最终从上百人中挑选出二十位进入下一阶段的学习。他们将在医馆接受系统的医学训练,由叶凌霄和沈清璃亲自授课。
教学计划分为三个层次:基础组、进阶组、实践组。根据学员们的知识水平和理解能力进行划分,确保每个人都能跟上进度。
第一堂课是在一间宽敞的教室里进行的,墙上挂着人体经络图,桌上摆满了药材样本。
“医者之道,不止于治病救人。”叶凌霄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台下二十张年轻的面孔,“更在于洞察人心,体察世间百态。你们若只求技艺,终将止步于此;若能兼修仁心,方能走得更远。”
沈清璃站在他身旁,补充道:“今日的第一课,便是识药。”
她拿起一株干枯的草药,举高展示:“这是‘紫心兰’,生长于极寒之地,极为稀少。它的根茎可用于解毒,叶片则可入药调理气血。记株,每一种药材都有其独特的性味与功效,不可混淆。”
学员们纷纷记下笔记,气氛专注而热烈。
而在角落里,一名年纪稍小的男孩一直盯着针灸模型出神。他名叫赵子安,是基础组的一员。他对理论知识掌握较慢,但对针灸却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兴趣。
“老师,”他在课后鼓起勇气走上前,“我能多学一些关于针灸的内容吗?”
叶凌霄看了他一眼,点头:“当然可以。但你要记住,针灸讲究精准,每一针都要心中有数,手下有度。”
赵子安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
随着课程的推进,学员们的进步逐渐显现。林远展现出极强的理解力,在病例分析中屡次提出独到见解;赵子安虽然基础知识薄弱,但在实操练习中表现突出,尤其在针灸手法上颇具天赋。
一个月后,叶凌霄决定组织一次实地诊断训练。他们带着学员前往附近的村落,为村民义诊。
村民们听说是叶凌霄亲自带队,纷纷前来求诊。孩子们围在门口好奇张望,老人们拄着拐杖坐在台阶上等待。
沈清璃一边为一位老人把脉,一边指导身边的学员:“注意他的脉象浮而细弱,说明气血不足,加上舌苔淡白,应该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
叶凌霄则带着林远为一位发热的小孩诊治。
“你怎么看?”他问。
林远仔细观察孩子的面色,又摸了摸额头:“热度不高,但精神萎靡,可能是风热感冒,体内有积食。”
叶凌霄点头:“不错。现在,你来开个方子。”
林远略一思索,提笔写下:“银翘散加炒麦芽、鸡内金,煎服两日。”
叶凌霄看完,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很好。”
随着时间推移,医馆的名声再次传播开来。越来越多的村民愿意前来就诊,而学员们也在实践中不断成长。
然而,就在某一天,沈清璃无意间翻阅一本旧医书中,发现一页泛黄的纸页上,竟赫然画着与那块石板上相似的符文。
她心头一震,立刻将书递给叶凌霄:“你看这个。”
叶凌霄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这不是普通的符文……这是古医门的封印术式之一。”
沈清璃怔住:“古医门?难道……”
她的话还未说完,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位前辈!”一名学员冲进来,“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要找你们!”
叶凌霄和沈清璃对视一眼,同时起身走向门口。
夕阳西下,天边染上一层淡淡的血红。
院门口,几个陌生身影静静伫立,为首之人披着黑色斗篷,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面容。
“你们是谁?”叶凌霄开口,声音如刀锋般冷冽。
那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幽深的眼睛。
“我们是来谈一件事的。”他缓缓说道,“关于那块石板,还有……你们即将揭开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