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在玻璃窗上晕染成温柔的琥珀色,林心攥着傅景琛的手腕,指尖陷进他卫衣柔软的纹路里。
傅景琛倚在门框上笑得眉眼弯弯,修长手指捏着她垂落的发丝轻轻打旋。
“姐姐真不让我蹭住一晚?我保证睡地板。”
“谁信你!”
林心耳尖发烫,踮脚拧他腰侧软肉。
傅景琛故意夸张地“嘶”了声,却任由她把自己往房里拽。
月光从半掩的窗帘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两道交缠的影子,直到房门“咔嗒”锁上的声响,才惊飞了窗外停驻的麻雀。
夜风吹过纱帘,傅景琛躺在温暖的被褥里,盯着天花板傻笑。
床头小夜灯的暖光勾勒出他上扬的嘴角,手机屏幕在枕边明明灭灭,通讯录里“我的公主”五个字被反复点开又退出。
晨光刺破云层时,傅景琛正对着镜子整理衬衫。
门忽然被推开,袁丽端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帆布包探进头。
“景琛啊,给你装了些桂花糕和酱牛肉,路上饿了吃。”
“谢谢袁姨。”
傅景琛接过沉甸甸的布包,指尖触到内层还贴着张便签,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少吃凉的”。
楼下传来康源催促的声音,他将便签小心塞进西装内袋,皮鞋踏在木质走廊上发出清脆声响。
院子里,林心正踮脚够晾衣绳上的校服外套,晨光给她的马尾辫镀了层金边。
“要迟到了!”
康源站在铁艺大门旁看表,黑色轿车的引擎声在巷口隐隐传来。
林心慌忙从厨房跑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
“早饭在锅里,记得热一热......”
话音未落,傅景琛长臂一揽将她扣进怀里。
薄荷混着雪松的气息扑面而来,男人下巴抵着她发顶,手臂收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
林心听见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混着沙哑的呢喃。
“姐姐,我想把你揣口袋带走。”
“咳咳!”
康源猛地咳嗽一声,钥匙串在指间晃得哗啦响。
林心像被烫到似的后退,耳尖红得滴血,书包带子歪歪斜斜挂在肩头。
“我走了......”
她转身时,校服蹭过傅景琛的手背,一丝痒痒的感觉。
傅景琛的目光追随着那抹浅蓝色身影,直到康源的车被街角的梧桐树将其彻底吞没。
他下意识摩挲着掌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林心发丝拂过时的柔软触感,空气中也萦绕着若有似无的奶香,像是她今早熬粥时留下的余韵。
手机震动着在裤兜里响起,屏幕上“陈泽”两个字跳动得刺眼。
“傅总,车已经到门口了。”
助理沉稳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傅景琛应了一声,转身往屋内走去,皮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显得格外空旷。
刚跨进门槛,就看见袁丽正踮着脚,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天青色保温桶扣上盖子。
“景琛啊,知道你赶时间,心心做的粥和小菜给你带着路上吃。”
她布满细纹的手轻轻拍了拍保温桶,眼角满是关切,“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谢大婶婶。”
傅景琛伸手接过保温桶,忽然瞥见餐桌上压着的那张便利贴。
淡黄色的纸页上,一个歪歪扭扭的简笔画太阳散发着光芒,旁边用清秀的字迹写着“一路平安”,末尾还画了个微笑。
他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字迹,仿佛能看见林心趴在餐桌上认真书写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迈巴赫悄无声息地滑入胡同。
“大婶婶,那我先走了,有事记得打电话,这段时间我估计过不来了。”
“没事,你忙,有空再说。”
康震摆了摆手,和袁丽站在门口目送他走。
傅景琛坐进后座,隔着深色车窗望着渐渐远去的灰瓦白墙和夫妇。
他们就像远离的孩子一样担心着他。
晨雾还未散尽,炊烟袅袅升起,为古朴的胡同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他将保温桶抱在膝头,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顿时,一股带着红枣香气的白雾升腾而起。
白粥表面凝结着一层晶莹的米油,几碟小菜整齐地码放在分格餐盒里,翠绿的腌黄瓜、油亮的酱萝卜,最上面躺着一颗剥好的茶叶蛋,褐色的纹路在晨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傅景琛忽然想起,这正是他昨天随口提过的早餐搭配。
指尖轻轻触碰着温热的陶瓷碗,他靠在真皮座椅上,闭上眼,任由熟悉的香气将自己包围。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而他的思绪,却留在了那个飘着香味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