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军区看似平静如常,实则暗流涌动。
这天傍晚,宋砚洲回了家,刚脱了靴子换上拖鞋,叶西西就走过来帮他脱下军装外套。
“事情怎样了?人抓到了吗?”
宋砚洲看向叶西西,握住她的手,神情有些凝重,“基地里是抓到两个可疑的,不过他们在外围,接触不到内部机密,这两人表面上和陈莲音完全不认识,但之前曾和陈莲音私下接触过,我已经让人暗中把人控制起来。”
叶西西问:“那陈莲音呢?她做的事情沈安邦知不知道?”
宋砚洲摇摇头,“现在暂时不能打草惊蛇,沈安邦那边我们暂时没动,找人暗中跟着他们夫妻,赵师长也是这个意思,放长线钓大鱼。”
叶西西点头应道:“嗯,只抓两个小喽啰没用,陈莲音很警惕,刚拿到东西,肯定会安分一段时间,确定没问题才会有所动作。”
宋砚洲洗了手,去看安安宁宁,两娃正坐在客厅的毛毯上堆积木。
宁宁见到爸爸来了,伸出白嫩嫩小手就去抱脖子,宋砚洲笑着将宁宁抱进怀里,又摸了摸安安的头,声音柔和,“你们今天乖不乖?有没有听妈妈的话?”
两娃异口同声,“乖,听话!”
叶西西想到被陈莲音拿走的那几张草稿纸,又问了一遍,“那些被对方看到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经过改动,但万一对方真的从图纸上看出什么呢?宋砚洲岂不是泄密了?
之前她想的是随便画几张完全不一样的图糊弄过去就成,可宋砚洲说了,对方处心积虑不惜在军区里安插钉子,他不确定这里面到底有多少对方的人,也无法得知他们对秘密工程的了解程度到了哪里。
如果贸贸然用完全不同的图纸,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打草惊蛇。
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出七八分真的设计图纸,这样一来,如果对方对秘密工程的某些事项有所了解,也不至于一看就货不对版。
“放心,关键信息我都改了,能让对方看到的信息也不并不算重要。”
宋砚洲捏捏叶西西的脸,笑着安慰道:“工程设计图纸很复杂,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我在关键几处都做了修改和伪装,对方就算拿着图纸也得不到重要信息。”
叶西西这才松了口气。
宋砚洲去厨房将饭菜端出来,叶西西转身吩咐两奶娃,“安安宁宁,准备吃饭,先把自己的玩具收拾好,放到箱子里,然后去洗手过来吃饭。”
等孩子洗完手,宋砚洲也在饭桌上摆好了饭菜,他看着漂亮的粉红色格子桌布和上面插着的野花,忍不住拨动一下,粉色的野花在花瓶里颤了颤,一股花香袭来。
“媳妇儿,你今天去了后山摘花了?”
叶西西舀了一口汤,抬眸看过去,“嗯,我跟翠萍嫂子一起去的,贺姐和如锦原本想跟着去,我看她们怀着身孕就没让。”
宋砚洲点头说:“嗯,现在天气虽然暖了些,但你去后山也要小心点,什么蛇虫鼠蚁熬了一个冬天都跑出来了,你真想去的话带点防虫的药粉。”
又说了很多去后山要注意的事项。
当然最后的结论是,最好等他有空了陪她一起去。
叶西西忍不住笑,“知道啦,知道啦,整天把我当小孩子看,我都是两个小孩子的妈了,你天天当我啥都不懂,让别人知道我这张脸往哪里搁?”
宋砚洲也跟着笑了,指节分明的手指曲起来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刮,宠溺道:“什么小孩子,我把你当心肝宝贝,怕你不在我身边又受伤了,心疼你呢,不知好歹的小东西。”
叶西西嘟着嘴撒娇,这男人说起甜言蜜语跟信手拈来似的,简直要腻死人了。
看看,什么叫铁汉柔情,简直迷死人。
不怕渣男甜言蜜语,就怕木头疙瘩突然开窍说甜言蜜语。
她都快忘记宋砚洲以前对自己冷着一张脸,时刻保持距离的模样了。
*
随着那件事情越来越近,叶西西心中越来越不安。
而这种不安,即使听到宋砚洲说内鬼终于揪出来了也没能驱散。
据宋砚洲说,一个叫郑某某的工程兵,被糖衣炮弹侵蚀孵化,成了敌对分子在秘密基地里的眼线,平时通过军区医院的女护士赵小芳向外传递消息。
听到赵小芳的名字,叶西西挑了挑眉,上辈子宋砚洲被原主伤透了心,害得家破人亡之后,回到军区。
曾经在出任务的时候受伤,当时就是这个叫赵小芳的女护士照顾他,赵小芳比宋砚洲小四岁,长得温柔娇小,很会照顾人。
宋砚洲和赵小芳谈了一段时间,都快谈婚论嫁了,结果从一些细枝末节中发现赵小芳形迹可疑,后来抓到证据确定她就是间谍,宋砚洲二话不说直接将计就计,把她送上了军事法庭。
但叶西西记得上辈子赵小芳并不在西北军区医院,而是在另外一处,当时宋砚洲在外地出任务受了重伤,在当地的军区医院住院才遇到她。
怎么就到了这边的军区医院了呢?
不过现在这个不是重点。
“那他们传递的消息对工程影响大吗?”
宋砚洲蹙着眉头,“幸好只是一个工程兵,能接触到的信息不算多,更接触不到核心机密,但还是有一定影响,这几天我估计晚上回不来,你自己在家带孩子,要不我让翠萍嫂子晚上来陪你?”
叶西西摇头,伸出手指去戳宋砚洲结实的胸膛,抱怨道:“你别,千万别,别家嫂子自己过夜都没问题,我怎么就需要人来陪了?
你这样的话,等下家属院的嫂子们又该笑话我离不开你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宋砚洲将人揽进怀里,摸摸头亲亲手,“有什么好笑话的?哪里是你离不开我,分明是我离不开你。”
他叹了一声,“媳妇儿,我现在晚上不抱着你都睡不好觉。”
想到害他不能抱媳妇睡觉的罪魁祸首,他黑眸中闪过冷厉,“等我把那群龟孙子揪出来,看我不弄死他们!”
叶西西摸了摸男人的头,宋砚洲的头发又粗又硬,剪成刺猬头摸上去扎得手心发痒。
“行啦,你就放心去,万事小心,我和孩子在家等你,遇到事情千万不能冲动,国家需要你,我和孩子也需要你。”
她转身去了衣柜里,从衣服里拿出那件防弹衣,亲手帮宋砚洲穿上,“这件背心你这段时间每天都穿着,不许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