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振国的父亲宋怀疆虽然已经从重要位置上下来的,但他的人际关系网络早已树大根深,实力仍不可小觑。
这次宋振国被人算计,宋家并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但父子俩都是有远见的人,知道现在国内局势复杂,多方势力正在角逐绞杀。
尤其宋怀疆是个真正有大智慧的人物,他知道现在的阵仗,比战场更凶险,多少前一天还风光无限的人物下一刻被送到牛棚改造?
宋家树大招风,只能暂时韬光养晦,只有蛰伏下来才能等到光明的到来。
用宋怀疆的话是“当年在延安,主席让咱们开荒种地,是为了什么?现在你们到农村去,是要在土里扎根——根扎得越深,风越大,越不容易倒。”
于是大儿子宋振国主动从司令员的位置退下来,拖家带口下到了青禾村,带着家人一起下乡参与建设。
小儿子宋振邦则从某装甲师参谋长任上递交申请报告,一大家子响应号召去了祖国边疆参与开荒。
上辈子宋振国一家被原主一封举报信害得在狱中身亡后,宋怀疆气急攻心后心肌梗塞也随后去了。
宋砚洲最后是被宋振邦和宋怀疆的旧属从狱中救出来的,他们为他查明真相,洗清嫌疑。
宋砚洲之所以上辈子能够在军中步步高升,除了他自己能力出众,敢闯敢拼的精神,还有来自宋振邦和宋怀疆旧属的扶持。
宋振国一家下乡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牛皮纸包裹,里面有宋怀疆还有各地战友们寄来的钱和各种票据,以及水果罐头、肉罐头等各种好吃的。
这些钱和票可以保证他们一家子不至于过得太差。
有了这些东西,宋振国和宋砚洲父子俩本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下地干农活挣工分,却偏要扛着锄头和大家伙一起热火朝天地干。
用宋振国的话说,“当年在延安开荒,主席说要和老百姓一个锅里搅马勺,如今咱把根扎进泥里,得让咱的脚印,和乡亲们的嵌在同一块泥里。”
对此,宋砚洲表示很赞同。
但是,这些原主并不知道,当然以她的为人,宋家人也不敢让她知道。
所以原主跟郑向荣私奔,有一部分原因是她认为在宋砚洲身上已经看不到一丁点的希望了。
她不想跟着他们一辈子在乡下吃苦。
她苦心筹谋,却不知道自己根本就是丢了个金钵钵,转而去捡了块破铜烂铁。
而这块破铜烂铁还看不上她,只为了骗走她的钱,再把她卖个好价钱。
吃完晚饭,叶西西在院子里散了一会步消食。
宋晓芸和周淑兰收拾碗筷,宋砚洲去帮她烧水准备洗澡,宋振国则去给菜园子浇水顺便固定一下院子的篱笆。
叶西西不会傻到为了在宋家人面前表现而什么都抢着做,有些事情要把握个度。
她做了饭就得有人洗碗,不然就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太低了,别人容易不珍惜。
在七十年代的农村,女性尤其是媳妇承担大部分家务被视为“本分”,但叶西西是一个来自现代2025年的灵魂,她很清楚,无底线包揽只会让劳动价值被视为理所当然。
现代心理学中的“互惠原则”,讲究“你帮我一次,我记你一分”,同时能有效避免很多女性都会陷入“过度付出-被轻视-自我否定“的恶性循环。
聪明的女人既不能一味地索取,又不能一味地给予。
这就是当代女性的清醒与通透——
爱家人的前提,是先学会爱自己;经营关系的本质,是让每一份付出都有回响。
宋砚洲过来叫人的时候,她正对着院子里爬满篱笆的金银花发呆。
在他靠近自己身边的时候,她很自然地伸手挽住男人的手臂,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这次宋砚洲只是瞬间身体僵硬,但很快便放松下来,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
叶西西没想到他这次居然没有推开自己,她忍不住弯起唇角,眸光望向远处夜色中的青山巍峨。
果然只要自己做出改变,对方也会有所不同。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靠在一起站了一会。
过了一会,宋砚洲终于还是开了口,“水帮你兑好了,先去洗澡吧,免得等下水凉了。”
现在虽已经是初夏,但山脚下的白天和晚上温差有些大,一到晚上温度就会降下来,所以原主洗澡时需要用热水。
男人的声音像块浸了凉水的青砖,生硬里带着异样的温软。
叶西西抬头看他,发现他喉结在洗得发白的衣领间滚动,耳尖红得比篱笆上的喇叭花还艳。
怎么办?每次这个男人害羞起来,她就更想欺负他了!
“嘿,你头上有朵花。”
叶西西指尖掠过他的后颈,在他的头发里抓了一下,宋砚洲在她突如其来的碰触下猛地缩了缩脖子,却没能躲开,任由她把一朵淡金色的金银花别到他耳朵上。
“哈——”
叶西西忍不住捧着肚子笑得弯下腰来,一个一米八几身姿挺拔高大的男人,耳边别着一朵花,他脸上的五官似乎完全僵住一般,看起来更好笑了。
宋砚洲抬手想去摘花,却被她抢先按住手腕。
那只强壮得像是只要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把她的骨头拧断的手臂,却偏偏不敢用力挣脱,只能任由她按着。
“让我看看,”她歪着头调整金银花的位置,指尖划过他耳后薄如蝉翼的皮肤,“这样才对,好看多了。“
月色流转,温柔似水,萦绕在叶西西周身,衬得她眉目如画,一双漂亮的杏眼眼波流转中像是会勾魂似的。
“你……别胡闹。”
宋砚洲终于憋出一句,声音却像泡了水,软得连自己都吓一跳。
叶西西抬头看他,发现他瞳孔里映着自己带笑的脸,周围晃着细碎的金银花影,像撒了把星星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好了,不逗你了。“她直起身子,把花夹在他卷起的袖口上,“我去洗澡了。“
宋砚洲嗯了一声,却没动弹,目光落在袖口的花上,喉结又轻轻动了动。
看着小女人笑得像恶作剧后的窃喜的小猫,嘴角控制不住地弯了起来。
他捏起袖口的金银花,指尖触到花瓣上残留的体温,忽然闻到比平日里更浓郁的甜香。
夜风掀起篱笆上的花朵,宋砚洲望着叶西西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今晚的月光格外温软。
洗澡时,叶西西从自己脸上身上都搓出不少黑黑的东西,当时脸都黑了。
自从喝了灵泉水后,每天晚上洗澡都能搓出不少这样黑乎乎的东西,应该是从身体里排出去的污垢和毒素。
灵泉水有净化身体的功效。
洗完澡后,叶西西在房间里拿了本毛主席语录看了一会,宋砚洲才从外面回到房里,男人已经换上背心和大裤衩,发梢还滴着水。
她走过去从面盆架上拿起毛巾,将他按坐在书桌前,“坐下,多大人了,洗完头连头发都不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