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婶子好漂亮,好温柔啊。
就像故事里的仙女下凡一样,整个人漂亮得像是会发光一样。
叶西西扑哧一笑,摸了摸二丫的头,“我可不是什么仙女,好了,你们赶紧回去吧,翠萍嫂子肯定在家里等你们呢。”
大丫二丫听话地跟叶西西道了别,攥着糖果赶紧往家走,掌心都沁出汗来。
哪料一进门,阎红梅就盯上她们攥紧的拳头,劈手抢过糖果塞给钟强勇,骂道:“贱骨头,也配吃甜的?”
得知是叶西西给的,她又撇嘴:“抠搜货,我家三个金孙呢,咋不想着一人给两颗?”
末了戳着大丫额头训话:“下回见了那女人,记得帮弟弟们多要几颗糖!”
大丫二丫这边被阎红梅抢了糖,叶西西自然是不知的,她一路顺着林荫小道回了家。
大树下凉风习习,吹落朵朵梨花,一阵阵清淡的香味萦绕于鼻息之间,叶西西在树下躺椅上惬意地睡了一觉。
醒来后洗了点空间里的水果吃,又看了会报纸杂志,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5点多,她才慢悠悠地转身去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中午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提前把红豆用水泡着了。
今晚她准备做红豆馅的青团,用上今天刚摘的艾草叶,还有凉拌野菜,加一个水煮鱼,再蒸个白米饭就够了。
其实青团她最爱吃的还是咸蛋肉松馅的,可惜现在家里并没有咸鸡蛋。
她准备自己动手腌,不过怎么也得十几二十天咸蛋黄才能成,所以今晚就暂时将就一下,红豆馅青团也是不错的,宋晓芸肯定喜欢吃。
山上采来的野生蕨菜、马兰头和荠菜,还有艾草叶分开倒进竹筲箕,清水冲过三遍,翠绿的叶片上还沾着水珠。
灶膛里加上柴火,烧开水,滚水锅里滴两滴菜籽油,将艾草叶分开放到一边的搪瓷盆里,剩下的蕨菜、马兰头和荠菜在沸水中打个转,捞起过凉水,野菜顿时变得碧莹莹的。
蒜头拍泥切成碎,混着生抽、醋和几滴香油,浇在沥干的野菜上,筷子翻拌间,山野的清香混着辛辣的蒜味扑鼻而来。
做青团最费功夫。
要将艾草嫩叶在石臼里捣成泥,和着糯米粉揉成墨绿的团留着备用。
红豆从浸泡的水里捞出,放锅里煮得很烂,放石臼里一捣轻易便成了泥,加上适量白砂糖,在住铁锅里炒得沙沙作响,添上一大勺猪油,甜香顿时漫了整个灶间。
红豆炖煮的时候叶西西也没闲着。
从空间里拿出盐和白酒,先把鸡蛋在清水里洗净擦干,逐个在白酒里滚一圈,再埋进铺着粗盐的陶罐。
陶罐口用摘来的新鲜荷叶封好,加上一块棉布绑起来,上面压上块干净的石头。
将陶罐搁在阴凉处腌足二十天,到时候剥开蛋壳时,蛋黄已凝成橙红流油的模样,用小勺挖出碾碎,拌上炒香的黑芝麻或者肉松,便是青团里最馋人的咸蛋黄馅心。
红豆沙做好后,叶西西将青团面皮捏成小窝,裹进红豆沙后轻轻收口,摆进蒸笼时,青团像一串被露水浸过的翡翠珠子。
水煮鱼的香气最是勾人。
叶西西从仓廪里拿出两条草鱼,新鲜的草鱼剖成片,用山胡椒、盐、料酒和姜片腌着,黄瓜切片在沸水里焯熟铺在搪瓷盆底。
另起油锅爆香花椒和干辣椒,豆瓣酱炒出红油后加水煮沸,腌好的草鱼片一片片滑进锅里,煮到发白时连汤带料倒进盆里。
最后撒上蒜末和香菜,滚烫的菜籽油往上面一浇,“刺啦”一声响,辣油的香气裹着水汽腾空而起,呛得叶西西眯起了眼。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米饭也蒸好了,香喷喷的饭香味混合着水煮鱼辛辣的鲜味,馋得叶西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她低头看了一眼肚子里兴奋地翻动的龙凤胎,忍不住笑了一句,“嘴馋了吗?闻到好吃的就兴奋。”
一人吃三人消化,孕妇就是容易肚子饿。
叶西西每天正常早中晚三餐,下午醒来后吃点水果,晚上睡觉前还会偷偷喝上一杯牛奶。
原本偏瘦的身体也逐渐丰润起来,加上每天都喝灵泉水,皮肤白里透红嫩得能掐出水,恰似晨露浸润的玫瑰花瓣,轻轻一戳便要滴下水来。
之前还有些干枯发黄的头发如今乌黑油亮,晨起梳头时,一头乌发垂落如瀑,发梢扫过手背都是滑溜溜的。
叶西西满意地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而且这种变化不是一夜之间的骤然改变,宋砚洲每天都见到她,只觉得自家媳妇一天比一天状态更好了,好像每次见到她都比上一次更漂亮。
但具体让他说出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因为,这种变化悄无声息。
只有许久不见的人,乍一看才会觉得她的变化很大,但五官还是原来的五官,只是整个人的肤质和气质发生变化。
别人也挑不出她的问题来。
下午宋砚洲回来的时候,叶西西已经从空间里将煮好的饭菜端出来,宋晓芸一进门鼻尖被勾得一耸。
“嫂子!这香得能把人魂都勾走的味儿,你今天又做了什么新菜?”
现在宋晓芸每天最期待的时间就是中午和晚饭的来临,叶西西总能做出各种好吃的,经过这几天,叶西西做的饭菜早就征服了她的胃。
叶西西见她踮着脚趴在门框上,麻花辫梢还沾着干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满是期待。
“你这鼻子比猎犬还灵。”叶西西笑着揭开装满水煮鱼的搪瓷盆,一股鲜香麻辣的味道扑鼻而来。
旁边的粗瓷碗里,凉拌野菜堆成小山,淋了芝麻油的翠绿叶片上撒着白芝麻,筷子尖一挑就颤巍巍的。
一个个胖乎乎的青团子在竹篾上散发着艾草香。
宋晓芸看得直咽口水。
周淑兰拿着碗筷过来,用筷子在宋晓芸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吃饭啦,赶紧去搬椅子。”
家里只有四把木椅,平时哪里有用就搬到哪里去。
说话间,宋砚洲已经左右手各拎着一把木椅走了过来,他将其中一张木椅放到叶西西身后,扶着她坐下。
周淑兰将碗筷放到她面前,一家人坐好后,叶西西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青团到宋砚洲碗里,转头对另外三人说:“爸、妈,晓芸,你们也尝尝这个青团,我用的是红豆沙馅,是甜口的,我想你们应该都喜欢吃。”
在后世,青团有甜口和咸口的,叶西西不确定在物质匮乏的七十年代有没有这么多口味,但豆沙馅应该是比较传统的。
“嗯,好吃,嫂子做的这个豆沙馅比我以前吃过的都好吃,又香又甜!”
宋晓芸嘴里塞着青团,口齿不清地说。
宋振国和周淑兰也赞不绝口,宋砚洲没说话,但连续吃了两三个青团,一双漆黑如星的眸子里都是满足。
叶西西笑,她舍得下猪油和糖,做出来的自然比他们以前吃过的好吃。
“这个是什么?”宋砚洲指着搪瓷盆里的水煮鱼,觉得有点像以前在军队里庆市战友做给大家吃的那道水煮肉片,但味道更鲜,鱼肉片的大小适中,入口滑嫩。
他连续夹了好几口鱼片,又香又辣。
“这叫水煮鱼。”
叶西西不确定七十年代有没有水煮鱼这道菜,但看饭桌上其他三人的表情,估计他们也是第一次吃。
水煮鱼是渝北地区的厨师受到水煮肉片的启发,尝试用新鲜草鱼替代猪肉,加入豆芽、辣椒等配料,首创了“水煮鱼”。
在后世,水煮鱼和酸菜鱼几乎称霸了全国各地的饮食排行榜,说一句风靡全国也不为过。
叶西西用筷子夹了一块鱼片,放进嘴里。
“以前见过国营饭店里的厨师做水煮肉片,我便想着用鱼肉试试。”
心里对那位发明水煮鱼的师傅说声抱歉,不好意思了大哥,你的想法借来用一下。
“嫂子这手艺,还真别说,简直绝了……”
宋晓芸辣得直吸气,却仍不停地往嘴里塞鱼片,连泡在汤里的米饭都被她拌得油光发亮。
宋振国的喉结随着香气滚动,“这鱼片……怎的比河里捞的还鲜上十倍?”
叶西西的眼尾轻轻一颤。
果然下一秒宋砚洲低沉的嗓音响起,“对了,这鱼哪儿来的?供销社今天没卖鱼吧?”
这年头,鱼类因捕捞和养殖技术有限,尤其在内陆地区属于奢侈食材,主要供应城市居民或作为节日特供,农村地区日常很难见到。
虽然青禾村东面是青河绕村而过,但是村里只会在特定的日子集体捕鱼,然后由公社统一分配给社员。
这段时间大队里并没有组织大家捕鱼。
果然,来了,叶西西若无其事地往嘴里扒了一口米饭,一本正经说谎话。
“我今天早上在河边散步,见浅滩石头缝里卡着两条鱼,许是昨儿夜里涨水时撞晕的。”
宋砚洲的筷子顿在半空,一双俊眸里全是探究。
“青河的鱼精得很,怎会平白撞晕在你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