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缓过神的老鸨才挣扎着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一个房间接着一个房间地找过去。
厨子和厨娘们不明就里,面面相觑之后,都默默地跟在了她身后。
随着寻找的深入,老鸨的心却愈发冰凉。
当她最后走到仓库和地窖查看时,只见里面空空如也,所有的东西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老鸨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欲哭无泪。
她双腿一软,瘫倒在仓库门口。
厨子和厨娘们见老鸨晕倒,顿时更加不知所措,整个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有的手忙脚乱地扶起老鸨,有的焦急地给老鸨掐人中,还有的匆忙跑去拿水。
一番胡乱的操作之后,老鸨终于缓缓醒了过来。
这一下,老鸨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她一边拍打着大腿,一边哭诉道:“苍天啊!哪来的小贼,将我们楼里的粮食都搬空了!”
哭着哭着,老鸨擦拭着眼泪,逐渐冷静下来,开始细细回想昨晚究竟有什么异常之处。
可想来想去,她确定昨天一整晚根本没人搬过东西出去,那些粮食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老鸨十分惊慌,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跟背后的主子交代。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紧,赶忙强撑着起身,急忙安排其他人去检查楼里各位姑娘有没有其他东西丢失,而自己则偷偷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一直在暗中监视的侍卫见老鸨居然鬼鬼祟祟地离开,心中顿时警觉起来,连忙远远地跟了上去。
只见老鸨径直来到了一个当铺前,毫不犹豫地走入了内堂。
侍卫们考虑到不便贸然跟进,只能看着门口那块写着《宝丰当铺》的牌匾,想办法查询这当铺背后之人。
老鸨心急如焚,一路小跑着赶到当铺。
她神色慌张,发丝凌乱,平日里精心涂抹的脂粉也因汗水花得不成样子。
一进当铺,她便径直冲向自己上级的管事所在之处。
见到管事,老鸨“扑通”一声跪地,涕泪横流地将花楼粮食被盗以及钱财损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上去。
她声音颤抖,话语中满是恐惧与哀求。
管事听闻,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怒目圆睁,指着老鸨的鼻子,厉声道:“你这次监管不力,可闯下了弥天大祸!花楼的粮食被盗,钱财也跟着损失惨重,如此重要之事,竟被你搞得这般乱七八糟!”
老鸨吓得浑身颤抖,不断磕头,额头磕在地面发出 “砰砰” 的闷响。
管事稍稍停顿,又冷酷无情地说道:“这次的损失,必须得由你自己承担。要是你处理不好,这花楼以后就别想再由你经营。
到时候,你就自己去承受主子的怒火吧,是杀是剐,全看主子的心意!”
老鸨如遭雷击,瘫倒在地,眼神中满是绝望。她深知主子手段狠辣,要是赔不出钱财,自己这次怕是在劫难逃。
半个时辰后,老鸨整理好思绪,脸色阴沉地从当铺走了出来。
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当铺,老鸨没有丝毫停留,直奔附近粮铺而去。
想到即将要掏出一大笔银子,她肉痛得五官都快皱成了一团。
到了粮铺,她虽然不甘情愿,但也只能咬咬牙,花了一大笔钱,重新采购了花楼所需的肉菜。
随后,她提着沉甸甸的菜篮子,脚步沉重地慢慢走回花楼。
回到花楼,老鸨强打起精神,指挥着众人将新采购的肉菜搬进厨房。
可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面,脑海里不断盘算着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老鸨好不容易强忍着满心的慌乱,将花楼里的日常工作勉力安排妥当。
一处理完这些,她就火急火燎脚步匆匆地跑回自己的房间。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她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桌前。
老鸨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瘫坐在椅子上发呆。
时间在这死寂的氛围中缓缓流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般,目光下意识地落到窗台上那张小茶桌的香炉上。
老鸨盯着香炉,眼神中闪过一丝庆幸。
她想起当初安装暗室的开关时,特意将钥匙设置成香炉的模样,这一巧妙的设计成为她此刻的救命稻草。
刚刚自己丢了大批粮食原本还有点私心,要是主子不惩罚,这暗室里的粮食自己就昧下了。
但是主子的要求是赔偿损失,这批粮食还得确认一下,尽可能地减少自身损失。
老鸨快步走到桌前,一把抄起桌上的香炉,急切地翻转过来,将里面的香灰尽数倒出来。
香炉内露出奇形怪状的结构,那独特的纹路。
随后,她匆匆走向床榻,伸手掀开床上轻薄的纱帘。
床榻靠墙的那一侧,雕刻着奇异而繁复的花纹,犹如一幅神秘的画卷。
老鸨将香炉倒扣进中间的纹路,奇迹发生了,香炉竟与花纹严丝合缝,宛如天生一对。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顺时针转动香炉,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咔咔”声,墙壁竟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缓缓移开。
呈现在老鸨眼帘的,是一间堆满粮食的暗室。
看到这些粮食,老鸨原本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她安心地关上暗室的门,又仔细地将香炉和香灰放回原位,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做完这一切,老鸨才放下了一半的心,重新回到桌前,开始打算盘算一下自己的资产,心里抱着一丝侥幸,想着看看究竟够不够赔这丢失的粮食。
她从柜子里翻出自己的银票匣子和账本,那账本的纸张因为频繁翻阅,边角都已磨损发毛,记录着她这些年来在花楼的点点滴滴。
她的目光在账本上一行行扫过,嘴里念念有词,不断计算着自己的积蓄、房产以及一些值钱物件的价值。
想到这次丢失的粮食足足有三万石,老鸨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咒骂道:
“该死的小贼,连自己房间床底下的粮食都偷走了。见鬼了,都不知道贼子是什么进来偷东西的。一点声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