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好仃把笔记本合上,起身把那张泛黄的照片夹进夹层。窗外的风还在吹,玻璃幕墙上的光斑像在跳舞。他看了眼桌上还没凉透的茶,抓起外套,往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的白板上还留着昨天写下的“品牌视觉语言系统”,角落里有些模糊的字迹。阿芳和小李已经坐在那儿,桌上摆着几台笔记本电脑和一摞草图纸。
“来得正好。”阿芳抬头,“设计组已经到齐了,就等您。”
刘好仃点点头,走到白板前,拿起笔,在“视觉语言=故事+质感”下面画了个圈。
“今天是视觉升级的第一步。”他说,“我们要让别人看见我们的方式,不只是产品,还有我们是谁。”
小李翻了翻手里的资料:“刘哥,设计组分了两派,一派想走极简风,一派想保留传统元素。”
“那就得统一。”刘好仃笑了笑,“玻璃是什么?是透明的,也是有温度的。”
阿芳记下这句话,写在会议记录的最上面:“玻璃质感——透明、真实、有温度。”
“来,先看看老照片。”刘好仃打开投影仪,把那张1995年奠基的照片投到屏幕上。
照片上,年轻的刘好仃站在一群工人中间,手里拿着铁锹,笑得像个傻子。
“那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他说,“但玻璃教会我们一件事——要平,心里得先平。”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会儿,只有投影仪的嗡嗡声。
“所以,视觉语言不是冷冰冰的设计。”刘好仃转身,看着大家,“它得有故事,有温度,还要通透。”
设计师小林举手:“那我们怎么平衡现代感和传统感?”
“很简单。”刘好仃指着照片,“你们看这张照片,背景是老厂房,但人物是鲜活的。我们要的,就是这种感觉——现代,但不冰冷;传统,但不陈旧。”
小林点点头,开始在草图纸上勾画。
第一轮草图提案很快开始。
设计师们陆续上台,展示自己的想法。有的方案线条锋利,像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有的则满是复古元素,像是从博物馆搬出来的。
刘好仃一边看一边点头,偶尔停下问几句。
“这个颜色,是玻璃的什么状态?”他指着一幅图问。
“是反光时的蓝紫色。”设计师回答。
“很好。”刘好仃说,“但你有没有想过,玻璃在不同光线下,颜色是会变的?”
设计师愣了一下,点头。
“视觉语言要像玻璃一样,能适应不同环境。”刘好仃说,“它不是固定的,而是能‘呼吸’的。”
阿芳在笔记本上写下:“视觉语言要能‘呼吸’”。
“这套方案不错。”刘好仃指着一套以玻璃反光纹理为灵感的设计,“但还不够通透。”
设计师小林赶紧记下:“通透,但有层次。”
“对。”刘好仃点头,“我们要让人一眼看懂,但又觉得有深度。”
会议持续到中午,大家草草吃了点外卖,继续讨论。
“标识不能太复杂。”刘好仃说,“要能在不同文化背景下被理解。”
“那要不要加英文?”小李问。
“加。”刘好仃毫不犹豫,“但中文不能少。我们要让世界看到我们,不是用他们的语言,而是用我们的表达。”
设计师们纷纷点头。
“还有,标识不能只是个图案。”刘好仃继续,“它得有故事。比如老张说的那句——‘只要我们心里平,做出来的东西就不会歪。’这句话,得融入进去。”
阿芳记下:“标识要有故事。”
“那字体呢?”设计师问。
“简洁。”刘好仃说,“像玻璃一样干净利落。”
“那颜色呢?”又有人问。
“主色用透明蓝,辅色用银灰。”刘好仃说,“这两种颜色,既现代,又有温度。”
设计师们开始修改草图,会议室里充满了铅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下午,刘好仃带着设计组去了包装车间。
“原来的包装太工业了。”他说,“客户一打开,第一印象就是‘冷’。”
“新方案在成本和美观之间卡住了。”阿芳说。
“那我们得找一个平衡点。”刘好仃走进仓库,拿起一个样品箱,“这个包装,有没有办法让它‘说话’?”
“‘说话’?”小李问。
“对。”刘好仃说,“让客户一打开,就知道我们是谁,想传达什么。”
他拆开箱子,里面是一块玻璃样板。
“看这个反光。”他指着玻璃表面,“是不是有层次?”
“是。”阿芳点头。
“那包装也得有层次。”刘好仃说,“用渐变纹理,加上简洁的文字,就能传达出我们想要的质感。”
“文字写什么?”小李问。
“‘让世界看见我们的方式’。”刘好仃说,“这句话,写在侧边。”
阿芳立刻记下。
“那成本呢?”采购部的人问。
“用环保材料,成本不会高。”刘好仃说,“关键是工艺要简单,但视觉效果要强。”
设计组开始调整包装方案,刘好仃也亲自上手,画了几张草图。
“这个纹理,要像玻璃的反光。”他说,“但不能太花,要让人一眼看懂。”
“明白。”设计师点头。
“还有,包装不能只是盒子。”刘好仃补充,“它得是品牌的一部分。我们要让客户一看到包装,就知道是我们。”
“那要不要加LoGo?”小李问。
“加。”刘好仃说,“但要小,放在右下角。不能抢了产品的风头。”
“明白了。”
会议室里,灯光渐渐亮起,设计组开始进入第一轮修改。
刘好仃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玻璃幕墙。夕阳的光打在上面,像是谁眨了眨眼睛。
“视觉语言不是冷冰冰的。”他低声说,“它得有温度。”
阿芳走过来,递给他一杯茶。
“刘哥,你觉得我们会成功吗?”
刘好仃接过茶,看着那杯水里晃动的光斑。
“我们已经开始了。”他说,“只要心里平,做出来的东西就不会歪。”
他轻轻吹了口气,茶水的热气缓缓升起,像是玻璃上的一道光。
“让世界看见我们的方式。”他喃喃。
窗外,风又吹过,光斑晃了晃,像是谁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