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温晴一怔，差点咬到舌头，眼睛瞪得滚圆，呼吸停滞。
她满脸疑惑，声音急促得几乎打结：“为什么要送我？”
她每天在沈烬身边都已经如履薄冰，沈燚竟还想再添一把火？是嫌她命太长了？
沈烬低低笑出声，眼底波光潋滟，仿佛月色流转：“没别的理由，就是觉得你戴起来，一定很好看。”
他想起那天周岁宴上，她穿得低调得不能再低调，朴素到连保安都在狗眼看人低，受了不少委屈。
他心爱的女孩，不该被轻视，她本该是最耀眼的那一道光。
沈烬的目光落在她眼中，如水波柔软，唇角带着温柔笑意。
温晴被他望得心头发烫，连耳根都染了粉红，下意识撇开眼。
她几乎要疯了。
沈烬若知道首饰是沈燚送的，会不会当场掐死她？
“你等我一下。”温晴仓皇丢下一句话，急匆匆朝主楼跑去，片刻后又折返而来。
她把那个精致的首饰盒塞到沈燚手里，倔强地抬着下巴，声音干脆：“对不起，我已经结婚了，不能随便收别的男人送的礼物。”
沈燚低头看了一眼她指尖。指甲修剪整齐，泛着健康的粉色。他视线微移，落在她锁骨间隐约可见的项链上。
吃饭时他就注意到了，沈烬也戴着相同的款式。
是情侣款。
他的瞳孔仿佛蒙上了一层寒霜，沉沉地黯了下去。
他垂眸一笑，语气淡淡：“留着吧，就当是我替大哥送的。”
“不行。”温晴当即拒绝，语调不自觉拔高。
“那就扔了。”他语气漫不经心，嘴角却挂着一抹似笑非笑。
温晴眉头拧成一团，那可是几百万的首饰，他居然说扔就扔？
这就是有钱人吗，连钱都不当回事？
可她知道，若是让佣人捡到了，又会掀起另一场风波。
她咬了咬牙，眼珠子一转，灵动娇俏，“你要是不收回去，我就把这套首饰转送给宋南栀，说是你托我送的。”
沈燚眉毛一挑，被气笑了。
宋南栀在公司对他屡屡示好，若真把这礼物送出去，只怕会惹上一身麻烦。
他收敛笑意，伸手接过首饰盒。指尖不经意拂过她的手背，温热细腻的一触，让他心脏不自觉漏了一拍。
月光倾洒，她的面容仿佛被柔光晕染，晶莹剔透，颧骨处浮起红晕，如熟透的水蜜桃，软软的，甜甜的。
她的睫毛扑闪扑闪，像扇子一般，轻轻搅动他平静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沈烬从书房出来，走到走廊的落地窗前，点燃一根烟。
烟火燃起的一瞬，红光如同海上的信号灯，孤独而苍凉。
他像个在风暴中漂泊太久的旅人，疲惫、迷茫，而温晴，是他那束唯一的光。
他静静地看着花园一角，月色下，一男一女立在树影间，靠得很近，像是低声说着什么。角度模糊，但却像牵着手，在依依不舍地告别。
一瞬间，怒火如野草般在胸腔炸开。
沈烬“砰”地一拳砸在落地窗上。玻璃是防弹材质，毫发无损，反倒是他的手，血肉模糊。
血顺着指节滑落，洇在洁白的地砖上，如同雪地里盛开的红梅，一朵一朵，悄无声息，却触目惊心。
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一声抽气都没有。
唇边那抹笑，越来越冷。双眼仿佛凝上冰霜，死死盯着外头那对月色下的身影。
他转身，迈开步伐大步走出，指缝间血滴不断落地，一路殷红，心头积蓄的花苗越来越旺。
电梯轰然运转，低沉一响，像极了他直坠谷底的心情。
温晴刚转过身，就撞进了沈烬的怀里。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气场吓住了，脖颈一凉，心头骤然一紧。
“沈烬？你怎么在这？”她声音发颤，语尾都在抖。
听起来像是心虚。
他站在夜色中，背对着月光，俊美的五官笼罩在黑暗上，眼神冷若寒刃，望着她的目光带着刀子，在温晴白嫩的脸庞刮过。
沈烬的目光冷得像结了冰，嗓音低哑，压着怒意，从喉咙溢出一抹冷笑。
他抬手，猛地扣住温晴的下巴，指骨收紧，唇角勾起一抹渗人的笑意，“你们在这干什么？”
那笑，不带一丝温度，如同毒蛇吐信。
他一眼扫到沈燚手中那只熟悉的首饰盒，眼神倏地一凛，捏着温晴下巴的力道又加了几分。
温晴只觉一阵剧痛蔓延，皮肤像被火烧般辣疼，被迫仰头，直视他的双眼。
那双眼噙着讽刺，瞳仁漆黑如夜，没有温度。
“为什么不要？”他嗓音沉沉，像是刀尖剐过耳膜。
周围死寂，只有蝉鸣此起彼伏，反倒显得这沉默更刺耳，更叫人心惊。
温晴连大气都不敢喘，心底发寒，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后背，直冲天灵盖。
她咬着唇瓣，嗓音几不可闻，却努力稳住颤抖，“我不喜欢这些。”
沈燚皱起眉头，试图解释，“大哥，你误会了。这是我送你们新婚的礼物。”
沈烬却连头都没抬，只低头注视着温晴，指腹缓慢摩挲着她下巴的肌肤，语气危险又玩味：“是吗？新婚礼物？”
温晴瞳孔微缩，像受伤的小兽，眼里染上惊慌，颤声应道：“嗯。”
沈燚眼见不对，语气焦急：“大哥，你弄疼她了。”
温晴心跳如擂，她清楚地听见沈烬呼吸重了半拍。
果然沈燚又踩到了面前男人的雷区了。
沈烬冷笑一声，眼神如刀，忽地扫向沈燚，嗓音低沉透着森寒：“这是我跟我老婆之间的事，轮得到你插嘴？给我滚回去。”
“大哥。”
沈燚还想再说，却被温晴一个轻轻的眼神阻止了。
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唇角努力勾出一个安抚的弧度，“你回去吧。”
沈燚看着她眼里的恳求与坚持，终究什么都没再说，转身离开。
夜色里，他的背影寂寞寥落。
温晴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双手，轻轻握住沈烬的手腕，声音哽咽却坚定：“沈烬，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她望着他，眼底是澄澈无垢的真诚，“我很爱你，第一眼见到你就爱上你了。”